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徹底消失。”

“只要還活著，我就睡不安穩。”

“我會找到。”

“在哪，我就去哪。”

“不死，我這口氣咽不下去。”

胡金華沒有勸，只是冷聲提醒。

“你可以報仇，但要先學會做生意。”

“我們現在的貨從幾個非法設計工坊走，原石也有三條線，每一條都不見。

你要手，就得把人脈穩住。”

柳含煙點頭。

“好。”

“但只要一頭—我就弄死。”

……

C市，傅衍慈接到了看守所傳來的部消息。

柳含煙失蹤，保外就醫三天后行蹤不明，司法系統正走程序追責，但所有人都知道，這種事追不回來。

他的指節得死，整張臉沉得像暴風前夜的海面。

“逃了？”他咬牙。

助理低著頭，冷汗直冒。

“是，傅先生。

胡金華那邊了不關系，應該早有安排。”

“他們的路徑復雜，份偽造層層迭代，我們現在已經查不到第一時間的出境口。”

傅衍慈一拳砸在桌上，茶杯被震碎，碎瓷撒了一地。

他從牙里出一句話。

“立刻聯系所有M國那邊的線，黑市、報、地下渠道，一個都不要放過。”

“我要知道柳含煙在哪里。”

“敢跑去M國，就死定了。”

“要是敢沈楠夕一頭發，我會讓們母兩個，在這輩子都見不到。”

“給我查。”

助理連忙應下，退了出去。

傅衍慈坐回椅子上，著氣，口起伏劇烈。

他強下緒，腦子飛速轉著。

胡金華當年是假死，現在又讓兒保外逃走，這母兩個一旦匯合，不會只是單純地跑路。

他們一定會搞事。

而—安然—現在一個人生活，本沒有任何保護。

他當即撥通了自己在M國安排的線人電話。

“我需要你們重新鎖定胡金華名下的一切線索。”

“任何與有關的珠寶公司、私人賬戶、匿名房產，包括藝品拍賣和地下原石易，全部篩查。”

“同時調我們之前安排在周圍的人，暗中保護沈—安然。”

“絕對不能有事。”

“要是出事，我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

而此刻，安然剛從手工坊出來，外面天漸暗，風帶著氣。

今天一整天都沉在設計里，沒怎麼休息，肩膀都有點僵。

走到街角的咖啡店門口，正準備進去買杯熱飲，手機響了。

是何曼曼。

一接通，那頭聲音得很低。

“安，聽好了。”

安然一下站直了，直覺告訴，這不是普通電話。

“柳含煙逃了。”

“不是保外治療，而是有預謀地越境走人了。”

“我們已經確認，現在極有可能到了M國。”

“媽早就藏在那邊，這次過去，是母匯合。”

“你得小心。”

安然腦袋嗡地一聲。

“……知道我活著？”

“我們不能確定。”

“但不是傻子，媽查到你名字用了‘安然’這個份，柳含煙又對你恨之骨，遲早會意識到。”

“你最近不要單獨行，必要的時候，我會安排人接你轉移。”

安然咬著牙，沒說話。

本以為自己藏得夠深，已經和過去割裂了，沒想到—

那兩個人還是追來了。

“我知道了。”聲音低啞。

“你先別，我不會來。”

“但我要知道現在在哪兒。”

何曼曼聲音沉了幾分。

“你別沖。

你有孩子。”

“我知道。”閉上眼，手死死攥著角。

“但你也知道，不會放過我。”

“這一次，我不會等著被追殺。”

“我會先出手。”

說完，掛了電話。

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走進咖啡店，點了一杯最熱的牛，雙手捧著站在窗邊。

街上燈火開始亮起來，人群喧囂，卻覺自己像被一層無形的玻璃隔開。

知道，那段從火里爬出來的日子，又要重新開始了。

可這一次，不會再讓任何人傷。

M國市郊的一家私人調查事務所，Mark坐在辦公桌前，盯著桌上的資料，一言不發。

桌上的那份資料已經被他翻了不下十遍，紙張邊緣都起了。

那是一份他暗中調查了幾個月，剛剛拼湊出來的東西。

關于安然的過去—或者說，關于沈楠夕的全部。

照片、醫院記錄、比賽檔案、社平臺的賬號殘留痕跡、甚至還有大學時在某次校園活中留過的一篇采訪稿，Mark都看了一遍又一遍。

而真正讓他整個人僵住的，是那段關于“火災”的記錄。

一年前，C市發一起私人工作室的火災，死者為，份為珠寶設計師，生前與傅家關系切，事后被確認為意外事故。

可那張“照片”，明明是假的。

Mark找到了當時火場的第一批救援錄像，還原現場數據后發現，那“”是人為擺放的。

整場火災，是有人心設計的一場假死。

而那個人……是安然。

不，是沈楠夕。

Mark把資料放下，整個人靠進椅背，額角青筋微跳。

他一直都知道安然有。

警覺、防備、上那種隨時準備逃跑的氣質，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但他沒想到，居然是以“死亡”的方式離開自己的國家。

他一開始只是心疼后來才慢慢有了別樣的緒。

他不愿意去深想那不“喜歡”，但他知道，如果有一個人值得他去等，那一定是。

他不想，所以這些事原本沒打算告訴。

可就在幾個小時前，他的線人又發來一份新消息—

那個放火燒工作室、差點把燒死的人，越獄了。

份確認：柳含煙，龍國人，母親為胡金華，目前已在M國活。

Mark第一次到徹底的不安。

他不敢想象，如果讓安然一個人面對那種惡意，會怎麼樣。

所以他決定，不等了。

哪怕不愿意聽，他也要告訴。

……

傍晚六點，天剛暗下，安然剛從超市回來，把新買的食材放進廚房，還沒來得及換服，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