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安然點頭，低頭看了一眼苗苗：“他和我一起！”

“當然，我們已經安排好兒服務！”

抱著苗苗坐進商務車，車窗外是安靜整潔的街道，蘇黎世的秋天要比黎冷些，街邊的梧桐葉泛著金黃，一片一片落在地上，干凈得像畫。

抵達酒店后，把苗苗給酒店臨時安排的兒看護人員，囑咐了好幾遍，才上樓換準備見面。

晚宴定在一家私.的湖畔會所，只有七八位與會者，除了G品牌的創始人，還有幾位歐洲高端買手圈的頭部人。

安然換了一件極簡風格的墨綠連，妝容清，整個人落落大方，帶著一貫的沉穩氣場。

席間沒有太多多余的寒暄，只是耐心傾聽，偶爾簡潔回應。

明白自己現在在什麼階段，也明白什麼時候該表現，什麼時候該克制。

G品牌的創始人是個年約五十的中年男人，法語和英文錯著說，談吐幽默，對的設計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你的作品讓我看到東方設計里的控制力和節制，這很罕見！”

安然謙遜地回了一句：“謝謝您，我也很欣賞貴品牌的結構主義表達！”

對方點頭，舉杯：“合作愉快！”

舉杯回應，視線平靜。

晚宴結束時已經是晚上十點。

安然婉拒了送行的司機，自己走在湖邊慢慢走了一段。

戴著圍巾，抱著臂膀，秋夜的風吹得有些冷，但沒有急著回酒店。

手機震了一下，是傅衍慈的消息。

【聽說你今天在蘇黎世！】

看著這行字，沒有。

他總是這樣，不在眼前，但又什麼都知道。

猶豫了一下，回了兩個字。

【嗯！】

半晌，他又發了一句。

【你現在已經很好了！】

安然盯著這句話，手指停了幾秒，最終什麼都沒回。

不知道怎麼回應。

的確，現在確實很好，但那份“好”是咬著牙，一寸一寸走出來的。

是一個人過無數個深夜抱著孩子流淚、一個人扛下所有力、一個人不斷證明自己的結果。

那不是他賜予的，是活生生出來的。

可以原諒，但不能忘。

回到酒店，苗苗已經睡下了。

走到床邊，輕輕坐下，低頭看著他沉睡的臉。

他睡得很沉，角還含著一點香味。

輕輕了他的額頭，在他耳邊低聲說：“寶貝，我們還要走更遠的路！”

“媽媽會帶你，一起去看這個世界最的風景！”

深夜，坐在窗邊，寫下下一季度的策展計劃。

知道自己這一路才剛剛開始。

世界這麼大，還有那麼多城市、那麼多文化、那麼多可能等著去探索。

已經不再是那個被困在牢籠里不知所措的人。

是安然。

有屬于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品牌，自己的節奏。

還有，最最重要的依靠—苗苗。

合上電腦，抬頭看著窗外燈點點的蘇黎世夜景，輕輕地笑了。

未來還很長，但已經準備好了。

凌晨五點，蘇黎世的天還沒完全亮。

城市的廓在朦朧的霧氣中若若現，街道上沒有什麼車，連偶爾路過的行人也裹著厚重的大，低頭趕路。

安然醒得很早。

站在落地窗前，穿著薄羊的睡，抱著一杯溫水，著窗外一棟棟安靜佇立的歐式建筑，眼神沉靜。

后的房間很安靜，苗苗還睡著，呼吸輕淺而均勻。

沒有開燈，只讓天邊即將亮起的自然緩緩灑進來。

昨天的一整天行程極其湊，和G品牌團隊的晚宴、對接、技層面的設計流程確認、定稿、簽約，還有投資方提出的后期合作計劃安排，讓幾乎從早忙到晚。

但今天，給自己留了一天空檔。

想帶苗苗去湖邊走一走，再帶他去看看鐘表博館，吃一頓熱巧克力配酪焗土豆的小餐廳，不是為了什麼特別的意義，只是單純地想和他多待一會兒。

不是在趕路，不是匆匆忙忙的旅途中順帶安，而是真正地，好好陪他。

七點多，苗苗醒了。

他趴在床上，一邊眼睛一邊小聲：“媽媽……”

安然應了一聲，坐在床邊將他抱起來。

“今天我們去湖邊坐船好不好？”

苗苗一下子清醒了，睜著亮亮的眼睛：“真的嗎？坐真的船嗎？”

“嗯！”安然親了親他：“還能喂天鵝！”

苗苗抱著的脖子笑個不停，小臉上都是期待。

九點半，他們出現在蘇黎世湖畔。

穿了一件長款的白風，頭發扎低馬尾，妝容淡到幾乎看不出，但整個人干凈得仿佛從畫里走出來。

苗苗戴著棕小帽子和圍巾，一手握著的手，一手舉著面包片，興地跑在前面，不停地說：“媽媽你看，那只天鵝在游泳！它剛才跟我點頭了！”

安然跟在他后頭，一邊笑一邊拍照，給他每一個瞬間都留下影像。

他們在湖邊喂了半個小時天鵝，又坐了觀船，繞著湖轉了一圈。

照在水面上，折出一片銀白的粼粼波，苗苗靠在懷里小聲問：“媽媽，我們什麼時候能再回來？”

“你想來多久，就來多久！”

“真的？”

“真的！”安然摟他，輕聲說：“只要你想去的地方，媽媽都會帶你！”

下午，他們去了鐘表博館。

苗苗站在各種零件前，仰著頭看得目不轉睛，問的問題一個接一個。

“媽媽，這麼多齒它們會不會吵架？”

“不會，它們一起轉的時候，每一個都知道自己要去哪兒！”

“那我和媽媽就是兩個齒嗎？”

安然怔了一下，低頭看他，小家伙睜著眼，一臉認真的表。

的嚨一，半晌才低聲說：“是的，媽媽和你一起轉，永遠不分開！”

晚上回到酒店時，苗苗已經困得快睜不開眼。

把他洗干凈，哄著睡下，自己也洗了個熱水澡。

剛躺下準備歇口氣，手機就響了。

是何曼曼的視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