云枝掛了電話，心中的牽掛又了一分。

在這個世界留下的痕跡不多，又有程書硯的幫忙，應該容易解決。

夜承宴和夜澤離開時，說今晚會回來。

但云枝整理完東西，早沒力氣等他們，自己抱著泡有的玻璃瓶睡下了。

深夜。

夜承宴與夜澤父子才姍姍晚歸，云枝覺輕，被吵醒就很難再睡。

因此哪怕有了孕，不管多晚，都會等夜承宴回家。

云枝還是被他們的開門聲吵醒了。

但沒，只抱著躺在床上裝睡。

門口灑下兩道影，是他們父子。

“媽媽居然沒等我們自己就睡了，真懶！”門口傳來夜澤不滿的嘟囔聲。

云枝冷笑。

從前等，是因為，可他們父子似乎將這當了自己的義務，不等就是懶了？

“媽媽剛生了妹妹，可能累了吧。”

“我們明天還要去看蘇蘇阿姨，被知道了又要不高興，我們去隔壁睡吧。”

夜承宴甚至沒進門，拉著夜澤的小手轉就去了另一間臥室。

他只是怕自己不讓他們去看虞白蘇，而不是擔心影響自己睡眠嗎？

“怎麼沒看見妹妹？”夜澤倒是難得想起家里新添的人口。

夜承宴圍著虞白蘇轉了兩天，直到這會兒才想起他與自己剛出生的兒還素未謀面。

“妹妹是早產的，可能還在醫院，等我們有時間再去看。”

夜承宴幾乎瞬間就想到了理由，反正他們明天也要去醫院看虞白蘇，正好順路看看兒。

他好像給兒起過名字。

什麼來著……

太晚了，明天再想吧。

直到別墅里的燈全部熄滅，云枝躺在床上，眼中亮也隨之黯淡。

但角的笑卻帶著詭異的冰冷，等有時間，他們也見不到了。

只要他們走進臥室，甚至不用掀開被子，就能看見他們心心念念許久的兒妹妹在哪。

，就在懷中的玻璃瓶里啊。

其實他們明天到了醫院一查，也能知道的下落。

可惜程書硯幫忙抹去了的就診記錄，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他們不會找到的。

……

清晨。

云枝難得沒被鬧鐘吵醒，而是睡了個自然醒。

從前每天都要為那對父子準備早餐，哪怕懷孕也樂此不疲。

可哪怕關了鬧鐘，云枝的生鐘還是讓在往常的時間醒來了。

分明安穩的一覺，云枝起床卻還是格外疲累，時不時的眩暈，讓扶著墻才能勉強下樓。

一個月的時間演變至死亡，云枝預想到機能會極速下降，卻沒想到這麼快。

這才一天，連走路都開始吃力了。

下樓時，夜承宴與夜澤父子已經在吃早餐了。

看吧，就算沒有自己做早餐，他倆也不至于死。

聽見腳步聲，夜承宴與夜澤抬眼。

可在看見云枝的同時，他們平靜的眸中掀起一片波濤，從他們震驚的視線中，云枝察覺不對，拖著劇痛的去了衛生間。

看見鏡子中面青灰的自己時，云枝也猛然愣住。

從前艷麗鮮的容，一夜之間變得憔悴無比。

五廓還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優秀，可眼下兩團青黑，面也疲憊至極。

宛如一個纏綿病榻的重病患者。

云枝著自己的臉，對著鏡子怔怔看了許久，突然笑出了聲。

還真快啊。

云枝整理好狀態，重新帶著滿面憔悴下樓。

夜澤邊吃早餐，帶著嫌棄的眼神不停瞄向云枝，“媽媽，你現在這樣好丑，就不能打扮一下嗎？”

夜澤嫌棄的目，沒對云枝心造任何影響。

可還是不住想起，從前總是在臉上一口接一口親，會夸“媽媽最漂亮”的兒子。

十月懷胎一手養大的兒子，最終還是為了刺向的利劍。

倒是夜承宴的目和許多，仿佛想起云枝是為了給他生孩子才如此憔悴。

“既然剛生完孩子，就在醫院多養幾天，我們兩個可以理生活小事，你不用急著回來照顧我們。”

夜承宴難得的關心，讓云枝一陣無語，他還以為自己如此憔悴，是因為早產后匆忙回家導致？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快死了呢？

云枝無語，甚至沒有跟他們說話的。

坐在餐桌旁，可各的痛，卻讓連進食的都沒有。

門鈴聲響起。

“夜先生，您的快遞。”

門外響起快遞員的聲音。

父子兩人依舊在吃早餐，紋不，往常這種瑣碎小事都是云枝做的，但今天不想做，也沒力氣做。

頭暈，疼，一站起來就容易流鼻。

云枝跟沒事人似的，頂著一張憔悴的臉往那一坐。

門鈴聲響了半天都沒人起。

夜承宴這才給夜澤使了一個眼神，“媽媽不舒服，你去拿。”

夜澤這才不愿一癟小，帶著一氣起。

“真麻煩，人都要生孩子的，別人怎麼沒這麼矯……”

帶刺的話語扎在云枝心上，只帶來一陣微弱的痛。

夜澤是的兒子，但更是男人。

哪怕是含辛茹苦養育的兒子，也無法理解為人到的傷害。

哎……

要是離開這個世界時，能帶走就好了。

“爸爸，是你的文件。”

夜澤拿了快遞，小步跑著將東西到夜承宴面前。

可夜承宴拆開文件剛看幾行，眉心就蹙一團，滿是不耐煩。

“小澤，你幫爸爸讀。”

夜承宴隨手將文件遞給夜澤，可夜澤看了幾行，也不耐煩地放下文件。

“還是媽媽讀吧，我讀得費力。”

文件最后落到云枝手里。

這對父子患有失序癥，沒法像正常人一樣閱讀理解文字。

正常的文字在他們眼里就是一團碼。

夜承宴上學時因為看不懂課本，永遠是倒數第一。

每天都是云枝耐心幫他讀課本上的一字一句，帶他理解每個漢字的形狀。

直到現在，夜承宴已經勉強能看懂文件。

但在家里，他還是懶得讀文字，都是云枝代勞。

云枝原本沒心思讀，可在低頭看見文件容時，眉心蹙起。

“夜先生，您為虞白蘇小姐預定的生日宴場地已備好，日期是8月13日，請提前一周時間布置場地……”

8月13日。

那是的預產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