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阿姨的八卦能力我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短短幾分鐘,護士長不僅分析出我跟“男朋友”關系一般,還熱心的替我了新對象,不服都不行。
還是當著紀云州的面。
一時間我也有些為難,畢竟護士長是見過我上的吻痕的,否認自己沒男人,也說不過去,但這個男人,又不允許我對外公開自己的已婚份,“男朋友”三個字反而合合理。
但紀云州的脾我還是了解的,萬一他誤以為我不遵守協議,那也是麻煩。
我只能替傳聞中的男朋友解釋:“其實,他忙的。”
我不說這話還好,這一提,護士長更是嗤之以鼻:“男人說忙,多數是借口,那小于的老公還是金融行業的工作人員呢,加完班就在樓下等,這會兒都在車里坐上半小時了。”
小于是我們科的另外一名小護士,聽見護士長的話后出了的笑。
我看著小姑娘臉上幸福的笑容,視線不自覺的移向了紀云州。
但紀一刀就是紀一刀,這會兒正在氣定神閑的喝湯呢。
我失落的收回視線,又聽到護士長說:“小沈啊,聽姐一句勸,這種只會找借口的渣男早點兒甩了,你條件這麼優秀,還能缺男人追嘛。”
“噗嗤”一聲響,護士長話音未落,坐在不遠的紀云州突然失態,居然噴出了一點湯。
這對一向矜貴冷傲的紀醫生而言實在匪夷所思,有損形象,一時間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他上。
接過紙巾的紀云州簡單的了角后,便端著餐盤離開了。
作迅速。
當休息室的門關上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自的笑出了聲。
我卻有種即將遭殃的錯覺。
一小時后,我乘電梯下樓,人剛進電梯間,才發現里面站著一人,目短暫的落在他修長有力的左手上時,頓時心跳如雷。
這只手我太悉了,悉到看著他指腹上的薄繭,我都能憶起它劃過皮的溫度。
沒錯,此刻站在我側的男人,正是紀云州。
我沒跟他打招呼。
電梯下沉,我若無其事的站在他側,心里卻直打鼓,七.上.八下的。
想到在休息室的一幕,我不知道該不該跟紀云州解釋。
畢竟在他看來,不遵守婚前協議,是一件很破原則的事。
下一秒,低沉的嗓音落耳中:“沈醫生不打算解釋解釋?”
他語氣不客氣的。
我微微側過臉,眸落在男人的側臉上,只能看到刀削斧鑿般的下頜線,已經微微昂起的下。
倨傲的很。
甚至都沒正視我一眼。
我剛準備解釋,又聽到紀云州質問道:“沈醫生是忘了婚前協議了嗎?平白無故造出了男朋友,故意的?”
我疑的看向紀云州,一眼就看到了男人眼中的譏誚。
故意?
我認真琢磨著這兩個字,瞬間了然。
我猜紀云州是覺得我是有意對外放出我們之間的關系,以此在京協這樣的工作場合中獲得輿論支持,畢竟在休息室里的況他也看見了,護士長那般維護我,確實損他的對外形象的。
他張了。
他居然因為這一點張了。
這跟以前我眼中那位眼高于頂的紀云州截然不同,他本就出顯赫,又是京協的活招牌,三年前那場醫鬧后依舊能泰然之,但今天,他卻因為護士長的一些話張,原因可想而知。
輿論不足以搖他,卻可能波及他想保護的人。
他在替鄭欣然著想。
腦海里鬧出這個念頭時,我的心口一瞬間冒出萬般苦,舌尖都夾著一苦味:“故意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嗎紀醫生?”
話說出口,我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是抖的,我蜷了蜷手指,抬眼看向側的男人,又補充道:“難道跟大家曝我紀太太的份能讓我在這里吃到什麼福利嗎?看似正宮,卻拿不到自己丈夫的一點偏,這種事說出去只會讓大家笑話我,我又何必自找麻煩呢紀醫生?”
連一個小姑娘都比不過的紀太太,只會為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
我耷拉著眼皮,心沮喪到極致,但接著卻聽到紀云州道:“是自找麻煩還是立未婚人設,只怕沈醫生心里最清楚。”
我再次看向紀云州,不由得眉頭皺,耐心已到極致,不由得抬高了嗓音:“說起來,這個未婚人設立的這麼功,還得謝紀醫生,要不是你難耐的時候在我脖子上留下吻痕,護士長也不會知道我有這麼一位……”
說到這,我頓了頓,輕嘲道:“最渣男友。”
電梯恰到好的抵達一樓,我深吸一口氣,邁著步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是,以前我可以因為喜歡他紀云州無限包容,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我沒脾氣。
這一晚,紀云州又沒回,但看著旁空落落的位置,我竟然沒那麼失了。
想著明天是周末,我閉上眼,打算平和的來個安穩覺。
我想,我也該試著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了。
但這個小小的心愿還是隨著劉士的到來給打破了。
彼時是早上九點半。
看著餐桌上的陳記早餐,我猜我應該又攤上事了。
果不其然,沒出片刻,劉士就開口道:“是這樣的月月,你舅舅呢,這兩天總覺得不舒服,你知道他是進過手室的人,所以我就想著啊,能不能拜托一下紀婿,給他開個號,去京協做個全檢查啊?”
劉士的這個弟弟今年四十九,別的好沒有,就好一口酒,也因為這前年跟舅媽離婚,到現在還獨一人。
有腦栓病史。
“做全檢查的話可以去其他醫院,”我深知紀云州的為人,“不一定要來京協。”
“但是京協的腦外科是全國一流的啊,”劉士態度固執,“再說讓紀婿給舅舅看一看怎麼了?都是一家人,這點小忙都不能幫嗎?”
我態度堅決:“結婚的事,只有我們兩家人清楚,紀云州又是公私分明,你想讓他給舅舅看病,行,那請按規矩掛號。”
劉士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瞪了我一眼道:“你以為我不想啊,我私底下還找了黃牛,這不是紀婿的號太難掛了,我才想找你幫忙的嗎?怎麼著,你忘了咱家最難的時候還是你舅舅幫襯了一把,現在他有難了,你這個做外甥的不該幫幫忙嘛?”
我想著我爸剛進療養院那會,舅舅確實沒幫忙,猶豫片刻道:“紀云州的號就算了,京協也不止他一位神外科專家,我們想辦法掛其他醫生的號。”
劉士雖然有些不愿,但也清楚紀云州向來講原則,則勉勉強強的同意了。
送走劉士之后,我第一時間趕往醫院,找到了護士長。
護士長在京協已經呆了整整十年,各種關系比我疏通的絡,找幫忙再合適不過。
“這個簡單啊,你直接找小梁就好了,”護士長給我提建議,“按醫院的規定是不能幫忙取號的,但可以加號,讓小梁跟排班的醫生說一聲就好了。”
梁皓渺是紀云州的朋友,找他自然是不合適的。
護士長見我拒絕,說:“你別著急,我來打聽打聽。”
道謝之后,我去了樓下的掛號。
聽聞這里經常有黃牛出沒。
我想,紀云州的號雖然難掛,其他醫生的總不至于吧,京協整的醫療水平放在這,隨便是哪一位醫生都是技過的。
只是轉了一圈并無所獲。
就在我愁眉不展時,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我回頭一看,梁皓渺正眉眼溫和的站在我后:“聽黃老師說沈醫生的舅舅腦栓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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