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音臉白了一瞬，狼狽地收回視線，腳踝埋在厚厚的雪堆里，大口呼出白的熱氣。

林逸看著蒼白的臉，心里莫名疼了一下。

他們誰也沒開口，阮清音不小心跌了一下，下意識地撐住林逸的手腕骨，慘淡地笑了笑，“我們換一家餐廳吃，好不好？”

林逸沒破的心思，點了點頭，悄無聲息地將傘撐過的頭頂。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著，默契的都不提剛才看見賀肆和那個年輕孩有說有笑的一幕。

元旦那天，街上張燈結彩，北京西城商廈清一的紅燈籠掛在樹上，每個門店櫥窗上都著紅窗花和彩繪紙，全都標著全場秒殺大清倉的宣傳標語。

阮清音回京后的第二周，從信貸部調任到了中臺風險管理部，薪資上調百分之三十，年終獎金翻倍。

李雯仍然在信貸部門做一個清閑的副職，兩人約好在元旦去西城逛街，站在街邊跺腳，冷冽的風吹得臉疼，干脆低頭埋在了圍巾了。

在溫暖的南方待了兩年，回了京北有些不住冷。

李雯開著一輛迷你甲殼蟲，在路邊找了個車位停下，張開雙臂遠遠沖跑過去。

“喲，買車了啊！”阮清音看了眼那輛白的甲殼蟲，沖著李雯比了個大拇指。

“姐，別調侃我哈，二手車。”

“真好。”

兩個人一邊說笑，一邊挽著胳膊往商廈里走。

阮清音扶著手梯，在心里默默盤算，該給陳阿姨買件新服，再給爸爸買件厚羽絨服，回去還得取些現金給陳阿姨，大兒子過了年就要結婚了。

“我靠！瘟神！”李雯臉瞬間難看，低著頭故意用長發遮住臉，生怕被人認出來。

阮清音皺著眉，疑不解地抬頭看去，扶梯幾米外站著一個形頎長，寬肩窄腰的男人。

他穿著良合的西裝長，上是深灰的馬甲外套，手臂上隨意搭了件羊絨大，還拎著一只白士鏈條手包。

男人旁還站著一個年輕的孩，手里還吃著甜筒冰激凌，笑起來眼睛彎彎地。

阮清音認得這張臉，自己剛落地京北的那天，學長去接機。

忽然下起大雪，車子停在路邊，兩人步行到街邊的餐廳，在漫天的大雪里，隔著起了一層薄霧的窗看見了賀肆和他邊年輕的那個孩說笑。

“姐，別看他！”李雯一邊將臉遮起來，一邊悄悄拉了拉阮清音的袖口。

賀肆像是心靈有應一般，猛地偏頭回了一眼，正巧對上阮清音那雙好看嫵的眼睛。

他像電了一般，滾了滾結，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李雯見躲不過了，著頭皮出一抹笑，熱得像是變了個人，主邁了幾個臺階，主出手，“賀總，好巧，您也來逛街？”

“嗯。”賀肆輕輕應了聲，視線卻越過看向后面那個最悉的陌生人。

阮清音覺到有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臉上火辣辣地，不自然地偏開臉，下意識地回避。

李雯著頭皮繼續找話題，最討厭和客戶打道，可面前的又不是一般客戶，持有昇利百分之四十的份、和昇利銀行有將近十位數項目合作的頂級貴賓客戶。

“這是您妹妹？好年輕漂亮啊！”

賀肆抿了抿，視線落在了阮清音側臉上，生地說了句，“不是妹妹。”

李雯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在心里掌罵自己多。

“賀太太保養的太好了，年輕的像個大學生一樣。”李雯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吹捧，小道消息提過，賀肆這個難纏的瘟神婚了。

即便是從不讓妻子在公開場合面，但是作為上市公司的持人，他公開的婚姻狀態的確是已婚。

李雯心想，這次總不會說錯話了吧。

小姑娘聽著兩個人講話，咬了口脆筒冰激凌，薄薄的臉皮出一層緋紅。

賀肆也沒否認，視線又輕飄飄地落在了阮清音上。

阮清音抿著，心里有種難以言說的酸，僅一瞬間，又覺得自己該看開些，畢竟當初是先不要賀肆的。

阮清音的手機突然震，順手接聽，“嗯…和李雯逛街呢，一會回去…好…”

賀肆挪開目，心里有些悶，莫名的煩躁起來，他有些后悔，不該答應陪著那個小姑娘一起來給家人選新年禮的。

李雯笑了笑，“賀總，那不打擾您二位了，提前祝您元旦快樂！”

挽著阮清音的胳膊，輕聲調侃，“嘖…林行長看你看得也太了吧，這一會打了幾個電話查崗了。”

“別胡說，不是那回事。”

李雯嘿嘿笑了幾聲，一臉我都懂的表。

兩個人跟在賀肆后走了段路，李雯突然拉著阮清音進了一家裝店。

賀肆沒了逛下去的心思，他將包遞還給孩，“你逛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生手上還沾著化了的冰激凌，愣住了，接過自己的包，怯生生地問了句，“那我們還能再見嗎？”

賀肆皺著眉，為數不多的耐心幾乎要被耗了，他冷冷看了那孩一眼，“什麼意思？”

“我是說，下次我還能喊你一起出來玩嗎？你不喜歡逛街也沒關系，我們可以去看話劇、聽音樂會，或者你想去旅游，我都可以。”

賀肆擰著眉，一五一十的跟坦白，“你確實是唯一一個和我相親過后能第二次約會的人，但我不喜歡你。我存了私心，你很活潑，我沒往過你這種類型，我有些好奇和你這種爛漫活潑的小姑娘在一起是什麼覺。”

“所以呢，你有結論了嗎？我們合適嗎，我很認真，想和你以結婚為前提。”小姑娘低著頭，紅著臉不敢看他。

“你角的梨渦很好看，但我們不合適。”

賀肆走了，將紅了眼的小姑娘留在原地。

他心里很，腦子里不停地回想起阮清音的臉，接聽電話后低聲安著聽筒對面的人的緒。

還有同伴戲謔的那句，“林行長把你看得也太了…”

他心煩意地啟車子，臉難看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