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醫院外飄了一層細細的雨。
住院部這邊很安靜,姜知漾坐在病床邊做完了兩套化學卷子。
爸爸這兩天的狀況都沒有什麼異常,的緒在藥的控制下漸漸平穩。
最近有些累,把書包收好就趴在床邊睡了會兒。
文萱已經下班了,換上自己的服,順便到住院部看了一眼,剛好看見孩趴在這睡著。
進門輕手輕腳,走到旁輕輕拍了拍孩的肩:“回去睡吧,師兄的況現在是穩定的。”
姜知漾慢慢睜開眼睛,像一個小寶寶一樣,自然的懵懂和純真。
不用費任何功夫就能輕易把人的心看,心疼地看向,被那一雙干凈清澈得像藍調的天空一樣的眼睛所吸引。
而后,心甘愿去。
“沒關系的,師兄邊的人都是自己人,不會有壞人。”如一個溫的姐姐一樣哄著孩。
也像在哄著自己的兒。
姜知漾點點頭,背上書包離開病房。
下到一樓,空的走廊上只有一個小影。
外面已經下過一場雨,路面上還著,在橙黃的路燈下很明顯。
走到外面的時候,姜知漾在急診部的門口看見一輛車,下車的人是這所醫院的現院長夫人和兒。
他們有說有笑,來接自己的丈夫亦或是父親下班。
那個生大概和一樣大。
姜知漾愣在原地不,眼睛注視著前方一幅好的畫面。
腦海就像一臺時機,突然把自己小時候的記憶又一次重映在自己腦子里。
而同這份溫馨肩而過的卻是家破人亡的,還有推向急診的病人。
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害怕這個聲音,捂著耳朵轉離開。
穿過另一條街道,突然走得很慢,也不敢看向前方。
害怕終點無路可走,也害怕到了終點就要訣別。
可現實告訴,的路本就沒有終點。
已經好多天沒有和周遲煜單獨在一起了。
積在肩膀上的事太多了,多到連分心為自己謠言辯解的時間和力都沒有了。
覺好累。
可為什麼世界偏的總是作惡多端的人。
明明的爸爸這麼善良,努力救了那麼多人。
孩走不了,猶猶豫豫地拿出手機,點進撥號聯系人,慢慢找到周遲煜。
看了好久,無力地靠在昏暗燈下的一堵墻上。
閉上眼,手指輕點了一下屏幕,然后把手機放耳朵旁邊等待接通。
一秒、兩秒、三秒,電話被人接通。
“姜知漾,你到底還回不回來了?有沒有手?消息會不會回一條?”
對面的聲音如往常一樣隨意輕佻,一副肆意張揚的樣。
不是在真的怪,就想逗玩兒。
姜知漾聽到年悉的聲音,眼淚瞬間從眼眶里掉出。
捂著,極力控制自己的泣和息聲。
“姜知漾?”
“嗯?”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盡管才一個字,他也察覺到不對勁。
很重的鼻音。
“周遲煜。”
年蹙眉,但卻沒有拆穿,聲音已經下意識溫許多:“怎麼了?”
孩吸了一口氣,可突然好舍不得。
“……沒什麼。”
“在哪?我去接你。”
姜知漾穩住自己發的哭腔,說:“不用,我已經到了。”
街道里有一個穿著破舊的爺爺已經看了很久。
他是個聽障人員,在這條街以收撿廢品為生。
他不知道孩為什麼哭了,但他知道孩哭得很難過。
于是他靠近,出自己口袋里僅剩的六十塊錢,遞給姜知漾。
姜知漾拒絕,不肯收下:“爺爺,我不需要的,您自己留著。”
越哭越控制不住自己。
“真的不用……”
可爺爺聽不見在說什麼。
他只是想讓哭泣的乖乖不要傷心,拿著錢去買好吃的。
他不能說話,也聽不見,能做的只有這些。
姜知漾一直在推托,可爺爺還是將錢塞在懷里,然后轉拿起自己剛撿來的幾個空瓶子離開了。
姜知漾再也靠不住,背靠墻上慢慢落……
……
回到家,眼睛已經完全干掉了,但眼睛紅了一圈也沒辦法騙人。
別墅的門打開,低著頭進門,有意放輕腳步。
周遲煜在沙發上逗貓,其實是在等,逗貓只是理由。
他看見姜知漾沉悶的樣子,揪起燦燦就往懷里扔,還特別嫌棄的樣子:“你也是知道回來了?這貓煩死人了,你自己管著吧。”
抱著燦燦,喊了年的名字:“周遲煜。”
“說。”
姜知漾抿,卻始終沒有抬頭看他眼睛。
“……我們算了吧。”
周遲煜愣了下,他姿態隨意,語氣也平淡,就像隨便聊個天一樣簡單,假裝聽不出孩話里的意思:“哪門子算?”
姜知漾撓著燦燦的腦袋,也在假裝很輕松:“我們分手。”
周遲煜輕笑一聲:“行啊。什麼時候復合?”
“……不會復合,是真分手。”
“理由。”
姜知漾輕輕說道:“我們不合適。”
“哪不合適?”周遲煜轉回到沙發上坐下,留下姜知漾一個人站在那。
“跟在你邊,我并沒有覺多開心,反而覺得窒息,網上的東西你也看到了吧,我不想再因為你一個人影響到生活和學習了。”
周遲煜的臉上有點冷:“窒息?”
“姜知漾,最開始要跟著老子的不是你?”
居然說出窒息這種破話。
“解決問題不是你這樣解決的。”
誰他媽的想跟做朋友?
“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人,是我自己的問題,跟你沒關系。”
周遲煜靠在沙發背上,他們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兩人都沉默了大概半分鐘。
他突然起,拿起外套上樓,留下句:“隨你,別后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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