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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餐廳。

兩人沿著螺旋玻璃臺階往下走，玻璃里頭的細閃好似沙灘上被夕照得波粼粼的金沙，浮間，映亮了倆人的眸底。

越往下走，周圍的線愈發黯淡。

甫一拐角，深邃幽暗的克萊因藍瞬間籠罩住他們整個軀，目所及，是旖麗的海水和游弋的帶魚，絢爛奪目的畫面仿佛置于真正的海底世界。

“二位貴賓，請到這邊來。”

侍者微微彎腰以示晚上好，并拱手朝外，面帶微笑地為他們帶路。

侍者帶著他們穿過弧形的走廊通道，通道兩旁有各式各樣由海洋生點綴其間的房門。他推開了其中一扇門，門上是一條紅的小丑魚。

晏遲生來過幾次，并沒有多覺，倒是他旁的沈亦白流出一點點的驚喜。

頭頂的圓弧由細碎耀眼的星組，比他們剛走過的玻璃臺階要暗，卻比玻璃里的細閃要更亮。

晏遲生和沈亦白落坐在里頭一面巨大寬闊的落地玻璃窗前，周圍除了他們再沒有其他人，似乎是被餐廳特意隔絕開的大包廂。

船緩緩行駛著，魚兒聚一群從他們眼前飛快掠過。

大一點的魚似乎不懼這龐然大，好奇的大眼睛湊到玻璃窗外，或用或用撞了一下玻璃。當發現撞不破也看不到里頭的一切后，又搖曳著尾往深海游去。

“小白，你喜歡這里嗎？”

晏遲生看著正側著頭聚會神看著玻璃外的沈亦白，如果喜歡的話，他可以把海洋號轉讓給對方，然后每周或每個月帶對方來吃一次。

“沒人會不喜歡吧。”沈亦白回道。

“那以后有時間我們常來吧。”晏遲生這麼說。

可沈亦白卻搖頭，目從玻璃轉向坐在對面的人：“看過一次就夠了。”

這幅口吻，令晏遲生想到倆人在甲板上的聊天，笑了下，沒有再多說什麼。

沈亦白又轉頭看了會魚，然后和晏遲生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兩個月前發生的各種事，中間侍者推著餐車進來又離開。

大概二十分鐘，等菜全部上齊后，沈亦白突然雙手撐著下，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晏遲生。

“遲生，還沒有問你……”沈亦白撐著頭，淡淡問道：“你是怎麼出現在casino的？”

船不知行駛到了哪個海域，星頭頂隨之暗了下來，兩人于昏暗又深邃的線下彼此相。

金發青年猶豫的目被沈亦白盡收眼底。

還沒等晏遲生回答什麼，沈亦白便輕聲說道：“你有事在瞞著我。”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我……”，晏遲生垂著眼睫，避開那道目。

沈亦白笑了下，可眼底在頭頂星的映照下，卻分明沒有什麼笑意。

“不要欺騙我遲生。”

輕而慢的語調，仿佛人間呢喃：“我這個人……最討厭被欺騙了。”

第70章 嫉妒

晏遲生心臟微微一沉。

“小白……”

沈亦白手拿過一旁的紅酒瓶，扭開瓶塞作優雅地將酒緩緩倒高腳杯中，斟到一半便停下，微微舉高，薄的弧度漸漸消失。

“遲生，我只要你和我坦白這件事，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在那……就在不久之前，我試過把這事兒翻篇當不知道，或者是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問，我也想如你所愿，再過段時間……”

沈亦白頓了下，一偏執隨即漫上他的眼眸：“可是不行，遲生，從我們重逢開始，我只要一想到你有可能是因為別人才進來casino的我就……就嫉妒的要發瘋了。”

晏遲生怔了一瞬，他似乎沒想到沈亦白會這麼想，也沒想到對方就那麼直接地說出來。

怎麼說呢，他有點開心……

也不是有點，是很開心很開心。

當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擁有和自己一樣的后，那種開心，是很難形容的。

晏遲生說不出來，他的一向藏得很深。

就像深埋在大海底下的礁石，沉進海底就難以浮到表面。只有被人親自用手打撈起來，那份真摯人的才得以問世。

“小白。”晏遲生坐直了，手肘撐在桌布上，雙手握，目專注地直視上對方的眼睛，“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這話就是坦白的前奏了。

因為晏遲生要代自己，沈亦白的心變好了不，于是順著晏遲生的話回憶起兩人初始的場景。

只稍一回想，以前不曾注意的細節開始顯出端倪。他面上出遲疑，再一思考，腦海里便升起了一荒誕的想法。

“該不會……”

晏遲生似乎看穿了沈亦白的想法，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擔憂。

他的沉默，在側面上佐證了沈亦白的想法。

后者驟然瞪大眼睛，荒謬直上心頭：“你那天其實是去找……”男公關的？

沈亦白頓了下，眉眼似乎有些郁，剛升起的好心頓時煙消云散。

他忍不住想，如果那天他沒有意外地躲進那個房間，那麼，和晏遲生上床的會不會就不是他了？說不定，當時在晏遲生床上的就會是那個無意中救了他一把的男生……

一想到這個，沈亦白心里的負面緒就持續暴漲。

“……”晏遲生看著對方逐漸翳的表，指甲狠狠掐進掌心，蹭破了皮也像是覺不到疼痛一般。他就那麼直直看著人，臉上毫不見半分痛苦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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