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你在醫院做什麼？”蔡淑華皺著眉停下步子，轉對著幾位領導說了什麼，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賀肆張了張，下意識擋住的去路，面不改地開口岔開話題，“媽，您怎麼在醫院？”

“沒什麼，跟著學校幾位領導來探病一位老泰斗，你怎麼在醫院？”蔡淑華隔著鏡片，銳利地打量他一眼，“你襯衫沒熨？胡子也沒刮，發生什麼事了！”

賀肆太反常了，蔡老師太了解自己生的潔癖完主義兒子了，除非發生什麼事，不然他絕對不會穿著皺的襯衫，眼底烏青、胡茬青黑的見人。

“沒什麼事，來探病一個朋友。”賀肆心煩意，沒心思應付蔡老師，卻又不得不應付。

蔡教授推了推眼鏡，抬頭看了眼他后的病房號，刨問底，“誰？能算得上是你朋友的人我都認識。”

“沒誰，您不還得回學校嗎？”賀肆張開手擋住向前走，阻攔的意味明顯。

蔡淑華起疑地瞥了他一眼，暗暗在心里記下了病房號，“好，學校還有事，先走了。下周末爺爺的生日，別忘了回家，今年二老不想張揚的大辦，一家人吃頓飯就行。”

賀肆點點頭，心事全寫在臉上。

蔡淑華突然像想起什麼一樣，補了句，“提前知會一聲，要是有工作提前安排，進了賀家的門就別特立獨行。”

賀肆擰著眉，心里清楚蔡淑華口中的是指誰。

“不一定，最近工作忙。”賀肆隨口扯了個謊，不敢提阮清音流產的事。

蔡淑華姣好的面容保養得極好，穿搭致，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高智，仿佛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冷冷一笑，開口譏諷。

“賀氏離了你爸照樣轉，我不在學校也沒影響中文系的正常教學活，好大的本事，離了，昇利銀行的錢都不流通了，業務都辦不了了是吧？”

賀肆臉瞬間變得有些難看，薄的抿在一起，“您說夠了嗎？是我不想讓去嗎？”

急促的高跟鞋的響聲越來越遠，賀肆徹底松了一口氣。

…

白鶯鶯滿臉心疼，著阮清音的手，兩個人避開窗邊打電話的林逸說悄悄話，“你真傻…”

阮清音搖搖頭，了的手指算是寬。

“疼嗎？”

阮清音眸一暗，輕輕搖搖頭。

林逸掛斷電話，臉上帶了點欣喜的神，“清音，警局剛來過電話了…那人替你找了律師，他要起訴阮薇薇，還聯合法院、銀監會發布海外通緝令，要抓陳景。”

“那人是誰？陳景又是誰？”白鶯鶯一頭霧水，覺得兩個人在打啞謎，“為什麼要抓阮薇薇？”

阮清音不自覺地抓被子，原本想著他想恨就恨，兩個人終究不是一路人，即便生下孩子，他們之間真正的隔閡也無法消除。

有些事像是扎進里的一刺，不拔出來，無意及就會疼痛難忍，反反復復，無法自拔。

阮清音在醫院里住了七天，學長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晚上阮清音便讓他回去，自己一個人待著。

護士來給取留置針，無意間提了一，“你先生連著七天都坐在走廊的候診椅上，我和同事值夜班都撞見過好幾次，問他為什麼不進病房，他也只是說不想打擾你休息。”

阮清音抿著皺眉，先生？

林逸辦好了出院手續，推門而，護士正巧上，打趣他，“這下終于不用在走廊的長椅上過夜了。”

原來學長一直都在，阮清音低著頭，輕輕手背上的醫療膠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護士離開了，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林逸有些尷尬，當場被護士拆穿，背過去收拾東西，他不想給心理負擔。

“以后什麼打算？”林逸突然開口問，“你遞的那封辭職信我沒有簽字，線上退回了。”

阮清音猛地抬眼看他，昇利銀行的辭職手續要先提部門，由長審批通過上傳系統，再遞行政部由三大副行簽字通過，最后人事辦理離職手續，理員工個人社保和離職賠償等業務辦理。

的辭職信郵件發給了人事部顯然不合程序，哪怕最后移給三大副行，林逸為三大之一，他不簽字，離職手續就辦不。

“清音，不要賭氣，好好休養，未來的路很長，你需要這份工作。”

阮清音點了點頭，任由學長將扶上椅，他們下行電梯到負二層，阮清音坐在車里，林逸一個人去后備箱放東西。

看著停車場口緩緩開進一輛黑賓利，車牌號也和賀肆的如出一轍。

皺著眉，看著那輛車在斜側方位停車，徐書跑到后面替他打開車門，短短幾天，賀肆瘦了許多。

聽學長提起，他以自己丈夫監護人的份將阮薇薇告上了法庭，賀氏的王牌法務部不是吃素的，收集整理好證據出庭，阮薇薇因涉嫌教唆他人犯罪、故意傷害罪被判了緩刑三年。

賀肆卻堅持上訴，授權法務部搜集前幾個月阮薇薇室搶劫的證據，涉案金額過大，二審結果判了緩刑四年六個月。

垂著眼，一言不發，雙手絞在一起。

阮清音不是圣母，不會同養妹的下場，只是覺得，從某種意義上阮薇薇也是害者。

陳景家暴、賭博欠債，往日輝煌一時的陳氏銀行也不復存在，陳老爺子活活被氣死在醫院里，剩下的人無一例外地卷著錢逃到海外了。

陳景找周廷那個瘋子借了一筆天文數字，還卷走了阮家賬面上所有的錢，將阮薇薇的婚前財產全都哄著主出來。

榨干阮薇薇的最后一點利用價值，他大發，裝也不裝了，手家暴阮薇薇，甚至不顧肚子里的孩子，將人打到流產。

阮清音不想干預阮薇薇的因果報應，只是覺得，比起來囂張跋扈的阮薇薇，陳景才是畜生，更應該接法律的制裁。

至于阮薇薇，從找來那群地流氓的那一刻起，們之間就毫無任何姐妹分可言了。

阮清音想得出神，全沒注意到賀肆站在了車窗外，一把拉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