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沒回話。

只是安靜地看著手邊的瓶。

過了很久，才低聲說：“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一個人！”

“不是不愿意，是我害怕！”

“我怕我一旦答應了他，就會再次面對‘失去’！”

“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失去一次了！”

曼曼嘆了口氣，坐下拍了拍的肩膀：“那你就別給他希！”

“你不欠誰的！”

“你已經拼命把自己從泥潭里拉出來，沒人可以指責你‘不夠勇敢’！”

“但你要清楚，他不傻！”

“有時候等太久，心也會涼！”

安然點點頭，沒說更多。

知道曼曼說得對。

可沒辦法改變。

連自己都還沒完全修好，哪有余力再去接納一個人？

怕的不止是失，是把自己好不容易拼湊完整的那點外殼，又一次崩塌。

……

另一邊，M國郊區某座莊園的地下會議室里，胡金華坐在壁爐前，煙霧繚繞，燈昏暗。

柳含煙站在后，臉冷峻，眼中滿是戾氣。

“安然生了！”

胡金華低聲說：“母子平安！”

“你就不想知道，是不是傅衍慈的？”

柳含煙冷笑一聲：“不管是不是，都跟我沒關系！”

“現在風頭這麼勁，不靠點大樹撐著能走得這麼順？”

“我們布局了那麼久，一步一個臺階，就好像每次出事之前都提前知道！”

“肯定是傅衍慈在后面給兜著！”

“那又怎麼樣？”

胡金華彈了彈煙灰，語氣平靜：“越風，摔下來才越疼！”

柳含煙咬牙：“那我們還等什麼？”

“剛生完孩子，最虛弱的時候，工作室又剛轉型，一定分.乏！”

“再不手，就徹底穩了！”

胡金華看了一眼，眼底冷意更深：“你別沖！”

“現在是個母親，不能像以前那樣單點破擊！”

“我們要繞開，打的！”

“從供應商手，從數據后端手，從團隊高層手！”

“不是孤立無援了嗎？那我們就讓邊的人開始出問題！”

“設計被抄，產品被價，合作方撕約，這些比一場‘意外’更能摧毀！”

柳含煙瞇起眼：“你說，信的人里，有沒有可能被我們拉攏？”

胡金華冷笑：“你不是一直在觀察那個Mark嗎？”

“他是邊最大的肋！”

“一個喜歡的人，最怕的，不是不他！”

“而是—心里一直有另一個人！”

“只要我們給他看到這一點，他一定會搖！”

柳含煙眸一閃：“你是說……挑撥？”

胡金華點頭。

“我們給他看一場戲！”

“讓他知道，他永遠走不進那個人的心！”

“他會讓開的！”

“一旦沒人守著—我們才好手！”

柳含煙笑了，聲音輕得像是毒蛇吐信：“不是現在很驕傲嗎？”

“我們就親手，把的外殼，一層一層剝掉！”

“我要，再一次會什麼生不如死！”

胡金華抬手，按滅煙頭：“開始安排吧！”

……

安然并不知道暗的漩渦已經開始悄然醞釀。

這一整天都在照顧孩子和理工作室部轉型的事宜，新進的三位設計師試用期快到了，要親自審核他們提的樣稿。

躺在椅子上時，孩子睡得香，輕輕嘟著，小手握拳，蜷在嬰兒床里像個安靜的小團子。

忽然有些安心。

哪怕只有短短幾分鐘，這樣的安寧，都舍不得放過。

第三天下午，工作室例行的團隊例會如期舉行。

安然坐在主位，邊是曼曼和新招的品牌合伙人。

產后雖然還未完全恢復，但堅持親自參與所有關鍵事務，尤其是當團隊規模逐漸擴大，更不容許任何一松懈。

《骨》系列的熱度尚未褪去，海外渠道已將第二批產品線鋪設完，訂單從北市場迅速擴展，反饋超出預期。

但也正因如此，問題開始出現。

“我們后端的訂單數據被人黑了！”

坐在會議室角落的IT負責人忽然開口，語氣帶著遲疑。

“被黑了？”

曼曼眉頭一皺：“誰有那膽子？”

“目前查到的數據回源都在東歐，ip掩護得很好，我們還在逐層解析！”

“目前還沒造實際損失，但很明顯是惡意行為！”

安然面一沉。

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

的名字、的設計早已為攻擊的目標，知道那些人不會輕易罷手。

“有沒有人從部泄了權限？”

IT負責人搖頭：“還在查，但這幾天確實有幾個后臺接口被異常調取過！”

“是哪個賬號？”

“…Mark的！”

安然的指尖輕輕一頓。

曼曼當即坐直：“不可能，是不是系統誤判？”

“他幾乎不部系統的！”

“他主要理海外市場的商務拓展！”

“你再查一遍，別冤枉人！”

安然沒說話，只是看著那份報告，眉目漸漸收。

不是懷疑Mark。

很清楚這個人從頭到尾對有多真誠。

這是一場布局。

而，是那個被困在局中的人。

會議結束后，所有人散去，曼曼卻追在后：“你不會真的懷疑他吧？”

安然低聲：“我不信他會害我！”

“但我必須清楚，誰在挑撥我們！”

曼曼語氣發：“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會跟他談！”

……

當天晚上，Mark果然如往常一樣按時送來熱牛，還有新做的粥。

“你最近沒睡好，氣越來越差了！”

他把東西放在餐桌上，語氣溫：“今天那邊又降溫，你晚上別再工作太晚！”

安然點頭，接過碗：“謝謝！”

兩人像往常一樣坐下，孩子睡得香，整個房子安靜得像沒有風。

過了片刻，安然輕聲問：“你最近有沒有過我們后臺的數據接口？”

Mark一愣，放下杯子，看著。

“沒有！”

“為什麼這麼問？”

“有一筆異常訪問記錄，標記在你的賬號下！”

語氣平穩，像是在陳述事實：“不是你做的？”

Mark眉頭擰起：“當然不是！”

“你懷疑我？”

“我不是懷疑你！”

“我是想知道，有沒有可能你的賬號被用了！”

“或者你邊，有人借用了你的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