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室的況,蘇黎愣在當場。
本以為六年前的事很久遠,自己應該有很多細節都記不清了。
可真當回到原位,才發現那些記憶如此鮮明,大腦的記憶儲存如此之好。
啪——
頭頂的燈被打開,是和的護眼燈,可以分好幾檔調節。
蘇黎面如常,朝著里面走,還發現了不新東西,大部分都是近幾年新流行的兒玩。
看出臉上的疑,厲霆淵邁步走到邊,和并肩而立。
兩人被燈拉長的影子籠罩在嬰兒車上。
過了半晌,像是在糾結著措辭,男人緩緩開口:“收到你逝世的消息后,我病了一段時間,等我再回到這的時候,其實已過了很久。所幸我名下的房產一直都有專人打理,倒也不會顯得太破落。”
“大概是為了有心理寄托,我沒有撤掉這里,還會重新往里面添加自己覺得合適的東西,就像我們還在一起,期待屬于我們的孩子出世一樣……”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低,現實里不存在的事,被他用臆想完了。
蘇黎沉默著,沒有說話,可是看著這房間的布置,的心卻變得很沉重。
這里越是溫馨,就越能說明厲霆淵這些年過得有多痛苦。
要不然,他哪來那麼多心思布置兒房?
“對不起。”
后再次傳來男人的道歉,他的聲音更啞了。
蘇黎不敢回頭,怕對上一張淚流滿面的俊臉。
故作輕松的語氣:“那時候我和安然都很期待小家伙的出世,東西都專挑貴的,新奇的買,只可惜……”
還不等蘇黎的話說完,厲霆淵突然上前,用力的抱住纖細的腰,腦袋埋在頸窩。
滾燙的淚水打的領,讓人的心更加沉重了。
蘇黎充當了一會他的承重柱,緩緩挪:“哭什麼,自己做過的壞事還想用掉眼淚敷衍過去嗎?”
“沒有。”
厲霆淵急切又倔強的否認,摟著的手臂更加用力,不讓掙,頸窩里的眼淚也流淌得更兇了。
“我很后悔,這六年來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活在后悔中……”
他甚至不止一次的生出過陪蘇黎一起走的想法,但好幾回都被蕭麟一腳從鬼門關踹回來。
還有很多人需要他活著,繼續創造價值,他也只有活著遭煎熬,才是真正的贖罪。
蘇黎沒有安他,拍了拍他那摟著自己的大手:“你勒疼我了。”
趁著男人松力,一個旋,直接離開了他的懷抱范圍,朝著外頭走去。
“埃克斯還沒吃東西吧?我喂喂它。”
蘇黎腳底抹油,溜得很快,徒留厲霆淵待在原位,看著眼前的場景出神。
其實他開始本不敢靠近這間屋子,里面承載了太多蘇黎與未出生孩子的羈絆。
他經常站在門口懺悔,像是用這種方式去贖罪。
或許是他過于虔誠,這些年撥了很多款做慈善,上天可憐他,愿意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
這一回,他絕對不會做蠢事。
關燈關門,厲霆淵轉便看見客廳的埃克斯和蘇黎。
人蹲彎腰,抬手著埃克斯的腦袋,埃克斯尾搖得很快,吭哧吭哧吃著碗里的食。
場面溫馨人,和他夢里的場景一模一樣。
厲霆淵忍不住快步上前,在旁的位置蹲下,大掌很有心機地著埃克斯的后背發,然后緩慢覆蓋上蘇黎的手背。
蘇黎看他一眼,微微挑起了眉,“你這幾年,都住在哪兒?”
厲霆淵見關心自己,立刻激起來:“除了公司和酒店,便是這里,我早就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了。”
像是為了表達自己的衷心,男人語氣很急。
蘇黎微揚下頜:“可這地方太小,可養不住我和孩子,厲總應該早點為以后做打算。”
以后?!
厲霆淵握的手,“市中心的大平層或是靜謐的郊區別墅,只要你們喜歡,我們隨時可以搬。”
“房子裝修早就裝好了的,我讓助理把圖紙發過來,你們喜歡怎樣的,就照著改!”
他急迫想要向蘇黎表達自己的緒,整個人都于激狀態,恨不能現在就去把名下所有房產清點出來。
蘇黎笑了下:“你也太不經逗了,聽不出我只是在開玩笑嗎?”
“可我當真了。”
厲霆淵牽住的手,上自己的臉,“小朋友喜歡什麼樣的房間?我現在就讓工人給每一套房產安排上。”
“或許以后住的時間還要很久,但提前做好,會讓我更安心。”
他現在太缺安全了。
蘇黎失笑:“你有點矯枉過正了。”
他現在這幅模樣,比剛開始的安然還要夸張。
安然和重逢后見到兩個小家伙,又張又想做點什麼,給兩孩子打金雕塑,還在培訓班學五花八門的育兒技巧。
蘇葵都笑話,說以后的小孩有福了。
安然抱著小不點們,“這是我寶的小寶,我不上心誰上心?”
厲霆淵委屈:“我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我只想要為你們做點什麼,可你們好像什麼都不缺。”
以蘇黎如今的份,他說的那些住宅,哪個是不能購置的?
蘇黎先是沉默,然后反握住他的手,平靜的眸中出幾分很淺淡的笑。
“小姑娘隨灑,喜歡的東西很雜,我一時半會也說不上來。”
厲霆淵眼神亮了:“那以后我親自問。”
說著,他又有些憂心,“我現在這副模樣會不會太兇,小姑娘會喜歡嗎?”
蘇黎有些愕然:“厲總難道不知道自己這張臉老皆宜嗎?上到八十歲,下至三歲小孩,都會喜歡你這副樣子的。”
原來的厲霆淵不說有多自信,但也是清楚自己長相優勢的。
高長,三庭五眼都是黃金比例,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都是絕對吊打無數人的。
現在,他居然會說這種話!
厲霆淵垂下眸:“是嗎?”
但他覺對蘇黎就沒有半點用。
這六年里蘇黎就算不在現任面前提起他,也會因六年前的事連坐和他長相相似的人吧?
潛移默化之下,孩子難免也會有樣學樣。
眼瞅著男人想得越來越偏,蘇黎也不打算再多說,這屬于他的心病,需要他自己去治好。
外人說再多,不如他自己想開一點。
“時間不早,我該回去了。”
“你今晚不留宿?”
厲霆淵拽住的手腕,“我保證自己什麼都不做,只是你這次歸期不定,我……”
他真的只是太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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