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沒有迎視秦老爺子的視線。

雙手叉在前，安安靜靜地站著，并沒有因為“冒犯”姜家人，有半分氣短。

秦琛換了個姿勢，長I叉，手支著額，饒有興致的看著沈念，是要看如何應對。

那模樣像極了點了火就跑，然后躲在人堆里，等著看熱鬧的混蛋。

站在沈念旁邊的葉紅錦，就淡定不了了，后背滲出一層層的冷汗。

恨不得掰了自己的一雙爪子。

躲得遠遠的不好嗎，為什麼要出來多管閑事。

現在被老爺子盯著，想走都不能走。

關鍵是姜婉瑩和姜詩詩還跑了，連個擋刀的人都沒有。

現在就像是砧板上的魚。

葉紅錦恨死了沈念。

這就是一個掃把星，沾上就沒好事。

但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頂著老爺子犀利的眼神，直地站著。

秦老爺子不說話，沈念也不主開口。

這份鎮定，秦老爺子是欣賞的。

過了好幾分鐘，秦老爺子才看著沈念說：“今天的事，你有什麼想說的？”

沈念抬起頭，直視秦老爺子：“我沒錯。”

秦老爺子神間不變喜怒，接著問：“那是四兒錯了？”

沈念道：“四也沒錯。”

和秦琛都沒錯，那錯的就是姜婉瑩和姜詩詩。

葉紅錦倒了口冷氣。

這死妞子真敢說。

姜婉瑩和姜詩詩，那可是姜家的人。

尤其姜婉瑩，是要嫁給秦琛的。

若秦琛繼承了秦家，姜婉瑩就是秦家的主人。

怎麼敢說姜婉瑩有錯？

葉紅錦怕沈念連累李銘浩，低聲警告：“別胡說八道，姜小姐豈是你能非議的。”

沈念不理會葉紅錦，接著道：“無論我是不是秦家養大的，我都不是任人奴馭和打罵的。今天的事，流傳出去，必會落下口舌。若被有心人利用，有損秦家的風評。四出面，并非為我討公道，是為了秦家的公正。”

秦家對下人向來仁厚，事也公正。

在秦家做事的人，哪怕是犯的錯，要懲罰，也得按合法的規章制度來。

沒有想打就打的說法。

何況沒有犯錯的人。

秦姜兩家雖然訂了娃娃親。

現在別說兩家的婚事并未對外公開。

就算對外公開了，姜家的人也不能在秦家肆意妄為。

何況，秦家雖然行商，但老夫人娘家從軍，秦琛有舅舅在軍中位居高位。

而秦黎昕又從政。

若秦家行事不端，無論是老夫人的娘家，還是秦黎昕都會到波及。

因此秦家絕不允許有人做出有損秦家風評的事，起碼明面上不能。

可是葉紅錦做闊太太久了，在金錢和權力下慣了別人的奉承。

覺得他們這樣的人就該高人一等。

別說打罵，就算弄殘弄死，都能用錢擺平，本不是事。

再說，當時除了管家，又沒別人看見。

只要沈念管住，不往外說，又能有誰知道。

哪來流傳出去的說法。

輕哼一聲，罵道：“姜詩詩是長輩，你對手，還有理了？”

沈念轉向葉紅錦：“五旬老人若要欺一個年輕人，那麼那個年輕人是不是就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地任人欺？若是如此，這個社會無需再看法律，只論老。”

這話，只差沒指著某些人罵為老不尊。

葉紅錦被噎得臉鐵青：“那能一樣嗎？”

“夠了。”秦老爺子冷聲喝止，狠狠地瞪了葉紅錦一眼：“是非不分，連沈念都明白的道理，你居然不知道，老二有眼無珠，找了你這麼一個攪事。”

葉紅錦委屈極了。

老爺子問話，顯然要追責沈念，想趁機教訓沈念幾句，表明立場，結果被呵斥的居然是。

再說，是沈念未來的婆婆。

老爺子在沈念面前，這樣吼，的面子不要了嗎？

秦琛看到這里，覺得有些無聊，了個懶腰。

秦老爺子看著坐得歪歪斜斜的秦琛，皺起眉頭：“兩家的關系又擺在這兒，姜婉瑩這次做的事，雖然欠妥，但你也不能把人直接趕出去。”

“不趕出去，留著繼續禍禍秦家？您老怕不是覺得秦家這些年太風平浪靜，想找點刺激的玩玩。若您想玩，我讓人把今天的事，放出去上個熱搜熱鬧熱鬧。”

秦家位居高位，不知有多眼睛盯著，有點風吹草，立刻就能傳得沸沸揚揚。

“你！”秦老爺子要被這小混蛋氣死了，看了沈念一眼，繼續說：“這事，我會讓你姐去和姜家涉，讓姜婉瑩給沈念道個歉，然后把婚期定下來。”

沈念眼睫輕輕一，下心里如同冰錐刺痛的銳痛。

以秦琛那護短的子，如果姜婉瑩沒有表示，他真能鬧出取消婚約的事。

姜婉瑩在緬國吃了老大不小的苦頭，讓姜婉瑩給道歉，姜家那邊心里難保有想法。

可走一個道歉的過場，就能把婚期定下來，姜家權衡利弊，自不會在道歉一事上糾結。

站在秦姜兩家的角度，這樣安排，再合適不過。

可是姜婉瑩的道歉……

不要！

秦琛嗤笑了一聲：“一個廉價的道歉，就要把我搭上，我就這麼不值錢？”

“秦家和姜家的婚事，是你母親一早就定下的，什麼把你搭上？”

“你們訂婚的時候，問過我嗎？”

秦琛懶洋洋起，走向沈念。

“這婚事都說了多年了，沒見你否認。”

“我也沒答應過。”

顧老爺子：“……”

這些年，提起兩家婚事的時候，秦琛確實沒點過頭。

“你不同意，早不說？”

“我看你們自嗨的高興，不忍心給你們潑冷水。反正人找不著，就給你們當個樂子。”

秦老爺子氣笑了：“行，以前怎麼著，我不跟你爭。現在人來了，說不娶了，讓我怎麼跟你媽和姜家待。”

“怎麼代怎麼代，實在代不了，您自個兒娶了唄。”

“混賬。”

秦琛無視老爺子的怒氣，路過沈念邊，手抓住的手，拽了就走：“沒事，就給我收拾明天要穿的服去，別杵這兒給人當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