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把車開出車庫,心里的酸楚翻涌上來,眼淚蒙了眼睛。
一腳踩下剎車。
“嘎——”
刺耳的剎車聲,響徹寂靜的地下停車場。
愣愣地看著前方,淚水潸然而下。
腦海里浮現出,十幾年來,和秦琛一起的一幕幕。
最后定格在,他向出手,問:“跟我回家,好不好?”
沈念一個嗚咽,再也忍不住趴到方向盤上,低聲哭泣。
車里沒有人,可又一聲低低的嗚咽出聲,立刻習慣地忍住,不發出聲音。
淚無聲落下。
一滴,一滴……
順著手背,到方向盤上。
一直都知道,只是他養著玩的。
兒時養著好玩,長大后,用著方便。
所以,一直是清醒的,從未覬覦不該有的東西。
可是,狗養久了尚且認主,何況是人。
又豈能因為清醒,就無知無覺,心如止水。
會因為他的護而心,也會因為他撥而悸。
自從,發現自己會為他心跳加速的時候。
便開始告誡自己,管住自己的心。
在訂婚以后,就把所有心思放到李銘浩上。
只要的心思在李銘浩上,只要對李銘浩足夠好,就不會再有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這兩年,一直做得很好。
以為自己心里已經足夠強大。
以為已經做了決定,不管秦琛怎麼對,無論看見什麼,遇見什麼事,都不會在乎。
甚至以為,今天可以和他好好道個別……
以為,給他送完這頓飯,就一別兩寬。
可是,在看見櫻之花的那一瞬間,才知道,原來做再多的心理建設,一樣會心痛。
破防只在一瞬間。
并沒有那麼強大。
也做不到不在乎。
甚至不能和他好好道個別。
不時有車從邊駛過。
車燈從頭頂上掃過。
心里難過至極,無心理會,只是無聲地任眼淚不住地往下淌。
車窗被人敲響。
停住哭泣,頭仍埋在方向盤上,沒有抬起。
車窗又被敲了幾下。
以為是保安,把車窗降下一點,忍著噎,說:“我沒事,一會兒就走。”
“念念,你怎麼了?”
車外傳來秦霖的聲音。
沈念軀僵住,怕臉上的淚水被秦霜看見,沒敢。
秦霖見狀,急了,手去開副駕的車門,車門鎖著,沒拉開。
“念念,解一下鎖。”
沈念知道躲不過去,把眼淚蹭在袖子上,轉頭,隔著副駕,看向彎著腰,從車窗里朝看的秦霖。
秦霖又了一聲:“念念,開門。”
沈念解了車門鎖,順手了張紙巾,臉。
副駕車門打開。
秦霜站在車下,邊還帶著個行李箱。
“你怎麼回來了?”
哭得太久,開口,帶著濃濃的鼻音。
秦霖聽著帶著哭腔的嗓音,皺起眉頭,沒有上車,繞過車頭,拉開駕駛座車門,彎下腰,一臉凝重地盯著的臉看。
看清臉上還沒來得及干凈的眼淚,臉上表從不安,變驚愕,最后化憤怒:“誰欺負你了?”
沈念本來已經忍住,被他這樣一句,心里一酸,眼淚直往上涌,連忙極力忍住。
“沒有人欺負我。”
“沒有人欺負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哭這樣?是不是李銘浩那王八羔子?”
秦霖對的話,一個字都不相信。
黑著臉,手到車里,要拉下車。
“走,我們找那王八去,小爺今天非辦了那丫的。”
秦家男丁,除非天生有疾,否則從小就進行各種能和搏擊訓練。
秦霖長得白白,跟小狗似的。
但該有的訓練一樣不,平時只是看著瘦,實際上是穿顯瘦,有。
而且,是一米八多的大高個,一只手就能把沈念拎起來。
沈念連忙抱住方向盤,避免被他拽下車,道:“我今天都沒見過他,真的跟他沒半錢關系。”
“那是我小叔?”
能氣到沈念的人,除了李銘浩那一家渣渣,也只有秦琛了。
秦霖怕傷到沈念,不敢拽,急得鉆進車里,摳的手。
“你有這勁,不如留著去薅我小叔的頭發。”
“他老人家的頭發,你敢薅?”
“你敢,我就敢。”
“……”
沈念聽了這話,心里的郁積被他氣消了。
腦補了一下,他們兩人薅秦琛頭發的形。
畫面好得不敢看。
打了個哆嗦,整個人在方向盤上,打死不下車。
“要薅,你去薅,我不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秦霖的臉直接黑了,沉聲問:“所以,真的是我小叔,是吧?”
沈念心中劃過一陣劇痛,里卻半點不遲疑地否認:“不是。”
秦霖看見眼底重新浮上意,怒氣直沖上頭,吼道:“我小叔把你怎麼了?”
秦琛經常欺負沈念。
但那都是小叔逗沈念玩的。
并不是真欺負。
作為男生,也是一直默默喜歡著沈念的男人。
他能理解小叔逗著沈念玩的心。
知道,那是小叔對沈念不喧之口的寵。
因此,他雖然有時覺得小叔壞的,但并不生氣。
可是,能讓沈念哭這樣,就不會是鬧著玩,更不會是寵。
他現在,沒有能力獨當一面,不能讓人知道他心中所想,也沒資格把沈念留在邊。
但他不允許任何人欺負。
哪怕對方是他小叔秦琛,也不行。
“是我肚子痛。”
秦霖愣住,拽著沈念的手停下。
沈念在雪地里凍壞了子。
哪怕是秦家頂級的醫療團隊,也沒能拯救大姨媽來時的腹痛。
沈念第一次來大姨媽,是在學校。
那天下了晚自習,所有人都走了,只有沈念坐在座位上,一不。
臉慘白慘白的。
他剛和人打過架,心正不好,把書包甩到背上,問干嘛不走。
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說:“我肚子好痛,我要死了。”
他忙跑過去,彎腰抱,想抱去醫院。
卻不讓抱。
他那時正叛逆,脾氣也不大好。
不讓,他就來,把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然后看見子和凳子上全是。
他當場嚇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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