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郭婆婆話剛說完，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溫連忙起，關切道：“怎麼了？”

“年紀大了，用眼過度就容易。”

溫：“家里有滴眼嗎？我去拿吧。”

“我的用完了，阿厲房間還有一瓶，應該在他屜里。”

陳厲的房間在一樓拐角，沒有鎖。溫推門進去，打開屜，很快就在里面翻到了滴眼，正準備關上，里面一疊照片吸引了的注意。

是他在警校時的照片。

照片上的年輕男生著制服容英俊，意氣風發。

溫起了興致，一張張翻開，四年的時間里，他長了很多。

活力張揚，是喜歡的樣子。

突然，翻閱照片的手頓住。

溫眸漸漸鎖，這一張照片里沒有陳厲，是另一群警察的合照，其中最左邊的年輕警察笑容，十分眼。

閉著眼，捂了會頭，似乎想起來他是誰......

“看什麼呢？”陳厲出現在后，往手上看去，輕笑一聲：“翻我照片看啊，怎麼樣，你未來老公帥吧？”

“陳厲。”人脊背微，緩緩轉指向照片上的男人問：“他是誰？”

陳厲仔細凝視了幾秒，帶著幾分惋惜回憶道：“是不是覺得很眼，你見過的。唐明，就是當初我們兩個在巷子里遇險，沖過來救我們的警察，還是我們隊長的同學。說來真是可惜，當年還算年輕有為，結果啊，出了意外，幾年前溺亡了，還是工作時間出去的，不是因公殉職，啥榮譽沒有，父母連恤金也沒得到。這照片啊，還是上次幫我們隊長洗照片，多復刻了一張，自己收著了，否則我也不知道他的經歷。”

的聲音得頭發冷：“是幾年前？”

“應該是......八年前了吧，聽說在西區郊外的一條河里。那夜暴雨傾盆，河水大漲，尸一天以后才被發現。”

西區......郊外......

原來他沒有不相信，甚至真的去尋找真相，卻因此溺亡河中，搭上了命。

又搭上了一條人命。

一想到這兒，的雙膝再也支撐不住，跪下來。

陳厲趕忙上前扶住，他已經看出來了的不對勁，“你怎麼了？沒事吧。”

胳膊被人雙手牢牢抓住，溫的眼睛里執著與不安并存，戰戰兢兢的開口：“阿厲，如果我告訴你一件，荒謬古怪，毫無證據，你會相信我嗎？”

“......你說。”

天黑了，溫才從陳厲房間出來。

盡管著整齊，仍招致了陳如晚不不滿。以至于送人出門時，的臉上都沒什麼好表。

將要出門時，陳如晚考慮再三，還是住了。

誰料，與兒子如出一轍，還沒開口，對面就預料了。

溫垂眸：“陳阿姨，有些事您已經知道了。我不想解釋什麼，有些事非我所愿，我也沒什麼瞞陳厲的，現在的況，都是我們的兩個選擇。您不樂意我也沒有辦法，總之，我聽陳厲的，您說什麼我都不會聽的。再見。”

“你！”

這一番話，堵得陳如晚心臟直疼。也想不明白，明明是千好萬好的兒媳婦，怎麼就攤上這麼件事呢。

房間，陳厲靠床而坐。

“怎麼會呢......”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縱使是思維縝，冷靜果敢的警界英也難免被擊得大腦潰散。

他偏過頭，看向照片上永遠年輕的警察。

年輕的警員，還未一展抱負，不是因公殉職，而是死于意外，令人扼腕。

臨死之前，他的心頭還記掛著一件懸而未決的案件。

沉沉閉眼，陳厲穿過迷霧，走過溫過往的時看見那些模糊的人漸漸清晰，這不是一個人的青春悲劇，渾濁的時里牽扯進了太多的人了，究竟是一個孩患病后的神臆想，還是一群人的黑罪惡的殘酷盛宴。

夜風吹拂，溫提著包包走在街上，發時不時被吹起劃過的眼前，一顆心始終心緒不寧。

四年來，看過不止一次心理醫生，甚至去過道觀解。

他們都告訴，放下才能過得更好。

這是正常的道理，是人人皆知的道理。

可溫覺得，不適用于。

有時需要放下的不只是痛苦的回憶，沉重的過往。

更有可能是，良知，良善，良心。

自己這顆心千瘡百孔，放下......容易碎啊。

一路恍惚回到家，按下指紋鎖剛要開門時，似乎踢到了什麼發現。低頭一看，發現門口放著一個包裹，上面寫著：溫 收

拿著包裹進門，好奇打開后里面是一個U盤，什麼人會送U盤？里面是什麼？

室昏暗，唯有熒幕上芒閃。

眼前的場景溫無比悉。

這是圣心療養院，住了四年的地方。

監控視角下，投進窗戶，暖洋洋籠罩大片室，年輕生抱著一只垂耳兔，表呆滯坐在椅子上，背后的男生輕輕的為梳著頭發，一頭長發烏黑靚麗，沒有半分病人的枯黃，可見平時打理得有多用心。

天氣晴朗時，他就牽著自己去外面散步，累了，就背著回來。用打的巾細細著的臉龐，什麼也不懂，只是呆滯地看著眼前俊朗的男生。

外面下著大雨，他就抱著自己在沙發里，專心看著電視，他時不時看向自己，再輕輕烙下一吻。疑地地看他，他笑，又在間廝磨一番。

很多時候，他會絮絮叨叨訴說著最近發生的事，包括特地講一些生聽的八卦，用來哄。可聽不懂，神穩定的時候，只會茫然無神地盯著他，他難，卻只能無措的抱著自己，一不。

暴躁發瘋起來，會不顧一切的打砸東西，塑料制的花瓶被生生摔裂了口子，甚至是撕掉他帶來的重要文件資料，連他的電腦也慘遭毒手，毀得不樣子。

他沒有發怒，只是平和的收拾著。

順便無奈地嘆息：“我知道我不該把這些東西帶來的，可是怎麼辦？阿，我總是想要多陪陪你。”

會無意識地啃磨手指，皮都破了。

他看不下去，寧可讓啃他的手，哪怕磨得鮮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