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同齊王對視一眼,倒是沒說什麼。
圣上看這母子倆短時間沒有要走的意思,心下好笑,手拍了拍自己邊的位置,讓皇長子過來坐。
德妃面含笑,微帶一,當仁不讓地坐了過去。
圣上:“……”
朕與齊王相對而坐,大郎這個子侄輩的過來挨著,還算是父子深,你過來挨著朕坐下,不會覺得有失莊重嗎?
齊王錯開視線,若無其事地打量著殿桌案上的花樽。
德妃:嘿嘿嘿,陛下態度蠻好的,有門兒!
我真聰明!
皇長子:嘿嘿嘿,順利地留下了!
我真聰明!
“……”圣上瞥了眼母子倆臉上的神,不由得也跟著挪開了視線。
如是過了小半個時辰,參宴的臣子們陸陸續續地來了。
這本也不算是標準的宮宴,是以禮制上并不十分嚴正,坐席上排得也還。
出乎預料的是,大王并不是只赴宴,還帶了個小孩兒過來。
皇長子不認識,但好在大王主出聲介紹了。
“這是費家的孩兒,也是今年選的朝天,名嘉平。”
皇長子心想:這是誰?
德妃心想:就是那個向有令名的費家嗎?
圣上倒是有些訝異,招招手了那孩兒到自己面前來,開始考校詩書。
嘉平小娘子對答如流。
皇長子看得欽佩不已。
只有德妃心說不妙,一轉頭看兒子傻乎乎地坐在那兒,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一句蠢貨!
有費家小娘子珠玉在前,你這片爛瓦還怎麼表現自己啊?!
皇長子倒是沒有察覺到母親的焦急,看完熱鬧之后,遵循先前商議好的計劃,到了韓游邊去,滿臉孺慕,地道:“韓太太,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喜歡你寫的詩,不只是會背,我還抄寫了許多呢!”
說著,當場就流利地背了一首出來。
韓游是個溫和俊秀的年輕人,較之同時揚名的盧夢卿,他要了三分輕狂,卻多幾分持重。
微垂著眼瞼靜靜聽皇長子背詩,等他背完之后,韓游微微一笑,不無鼓舞地道:“殿下很厲害呢,這麼長的詩,一個字都沒有錯。”
皇長子只覺得是被撓到了,立時就兩眼發道:“真的嗎?我背了好久好久呢!”
德妃坐在圣上旁邊,輕輕咳嗽了一聲。
皇長子還沒回過味兒來,繼續道:“我其實也很喜歡寫詩,只是寫得不好,稀里糊涂,不得其門……”
韓游便含笑問他:“殿下有試著寫過詩嗎?”
皇長子被問住了:“啊?”
德妃臉發黑,不由得又咳嗽了一聲。
圣上瞥了一眼,道:“你既然子不舒服,就往偏殿去歇著吧,不必在此陪坐了。”
德妃聽得心下一慌,擔憂圣上是生氣了,只是很快,圣上又吩咐大監:“讓人去煮一碗枇杷來,給潤潤嗓子。”
語氣和煦如初。
德妃暗松口氣,放下心來。
大監領著德妃往隔著帷幕之后的便室去歇息,那邊圣上從果盤里拿了個李子,輕輕咬了一口,而后問皇長子:“你是想讓韓游做你的老師嗎?”
韓游言又止。
皇長子初生牛犢不怕虎,仰起臉來問父親:“不可以嗎?”
圣上微微搖頭,開門見山地告訴兒子:“他教不了你。”
韓游是什麼人?
天才。
皇長子磕磕絆絆背詩的年紀,韓游已經在流利地寫詩了。
他懂個屁的孩教育啊。
他本不能理解為什麼有的人背一首區區幾百字的詩都要花那麼久的時間。
這不是看一遍就能記住的東西嗎?
韓游有些無奈:“陛下,請不要這麼說。”
多傷孩子的心啊。
圣上神慈,了皇長子的頭,但話卻是對韓游說的:“沒事兒,他聽不懂的。”
韓游:“……”
當韓游轉頭過去,正對上皇長子滿臉的茫然時,這場對話的藝效果瞬間達到了頂峰。
皇長子:阿耶在說什麼啊……
流口水.jpg
韓游:“……”
皇長子不明白圣上那句話的意思,但是他知道父親拒絕了讓自己拜韓游為師。
第一志愿被否了,那就去找第二志愿唄。
他趁著圣上和韓游沒注意,蠕著往盧夢卿面前去了。
“盧太太,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喜歡你寫的詩,不只是會背,我還抄寫了許多呢!”
圣上:“……”
韓游:“……”
好歹換換臺詞吧,殿下?
盧夢卿很有耐心地聽皇長子稍顯磕地背完了一首長詩,而后很有耐心地告訴他:“殿下,這首詩不是我寫的,你哭錯墳了。”
皇長子原地裂開了。
晴天霹靂啊!
他滿臉茫然:“啊?!怎麼會呢?!”
皇長子艱難地搜索著自己年僅幾歲的稚大腦,只是還沒等搜索完,坐在盧夢卿旁邊的大王已經嘆一口氣,白了盧夢卿一眼,而后道:“殿下,姓盧的糊弄你呢,那就是他的詩!”
皇長子:“……”
皇長子滿臉茫然:“啊?!”
他不可置信地去看盧夢卿,神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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