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往野生園的半個小時,是時念人生中最煎熬的一段時間。
左邊是騎著黑小電驢的陳簡行,右邊是騎著小電驢的紀遇,而駕駛著小電驢在中間瑟瑟發抖。
至于為什麼抖?
一句話解釋: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兩位高手一個眼里藏刀,一個臉上結冰,你瞪我、我斜你,斗得火熱。
夾在中間的時念時不時被誤傷一下,小心臟猛地蹦一下蹦一下的,沒當場撅過去都算心理素質強大。
默默承了紀遇第十八次眼刀子襲擊、陳簡行第十五次冷眼睥睨后,一行人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時念如釋重負,麻溜地停好電車,連搭檔都不要了,拎起背包就往園里沖。
進門順著大路往東走幾十米,剛好有個長椅,一屁坐上長椅,掏出背包里的礦泉水,準備喝兩口水驚。
誰料瓶蓋還沒擰開,側忽傳來攝像大哥驚天地的吶喊聲:
“時念!閃開!”
時念一個激靈,想都不想,丟下背包就跑。
屁離開座椅的剎那,一團不知名著的臉飛過,啪嘰,落到了長椅上。
仔細聞聞,空氣中還散發著一難以言說的臭味。
竟然是一坨飛來橫便!
時念當場怒了,拳頭得咯咯響:
“誰啊?誰這麼不要臉,仗屎欺人,站出來,我保證不拍死你!”
轉頭四顧,除了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周圍空無一人。
時念用眼神詢問攝像大哥,后者驚魂未定地指了指不遠蹲坐在角落摳泥的紅大猩猩: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剛才那一坨,就是它丟的。”
“???”
似乎是為了證明他沒有說謊,紅大猩猩忽然跳了起來,抄起手中的泥團兇狠地投向場外。
泥團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的弧線,砸到了剛剛來到猩猩館附近、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太的陳簡行頭上。
啪嘰一聲,世界都安靜了。
陳簡行掉那坨混著臭味的泥土,臉黑得跟墨似的,周的冷氣能把人凍冰雕。
攝像師想笑又不敢笑,面目扭曲地咬著,指了指后道:
“洗手間在那邊,你要不要去洗洗?”
陳簡行不說話,沉沉地看向罪魁禍首,握的手背青筋凸起,恨不得要吃人。
一擊命中,此時大猩猩異常興,三兩步跳到假山旁的吊橋上,一邊秋千一邊賣力鼓掌,同時發出“嗚嗚”的歡快聲,好像在說:
“老子可真牛B啊!”
時念看得目瞪口呆:“這就是傳說的屎遞夫·丟那猩嗎?百聞不如一見,失敬失敬。”
【哈哈哈……神TM屎遞夫·丟那猩,時念,你是會取名的。】
【大母猴,趕管管你的遠房親戚,胡丟屎可不是個好習慣。】
【去年來過這個園,有幸被它丟石頭,一大塊,還好我躲得快,不然就與世長辭了。】
【這猩猩我見過,考研時坐我后桌,后來它功上岸了,我去工廠擰螺了。】
聽說自家大猩猩又闖了禍,飼養員匆忙趕來道歉,并當著眾人的面教訓了紅哥一頓。
但紅哥明顯不太服氣,抱著胳膊靠墻坐在草地上,撅得老高,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中途嫌棄地瞪了飼養員好幾眼。
直到飼養員掏出了一金黃的香蕉,紅哥才一改桀驁不馴的狀態,別扭地出胳膊,那小神態,簡直把“給我”兩個字刻到了腦門上。
時念在旁邊看得嘎嘎樂,笑聲可能有點大,惹得紅哥不高興了,薅起一塊草皮又要砸人,嚇得撒丫子就跑,連頭都沒敢回。
紅哥是真大哥,惹不起啊。
過了猩猩館再往前是鴕鳥園,園里有十來只鴕鳥在悠閑散步。
時念看它們長得人畜無害的,便就近找了片樹蔭,繼續喝那沒喝到里的礦泉水。
瓶蓋剛擰開,一只披著黑白大、長相標志的鴕鳥走了過來,那雙烏溜溜的卡姿蘭大眼睛盯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時念遲疑了一下,把礦泉水往它面前遞了遞:
“兄弟,來兩口?”
“……”
“不說話就是不,那我喝了?”
“……”
大鴕鳥忽然嘎嘎了幾聲,接著左三圈、右三圈,搖搖頭、抖抖,對著跳起了舞。
你別說,黑白大一展開,搭配著那一雙修長和優雅的頸子,看起來還好看。
時念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水,十分捧場地為它鼓掌喝彩:
“好!跳得好!出道吧,我帶著七大姑八大姨給你投票!”
大鴕鳥到熱烈的緒,跳得更起勁了,扭啊扭,扭啊扭……扭到第八遍的時候愣是把時念扭不好意思了。
對方這麼熱,也不好干看著啊,要不也扭兩圈回應一下?
扭得好不好無所謂,重在心意。
紀遇趕到鴕鳥園時,看到的就是人鳥對舞的魔畫面。
鳥跳的是正經舞,人跳的……很難評,看起來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一整個隨風舞的大樹叉子。
紀遇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按住了正上下搐的肩膀,疑地問:
“你在干什麼?給鴕鳥做法?”
時念指指還在扭脖子的大鴕鳥:
“喏,它一直對著我跳舞,我尋思看著顯得我有點冷漠,就跟著一塊跳唄。”
紀遇眉梢挑起,調笑道:
“它跳的是求偶舞,你跳的算什麼?巫婆做法還是鋤地舞?”
時念只聽見前半句話就驚呆了:
“求、偶、舞?現在界玩這麼野嗎?”
【大母猴:我的貌終于藏不住了嗎?】
【愣著干什麼,快答應它啊!你忍心讓這麼可的鳥鳥傷心嗎?】
【開始這段種的吧,打破生隔離,追尋永遠的!】
【先答應它,再當著它的面親吻紀遇,踐踏它的真心,讓它到這個世界的險惡。對,我就是這麼惡毒!】
“不管是還是人,都喜歡好的事,這不難理解。”
紀遇揚起下,漫不經心地看向還在努力跳舞的鴕鳥,低笑一聲道:
“別跳了,死了這條心吧,你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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