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照片，唐苒都看得樂呵呵。

挑挑揀揀一個多小時后，終于到海邊夜景照。

他們踏浪奔跑，他抱著，背著，牽著的手轉圈圈，幫點燃手里的仙棒，在浪漫火花中接吻。

坐在沙灘椅上安靜地吃夜宵，杯喝酒聊天。

直到看見原本想穿綠子去拍的許愿池，那一幅幅在腦海中毫無印象的畫面。而畫面里的，臉上明顯掛著醉意的紅，表沒一張正常。

甚至坐到許愿池水里，像小孩耍賴般拽著他的手撒。

玩得子，頭發也又又，把他拽進去一起發瘋。

許愿池里，兩個人渾，攝影師用心捕捉的影，讓照片帶著深夜迷離的。

唐苒看到自己的瘋樣，再也沒法淡定：“你怎麼不拉住我！”

“你知道我沒拉過你？”宋泊嶠滿眼無奈，更多是寵溺，“你說要飛到天上去摘星星，讓我把你頂起來，不照做你就哭，說要去許愿池里撈幣，我也拉過你，你說我影響你發財，我壞。”

“……”

“你我下去陪你撈，說乖乖給你打工，賺的錢分我一塊。你知不知道我為了這一塊錢，有多賣力？”

攝影師在一旁憋笑：“我作證，你先生沒撒謊。”

唐苒雙手捂臉，不想見人。

攝影師很有眼力，說出去煙，讓他倆慢慢選。

終于沒外人在了，被圍觀窘態的恥也緩解些許，定了定神，慢慢平靜下來，開始篩選第二遍。

其實海邊的照片都很，特別是他們坐在沙灘椅上聊天的樣子，有種歲月靜好的安然。

分明是兩張年輕的臉，卻好像已經攜手過半生，不言而喻的默契在彼此眼中，在畫面里涌。

唐苒指著那張自己的正臉，好像癡迷地著什麼，而側面的他角約在：“你說的什麼啊？”

很好奇這樣的表是聽到了什麼，可記憶卻偏偏在那刻空白。

“說我喜歡你。”

“……啊？”唐苒愣了足足十秒鐘，倉促撇開目，“又逗我。”

宋泊嶠吊兒郎當地笑著，手臂慵懶自然地搭在椅背上，指尖勾著的防曬帽子把玩：“不信算了。”

雖然不敢信這人半真半假的語句，可話音輕飄飄的，依然砸在心口，好像塌下去一塊。

*

唐苒的十天假期一晃而過，還沒驗夠海邊的潤氣息，剛剛習慣海島生活和飲食口味，就該打道回府了。

“以后有時間，我們就來南方過冬天吧。”唐苒坐在飛機上，看著腳下越來越遠的城市，高樓大廈和海岸線被云霧漸漸模糊，靠在宋泊嶠肩上，緒明顯不舍，“帶上爸媽，還有……”

還有什麼，言又止，但宋泊嶠明白。

如此自然地爸媽，讓他心口激了下，握手：“好。”

云朵像棉花糖似的鋪在腳下，唐苒用手機拍了一張又一張。

拍云，宋泊嶠拍。

回頭給他欣賞日穿云的時候，猝不及防，被他在角了個香。唐苒惱地笑著捶他，手指被扣，他低下頭，溫而綿地吻住。

宋泊嶠剩余的休假時間，就陪待在奚城。

唐苒上班，他像從前那樣在院里等。

五月約好的搬家終于被拖到十一月，但這次，是徹徹底底結束了租房的日子。

孟芝舍不得，差點要抱著哭，回頭看見宋泊嶠在門口，才忍住，吸了吸鼻子說：“以后如果在家太冷清，就過來找我。”

“好。”離開前，唐苒抱了抱，拍著肩膀，“你力也不要太大了，養只小寵，會治愈很多的。”

“嗯。”

大箱子已經被搬家公司的師傅運上貨車，最后一個行李箱裝著唐苒的一些私人品，宋泊嶠幫推著，到電梯，無比自然地摟住腰：“要不要養只小寵？”

唐苒抬頭看他：“我嗎？”

“嗯。”宋泊嶠表認真，“平時我不在家，能有個小伙伴陪你。”

“好啊。”

“養只貓吧。”宋泊嶠思忖后提議，“不用每天出去遛，這樣你工作忙的時候也不會有負擔。”

唐苒答應了。

兩人當天就去貓舍，挑了只兩個月大的銀漸層小貓，回家路上一拍即合，取名椰子。

在廈門那一周時間，唐苒吃了許多椰子和芒果，還讓批發市場郵寄了兩箱到帝都，給爸媽和表哥。

宋泊嶠看了眼上，乖乖趴在航空箱里的小貓，笑了：“那以后我們的寶寶芒果？”

