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頭一震,四年過去,唐明死,安玫重傷,一死兩傷,一無所獲。
這是第三個四年的開始......
心里沉沉浮浮,縹緲無依,毫不確定的開口:“你說,我還會一場空嗎?”
像在問他,也像在問自己。
“我不能給你答案,但我想告訴你,你并不孤單,這條路上不止你一個人。不管結果是什麼,我們都去找。所以,你別害怕。”
陳厲也沒有想到宋隊長居然真的會對自己昔日同窗之死如此上心。
當年唐明死后,上面給出的結論是,擅自離崗,意外故。
在他前,最后一通電話打給了自己的同窗,也是至好友宋又青。可惜,當年宋又青手機意外不在邊,錯過了唐明最后一通電話,誰也不知道唐明溺亡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麼多年也一直是宋又青照料唐明父母。
昔日至好友枉死后,勤勤懇懇的警察最后被污蔑私自離崗,貪玩失足,這麼多年宋又青變宋隊長,這始終是他心中一塊疙瘩。現在這塊疙瘩有解開的可能,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會試一試的吧。
陳厲暗下眼眸,自己與宋隊長關系不錯,這次也是他多周旋,而宋又青的父親至正廳......
至有這張牌,他很快就能恢復原職了。
溫將頭埋在他的懷里,半晌吐出一句:“我沒害怕......”
人聲音如往常溫,卻又如石頭般堅。
他了的頭發,聲問:“一會去吃什麼?”
“烤,我要好好的吃一頓。”
溫上說的好好吃一頓,行為上簡直等同于暴飲暴食。
一口沒咽下去,一口又往里塞。
柳橙的作用只剩下一個——幫助食下咽。
陳厲盯著面前風卷殘云的友,擔憂的勸:“你慢點。”
平時溫注重飲食習慣,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隔壁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家里安排相親對象,方故意嚇唬。
只有陳厲知道,這是心里抑太久,在發泄......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這個瘦削弱的人扛過了無數個痛楚難忍,自我懷疑的日日夜夜。在尋找真相和承認自己患有神疾病之間,反復掙扎。
或許某個時刻早就認命,但心不屈的一塊凸起的骨頭始終硌得生疼。
無法忘。
都說鐵漢,可如果不是對面的繞指彩熠熠,他又怎會甘心淪陷。
溫含著食吐不出個囫圇話,強行咽下去里的牛,“幫我再烤兩個蘑菇蝦,還要一塊牛排,基圍蝦再來幾個。服務員!再來一扎酸梅!”
陳厲無奈笑笑,隨指揮。
這時,溫電話響了,是安玫打來的。
“你不是和許浮霜一起去攀巖嗎?”
安玫一提就來氣:“許浮霜今天有病人預約,之前沒想起來,現在把我給鴿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攀巖完就在崖邊住一夜,很好玩的。”
躺了兩年,復健兩年。之前就是攀巖達人的安玫準備徹底恢復恢復,早不滿足于室過家家,室外懸崖峭壁才是挑戰者的天堂。
“我拒絕。”上次攀巖掛在半空吱哇的樣子,太丟人了。安全意識很足的溫順便嘗試勸勸妹妹:“玫玫啊,聽說了嗎?上次......國外某個懸崖發生事故......”
“待家里的都還出事呢!我的人生不在幾點一線,死在曠野那天葬,別管我了,我會給你摘野花回家的。”
被懟的毫不意外,溫嘆氣:“......管不住。”
“管不住就別管了唄。”烤好的蘑菇蝦夾進的碗中,陳厲看吃癟的樣子發笑。
“也是。”
溫始終覺得的人生平庸無,卻因為旁這些會發的人,指引著,跌倒時能爬起,永遠不會放棄希。
今天心理診室來的病人是一個新面孔,“江意夕,江小姐。”許浮霜看著資料,才27歲,很年輕的服裝設計師,對時尚界研究很深的許大小姐自然聽說過,業新星,大好年華,正是一展拳腳的年紀,不由嘆現在社會對年輕人的力,害死個人。
江意夕微笑著點點頭,沒有說話。眼神卻瞟向了許浮霜的襯衫領子,白的領子上淺的刺繡格外打眼。
“許醫生的襯衫很漂亮。”
“謝謝,不過這襯衫是我一個朋友的。”許浮霜開始翻看起江意夕的癥狀自評量表和MMPL心理測查,十分正常。并且的模樣與大多數患者不同,神面貌良好。看不出任何的焦慮不快。
據資料,江小姐已經接了八年的心理治療,有位長期穩定的專業心理醫生。很可惜,這位醫生在兩個月前自殺,醫人者不自醫。
那位醫生與許浮霜私不錯,因此,江意夕了自己的病人。
兩人不是頭一次見面,但作為病患關系,這是第一次流。
許浮霜試著與江意夕攀談起來。“江小姐心里有什麼不舒服嗎?”
江意夕抿了一條線,眼神飄忽,并不言語。
很明顯,是對這個新心理醫生還不怎麼信任。
許浮霜播放了一首輕緩的音樂,微笑著說道:“江小姐,我的專業能力和保程度足夠讓你放心。可以想象一下,這里是一片虛無,一個陌生的環境。你什麼人也不認識,什麼也不清楚,你可以把我當做一個傾聽者,將你心煩擾的事說出,說不定我們能夠找到讓你走出來的方法。”許浮霜把沙倒轉,任何人多多都有些執念,執念的深了,忘不掉,放不下。就了疾,病疾便需醫了。
年輕人閉上眼睛,緩緩述說:“以前有一些不好的事,讓我頭疼。有的時候,我想去忘,可是它偏偏在腦子里生發芽,一點點侵蝕著我。越發的,它為了我的一個夢魘,揮之不去。后來,我找到了一個平衡點.....知道嗎?人都是野,各不相同的野,只是冠冕堂皇的人皮披了太久,不愿承認。一朝猝不及防被剝了皮,扔進渾濁不堪的水里,是很難接的。比如說我,拼命掙扎,試圖上岸,可是不行,就要絕的時候。突然發現,水里還有一只一模一樣的生,看著他,似乎這臟臭不堪的水潭沒那麼難待了。可是令人心驚,另一只生并不想與我待在水潭,他一直想要上岸,我恐懼著,明明是同樣的生,為什麼他不愿意接我呢?這是我搖搖墜的平衡點,很多年我一直試圖用其他方法代替,可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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