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翎思忖著給出了答案：“這三個字，好像經常跟高皇帝一起出現。”

姜邁注視著的眼睛，告訴：“是的，事實上，湮滅紀自高皇帝時期開始，一直持續到今天都沒有結束。湮滅紀真正的含義，就是靈氣逐漸逸散、直至斷絕的年代。”

喬翎心里邊對此早有猜測，此時真正聽姜邁說起，倒也不算十分震驚。

因為很久之前，姜邁曾經以講古的形式跟含糊地提及過，高皇帝的功臣們，曾經都是仙人……

也只有如此，才能夠解釋高皇帝留下的諸多制度，乃至于神都城那過分高聳，幾乎直達云霄的城墻。

只是有些不解：“是從高皇帝開國開始，還是從高皇帝在史書記載當中開始活的時候開始呢？”

這兩者之間所蘊含的意味，是截然不同的。

姜邁說：“在高皇帝稱帝之前，湮滅紀就開始了。”

所以高皇帝上的那些破局傳奇彩的傳聞，乃至于后來的高后、竇后太宗一系……

喬翎霎時間明白過來：“仙人的壽數幾乎與天相同，而靈氣的逸散其實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高皇帝登基之后，應該還活了很久很久，不只是，高皇帝功臣們的壽數，想必也會太短……”

既然如此，越國公府姜氏的先祖姜良想必也不會例外，而的法九天鏡——喬翎試探著問了出來：“相較于高皇帝和初代越國公這種修仙的人來說，維持法所需要的靈氣，是不是更？”

姜邁不無贊嘆地看著，頷首道：“不錯！”

如此一來，新的問題就出現了。

法最初的主人已經作古，法卻還備著某些威能，之于高皇帝功臣們的后人來說，這是可能是一種庇護，也有可能是的威脅。

“法有靈，也會誕生神志，對于那個時代的人來說，法之于使用者并不僅僅是件，也是家人。”

“使用者的壽數終結之后，有的法便被隨葬在了墳塋里，有的歸于中朝，有的到了皇室手里，有的仍舊留在舊主家中，還有的，不知失落何方……”

喬翎會意地接了下去：“譬如說九天鏡？”

“是的。”姜邁提及此事，不由得微微蹙眉：“初代越國公亡故時，九天鏡余威猶在，彼時便由的長子、第二代越國公掌管，在那之后，其余高皇帝功臣們留下的法因為靈氣衰竭，日漸勢弱，相較之下，九天鏡便了最強勢的那一個。”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當意外來襲的時候，所有人都被打了一個猝不及防……”

喬翎下意識追問道：“后來出什麼事了？”

姜邁徐徐道：“到第三代越國公的時候，空海忽然發生了劇烈的波，九天鏡到了很大的影響，或許是因為它與空海存在著某種奇妙的聯系，亦或者是因為它的命數到了盡頭——總而言之，最后的結果就是，九天鏡碎掉了。”

喬翎驚呼一聲：“啊？！”

“事發之后，天子令專人往越國公府去查勘此事，鏡片再度拼湊起來，卻只剩下了一半不到，還有一多半不知所蹤。”

“國巫卜筮之后，告訴天子，九天鏡碎了八塊，如今越國公府只有三塊，還有五塊流散在外，那本就是有靈之，又與空海有所關聯，等閑怕是尋不回來了……”

喬翎在心里邊悄悄數算了一下，從第三代越國公到如今，怎麼著也該有個幾百年了。

有點納悶兒：“北尊怎麼會忽然想起去找那幾塊碎鏡子？”

姜邁有些無奈：“不是忽然想起——早在許多年前，南北兩派就有這個想法了。”

怎麼，這里邊居然還有南派的事兒？！

喬翎不由得豎起了耳朵：“展開說說！”

姜邁輕嘆口氣：“九天鏡原本是一個整，四碎開來之后，分裂的鏡靈也會再度意聚合，當年留在越國公府的那三塊碎片，如今被封存在中朝，流落在外的那五塊碎片，有兩片已經聚攏到了一起……”

他沒有細說，只是簡短地告訴喬翎：“生出了不小的麻煩，時間越久，就越麻煩。”

喬翎明白了：“因為那是初代越國公的法，兩派猜度著，姜氏的后代或許可以驅使它們，設法將其降服，是不是？”

姜邁微微頷首。

喬翎轉而又想：可為什麼一定要讓姜邁來呢？

短暫地怔了幾瞬，會意過來：“姜氏這幾代人當中，只有你有修道的天賦，是不是？”

姜邁說不出什麼意味地笑了一下，輕輕應了聲：“是啊。”

難怪呢！

如此一來，就說得通了！

難怪北尊會對姜邁出援手，會引渡他進中朝。

因為如若錯過了姜邁，誰知道下一個有這種資質的姜氏子弟什麼時候才能出現？

想到此，喬翎心下一突，抱住他手臂，憂心忡忡道：“如果你不去修無道，那……”

那豈不是違背了與北尊之間的約定？

若是如此……

雖然有點難過，但還是說：“不然，你還是回去修吧？”

姜邁聽得失笑起來：“這又不是我想就能夠功的事，有無，能騙得了別人，難道還能騙得了自己的心嗎？”

從前他以為自己可以六清凈，紅塵斷念，只是人哪里能夠預想到未來之事呢。

話說到這里，終于及到了兩人一直以來都避免去談及的那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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