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重要嗎？”廖黑臉沒有正面解答我的疑，開口道：“一場手，本就是兩個科室共同協作的結果，作為京協的一員，現在需要你去跟患者家屬通，你應該覺得榮幸才對。”

榮幸？

這年頭，背鍋還背出榮譽了？

直覺告訴我，事沒這麼簡單。

廖黑臉見我沒應允，繼續道：“再說了，患者家屬眼中的并發癥，那都是麻醉后的正常反應，恢復也是需要時間的，而你，只需要把這個恢復期跟患者家屬解釋清楚即可。”

我迷的看著廖黑臉，問：“只是跟患者家屬解釋嗎？”

“對啊，說白了就是給患者家屬做科普，”廖黑臉回應的果決，“這種矛盾在我們科室十分常見，你一個實習生，早一點參與其中，就早一點積累經驗，你們考核中不也提到了應變能力，現在就是你歷練的時刻。”

他說完又催促我。

我想著他說的也有道理，后腳便跟了上去。

一刻鐘后，我跟廖黑臉一起出現在了調停室，抬眼看去，只見一個穿著樸素眼神憔悴的中年婦坐在不遠，臉上約能瞧見一慍怒。

不用猜也知道是患者家屬了。

廖黑臉馬上走過去，帶著誠意道：“大姐，你看，我帶著實習生來給你賠禮道歉了。”

他說完就給我遞了個眼神，我馬上會意，快步走上前去打招呼。

中年婦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能理解病人家屬的心，耐著子說：“阿姨，你先消消氣，我們能理解你擔心叔叔的心，是這樣的，這個管麻醉之后呢，的確會出現一些類似于聲音嘶啞的狀況，但是你放……”

“又是這一套說辭？”中年婦突然打斷我，聲音也抬高了一個度，環顧四周道：“我看你們本就沒想過要跟我好好通！”

我見緒失控，繼續安道：“阿姨，你先別激，麻醉手之后是有恢復周期的，只要您耐心……”

我話還沒說完，只聽“嘩啦”一聲響，只覺得臉上脖子上一瞬間變得漉漉的，低頭一看，白大褂上竟還沾了幾片茶葉。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中年婦猛潑了茶水。

負責調停的工作人員立即把人拉過去，但中年婦依舊不依不饒：“你一個沒經驗的實習生有什麼資格給我丈夫做麻醉，這責任你負的了嗎？還有你們京協，說什麼全國頂尖，啊啊啊……本就是欺負我們老百姓……”

邊哭變鬧，最后干脆往地上一坐，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我也給整懵了，大腦一片空白，連替自己辯白的意識都消失了，

其他人見到中年婦這幅樣子也是無可奈何，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我說一句。

明明這場麻醉手，我全稱都未參與啊，為什麼患者家屬吵我罵我的時候，沒有人站出來替我說一句公道話呢？

而我的帶教老師廖洪亮，非但沒有替我辯解，反而解釋說：“小沈已經是實習生里表現比較突出的，還請您多多諒解……”

這不是越描越黑嗎？

還是說，從我進來之前，他們已經計劃好了，讓我來背這個鍋？

這種時候，我如果替自己辯解，那我就是京協的罪人，可如果我選擇沉默，這場麻醉手的“失誤”，就會被扣在我的頭上。

一時間我如啞吃黃連，有苦卻說不出。

再看看已經被茶漬浸的襟，我的眼淚不自覺的在眼眶中打轉。

“夠了，”一聲呵斥從口傳來，嗓音不大，卻威懾力十足，“這是把醫院當是菜市場嗎？”

這聲音，是紀云州？

我驚訝地抬了抬眼睫，只見一個高大清瘦的背影閃現在門口，依舊是那最尋常不過的白大褂，但此刻男人的上卻散發著一種有而發的威嚴。

迫十足。

中年婦也被紀云州的氣場呵斥住了，哭天搶地的架勢在一瞬間崩裂，隔了半晌才囂道：“你們醫院給我丈夫安排個沒有經驗的實習生……”

“實習生怎麼了？”紀云州打斷病人家屬，厲聲道：“實習生也是在醫學院七年苦讀才拿到的實習機會，你既然選擇了京協就該信任我們，而不是在沒認清患者況時就不分青紅皂白加以指責。”

中年婦再次被噎住，支支吾吾道：“我丈夫嗓音嘶啞是事實吧？”

“我剛從住院部回來，患者的況沒有人能比我這個主刀醫生更清楚，”紀云州神嚴肅，“至于您……”

男人的視線驀地落在我上又馬上收回，字字珠璣道：“干擾并襲擊醫務工作人員，院方有權利追究您的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