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之后，低聲告訴梁氏夫人：“我師弟要發掘先前那位叔母和堂妹的骨，必然是要知會二叔一聲的，現下事態已經明朗，估計要不了多久，二叔就會回京了，老太君那邊……他不回來，總歸也不像樣不是？”

到時候，三郎自然就得歸他父親管了。

梁氏夫人松了口氣，轉而又有些唏噓：“二叔真是不容易，越國公府也是流年不利，本來人就不多……”

說到這兒，自己都覺得喪氣，嘆一口氣，不說話了。

原本還只是男人死得多，現下老太君和小甘氏出了事，很好地中和了人死得這一點……

喬翎想了想，心說也是。

姜二叔是夠倒霉的，青年喪父，中年喪兄，過幾年發妻亡故，同時白發人送黑發人，失了眼見著就要及笄的長，現在又要回家預備著替母親和后妻奔喪……

哦，差點忘了，中間還死了個親侄子……

等老太君和小甘氏走了，越國公府的人就更了。

婆媳倆想到這一節，對視一眼，臉上的表都有些凄涼。

梁氏夫人上強，倒是使人去小甘氏接年的三郎了，陪房聽了都沒，悄悄告訴們：“昨天您二位出府之后，老太君讓人把三郎接過去了。”

這算是個有些意外，但又不十分意外的消息。

喬翎有點納悶兒，順問了句：“小甘氏邊的那些人……”

陪房低聲道：“都被帶走了，現下是老太君邊的芳姑娘在照顧三郎。”

喬翎了然地點了點頭。

……

梁氏夫人作為越國公府的主母，在老太君和姜二夫人的心腹及一干下屬悉數退場的況下，要在最快的時間穩定住局面，張玉映協同一起料理府上諸事。

而與此同時，徐媽媽也著意盯著正院那邊的靜，將可疑之人清理出去。

喬翎覷了眼時間，洗了把臉，跟梁氏夫人代幾句，往正院去更換服，再出來的時候，張玉映已經擺好了早飯，聲：“娘子吃幾口再走吧，不差這一會兒功夫了。”

喬翎應了一聲，同時看見了眉宇間約出的倦，猜到昨晚大概也是一夜未眠，不由得關切道：“玉映……”

張玉映輕輕“嗐”了一聲，莞爾道：“什麼都別說啦，又不是第一日見，何必客氣？”

喬翎笑著說了聲“也是”，大口吃完了面前那碗混沌，喝過湯之后，拿上徐媽媽遞過來的手爐，騎馬上朝去了。

先前京兆府尹與聞家那位老相公之間的司，著實驚了不文武員，喬翎一經停職的消息傳出，也惹得外頭流言紛紛。

這會兒再見到這個被停職的人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朝堂上，而圣上也好，政事堂的宰相們也罷，竟都不曾顯異，好像先前停職的事并不存在一樣……

倒是許多員糊涂了。

難道是我記錯了，京兆府的喬尹其實并沒有被停職？

心下好奇，但是又沒有這個資格出聲盤問，只好目格外炙熱地看著史臺的員們——我們沒法問，你們倒是問啊！

也好讓我們跟著聽一聽！

宗正卿看看圣上，再看看政事堂的宰相們，最后看看喬翎，就差沒有原地暗爬行了。

只是盼來盼去，直到這場朝會結束，史臺的上下員們竟都不置一詞！

朝會結束，喬翎專程跑了一趟政事堂去見盧夢卿。

中朝和皇室不愿將越國公府的事鬧大，甚至于政事堂那邊真正知道的宰相，也就只有盧夢卿一人罷了。

因為他是高皇帝功臣后裔出，同時又與喬翎私甚篤，算是最適合去置這件事的人了。

“中的細節還待查檢，那些潰逃的無極爪牙也仍舊在被緝拿，短時間，只怕很難結案了。”

想了想，盧夢卿又嘆息著補充了一句：“就算是結案了，估計也會冷理，畢竟此事牽扯甚多，無法公之于眾。”

喬翎對此早有預料，倒也不覺奇怪，沒說案子，只是跟他約了個時間：“就這幾天，找個時間去我那兒吃飯！”

盧夢卿先應了聲，才后知后覺地問：“這是為了什麼？都有誰去？”

喬翎掰著手指頭挨著數了數：“你，老聞相公，皇長子，太叔京兆，安縣主，崔尹，薛大夫，曾元直，還有我在京兆府的吏員們，乃至于親戚們，很多很多人！”

盧夢卿明白過來，不由得道：“你倒真是把越國公府當自己家了啊。”

這是在給越國公府，點來說，是姜家剩下的幾個人撐場面呢。

老太君與小甘氏就死之后，神都上下多多都會意識到這兩人死得不算彩，喬翎自己不在乎議，但是姜家其余人不一樣。

隨便找個由頭請客人們去聚一聚，既是謝先前眾人的幫襯和襄助，也是在向神都上下展——想看越國公府的笑話，怕要你們失了！

盧夢卿超講義氣：“我替你搖人，多搖幾個過去撐場子！”

喬翎不已，大聲應下：“好！”

又說：“還是自己人靠得住啊二弟！”

盧夢卿哈哈大笑：“是吧？！”

……

這邊敘話結束，喬翎腳步輕快地回了京兆府。

闊別只是短暫一日，再度歸來，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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