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德侯夫人搖頭不語。

小姜氏急了：“姐姐，當初要不是我——”

這話都沒說完，李文和果斷的從地上爬起來給了一拳：“臭婆娘，你閉吧！”

梁氏夫人只覺得頭疼：“聞郎中，請您快一點，再快一點！”

聞中道下筆如飛，口中應道：“好的，好的。”

迅速擬定了出來，當眾念誦一遍，繼而到老太君面前去。

老太君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在上邊簽署了自己的名字，最后加蓋印鑒。

梁氏夫人亦如是。

最后是喬翎加名。

繼而拎著那張紙到了李文和面前，拋出了一個“請”字。

李文和艱難的掙扎著：“侄媳婦還請息怒啊……”

小姜氏含淚道：“我是姜家人，上流著姜家的，怎麼可以把我趕出門去？我是絕對不會簽的！我……”

喬翎見狀，忽然問：“有沒有刑部的人在啊？”

正在吃瓜的刑部侍郎趕忙拐了一下坐在自己邊的年輕員外郎。

后者任勞任怨的站起來：“刑部員外郎在此……”

喬翎問：“沒有斷絕姻親來往的前提下，有人在我家鬧事，還把我的婆婆和太婆婆氣病了，我是不是可以打他們啊？”

李文和：“……”

小姜氏：“……”

廳中其余人：“……”

唐無機聽見后有人低呼出聲：“我靠居然還有打戲彩蛋！！！”

唐無機：“……”

那年輕的員外郎了汗，甕聲甕氣道：“理論上是這樣的……”

話音落地，喬翎的拳頭就過去了：“我真的忍你們對顛公顛婆很久了！！！”

……

李文和與小姜氏鼻青臉腫，哆嗦著在文書上邊簽了字。

老太君眼見鬧劇結束，馬上吩咐下去：“帶著姜氏去收拾東西，收拾完就請他們離開，越國公府不歡迎二位來此。”

李文和與小姜氏神倉惶，面無人，兩兩相，皆覺悚然。

老太君無聲的嘆一口氣，站起來，面微疲憊，聲音倒很堅定：“一場鬧劇，諸位見笑了……”

環視周遭，最后瞧一眼喬翎。

喬翎馬上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舉杯道：“愁隨酒去，我自罰一杯，諸位隨意！”

說罷，舉起碗來，一飲而盡。

有人附和的好出聲。

越國公府的姻親故舊出面言語，緩和氛圍，樂師奏響旋律，舞姬出場，安寂了許久的廳堂，重又喧囂熱鬧起來。

老太君畢竟上了年紀，經此一事，心力瘁，梁氏夫人見面有疲，悄悄吩咐兒子送回去歇息。

自己則往喬翎面前去，預備為引薦諸位來賓。

喬翎將手里的酒碗擱下，跟在梁氏夫人后，不聲的掃視著諸多來賓。

皇室的宗親們。

三省的宰相們。

與越國公府同為勛貴的公爵和侯爵們。

乃至于朝中的文武員們。

心里邊回著小姜氏的一句話。

“好歹他一升殿的門……”

喬翎心頭微冷。

因為忽然間意識到，這滿堂的賓客之中，或許就有京一語的同謀在座。

京一語的目標或許是，但那個同謀的目標，卻在朝堂之上，直指越國公府和安國公府！

那個人會是誰？

酒席上，有人朝書監池章敬酒，也低聲說：“池監教得好下屬，區區一個六品，居然能把吏部副天拉下馬！”

有小姜氏那句話，梁綺云同梁氏夫人又是至親姐妹，史聞風奏事，梁綺云只怕很難繼續在吏部待下去了。

池章頭大如斗，苦笑道：“真的跟我沒關系！”

他堂堂書監，正經的三品大員啊，李文和這個書郎倘若不是越國公府的婿，都不配在他面前說話。

至于今日，這兩口子稀里糊涂的扳倒了一位吏部侍郎，就更跟他無關了。

池章心里罵：“姜氏是不是瘋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又心想：“是李文和這麼干的？這王八蛋，真該死啊！平白無故的，沾我一腥！”

另一邊，李文和也在罵：“你是不是瘋了啊，我他媽……早知道還不如打死你一了百了！”

他又恨又怕。

小姜氏也是既覺委屈，又覺害怕。

母親是這樣，嫂嫂和姐姐也是這樣，只想著替出氣，狠狠教訓李家人，可事后再跟李家人過日子的，是，不是們啊！

真的把人得罪狠了，把李文和打個半死，對有什麼好？

有時候甚至忍不住想，們到底是真心實意想幫，還是想以此展示自己的威儀，向自己炫耀們的手段和顯貴？

母親畢竟不是親生的母親，到底隔了一層。

嫂嫂與自己相的時間也極短，哪有什麼？

至于姐姐……

小姜氏心緒復雜的想，最開始，母親給自己相看的是廣德侯，給姐姐相看的卻是個年輕進士。

倘若當年自己沒有嫌棄廣德侯相貌平庸，又是個鰥夫，私底下與李文和兩心相許，現在風風做廣德侯夫人的，怕就是自己了。

姐姐心里對此真的沒有嫌隙嗎？

先前幾次，難道會是真心想要幫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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