唐苒耳朵一紅，倒沒像以前那樣躲開這個話題：“就不能不吃的？”

“你定吧。”男人握住放在航空箱上的手，“我們家的事兒都你做主。”

唐苒憋著笑：“你能聽我的？”

“怎麼不能？”

唐苒著他不太正經的樣子，心念一：“干嘛這麼聽話？”

宋泊嶠勾笑了笑：“你說呢？”

不知是因為他這話，還是小貓發出的尖尖的聲，唐苒心口像被什麼東西撓著。

這陣子，腦中不時會想起那天，在廈門選片的辦公室里，男人那聲難以捉的“我喜歡你”。

語氣乍聽像開玩笑，可后來頻頻回味他眼底的，又好像有幾分認真。

一次次回憶逐漸疊加的濾鏡，迷失了那段記憶本來的樣子。每當要撥云見日，又蒙起一層大霧，總看不清真實的廓。

小貓似乎有點焦慮，不停地，唐苒把手指進航空箱隙給它聞了聞，似乎就能安下心來，變撒般的哼聲。

等紅綠燈的時候，宋泊嶠也笑著進去手，小貓立馬又變了聲音。

男人扯嗤笑：“就認你媽？”

他非要點它鼻頭，讓它給點不一樣的反應：“小子，爸爸。”

唐苒護崽般拽開他手：“你不要這樣懟它。”

“完了。”宋泊嶠輕嘆著轉回去，“我的地位一落千丈，以后是沒好日子過了。”

唐苒著他裝模作樣委屈的樣子，“噗嗤”一笑，打開航空箱把小椰子抱出來，舉到他那邊：“爸爸傷心了，親親爸爸。”

小貓上一味，混合著貓特有的氣味，讓人很上頭。

當它小快要上宋泊嶠臉的時候，他出聲警告：“不許親啊。”

“我的只有我老婆能親。”

“……”唐苒臉一熱，用小貓鼻尖撞了下他

的大腦門。

冰涼的，溫熱的呼吸，宋泊嶠心被撞了，抬手了下它的耳朵，然后看著手指撇：“這麼小就開始掉。”

“貓咪掉不是很正常？”唐苒把小椰子抱在懷里，聽著它安心的呼嚕聲，低頭親了親，“我也會掉頭發啊。”

看出是真喜歡這小東西，宋泊嶠無比慶幸自己的決策。

后備箱里是從貓舍里帶的日常用品，貓糧貓砂和羊，一個簡易的小貓砂盆，以及唐苒心為孩子挑選的飯碗和水碗。

拎著小椰子，宋泊嶠把這些搬進電梯，回家后再一樣樣歸置。

小椰子好奇地把家里逛了一遍，累了，開始在上呼呼大睡，唐苒從網上下單了一個小貓爬架。

老板說貓太輕，還不能用自貓砂盆，于是選好款式先放進購車。

宋泊嶠把小椰子的東西都收拾完后，到客廳看見這倆，眉頭蹙起：“它非得睡這兒？”

唐苒指尖著茸茸的貓頭：“好不容易睡著了，你小點聲，它今天很累的。”

“我也很累。”宋泊嶠盯著上蜷一團的貓，“看不出來，這麼小點兒就會耍流氓。”

躺哪里不好，非要躺在間，那麼微妙的位置。

那里除了他還沒人過，現在居然躺了只公貓。

“小貓喜歡這種凹陷下去的地方，有安全。”唐苒一本正經地解釋，“人家才不像你，真流氓。”

宋泊嶠扯著角，揚了揚下：“信不信我現在給它提溜起來？”

唐苒雙手護著小椰子：“你敢。”

小椰子現在是唐苒的寶貝，宋泊嶠當然沒真去提溜它，這貓卻像是覺到什麼，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笨拙地爬起來。

兩只前爪順著的腰往上移，打著呼嚕瞇著眼睛，開始。

宋泊嶠：“……它在干嘛？”

唐苒以剛在網上速學的貓咪百科知識，回答他：“踩。”

“踩什麼？”

“……咳。”唐苒臉也有點尷尬，“你不會看麼。”

宋泊嶠臉越來越黑。

好家伙，這麼個不到五斤的小玩意兒，堂而皇之地把他的私人領域侵犯了個遍。

平心而論，小椰子只要不在唐苒上蹭，還招人喜歡。畢竟是那批小貓中心挑選的值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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