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申時才到慈寧宮，進慈殿。這次碧彤守著太后，是另一個宮人來迎接嘉。

殷緒停留在外，嘉邊往里走邊問那個宮人，“太后如何會昏倒？”

那宮人心有余悸，“今日娘娘請皇上來，商量立妃的事，皇上他……仿佛變了個人一樣，說太后娘娘看不得他幸福，還說要在端午宴上宣布立妃。”

上輩子陳昱說過更過分的話，此時嘉也不意外，只是十分心疼太后。進寢房，轉過屏風，就見碧彤坐在床邊，手里捧著藥哄太后喝，可太后閉眼躺著，理也不理，神瞧著比昨日還差些。

嘉心酸，走過去，拿過碧彤手中的藥碗，讓讓開，自己坐了下去，低低喚了一聲，“舅母。”

太后緩緩睜眼，懨懨瞧了嘉一下，“你來了。藥放著吧，我不想喝。”

嘉試了試那藥湯的溫度，不涼不燙正正好，忍住酸，道，“舅母，嘉今日也喝了藥的。”

太后聞言果然臉擔憂，語速都快了兩分，“你怎麼也喝藥了？”

嘉出一個笑容來，希能以此傳遞喜悅，“就在中午，太醫說我懷孕了。舅母就要有小外孫了。”

太后一怔，隨即緩緩笑了起來，“嘉要當娘了，可喜可賀。”

嘉輕笑道，“舅母便給小外孫這個面子，把藥喝了吧。”

嘉如此乖巧心，太后終不忍讓失，讓肚里的小外孫失，便在宮人的幫助下，緩緩坐了起來。

嘉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將藥喝完，又拿帕子給拭臉。

喝完藥太后神頭好了些，“你初初有孕，須得時時刻刻注意，有什麼不懂的，便問顧嬤嬤。對了，娘也可趁早尋著。”

“我知道的。”嘉握住逐漸失去澤的手，“舅母若想讓我安心養胎，便得保重。”

“你這妮子，倒威脅起哀家來。”太后疲憊地打著趣，好歹愿意說笑了。

嘉又與太后說笑幾句，終于婉轉地，說到了陳昱的事上。低聲道，“舅母，我已聽說今日的事了，皇上他只怕是……知道了自己的世。”

太后一愣，詫異道，“你如何知道……昱兒世有異？”那些事，長輩們從不曾說起，也許久沒人討論了。

其實嘉是上輩子的后來才知道的，今日提前說出，是刻意為之。握太后的手，臉上出追思的神，“是舅舅告訴我的。他說，若以后昱兒得知自己的世，和舅母生了嫌隙，我須得加倍孝順舅母、保護舅母。我一直記得舅舅說的這番話。”

“先帝……”太后漸漸紅了眼眶，想不到在執手之人離去許久之后，還能看見他對自己的護之意。

而的嘉，又是這麼乖順心。

嘉將太后的手在自己臉上，依地蹭了蹭，“所以，舅母便是為了舅舅，也得保重。”

沉默一瞬，狠狠心，道，“皇上得知世，只怕與我們離了心。他……不會再回頭了。”

這番話必定是殘忍的，可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太后還對陳昱存有期待，不如直接打破。沒有期待，便不會傷了。

太后怔愣，覺心臟一陣陣絞痛、麻痹。想想今日陳昱無的模樣，又預到，嘉說的是對的。

難道真的，要失去這個親手養大的兒子了麼？

瞧見太后悲痛茫然的模樣，碧彤眼淚，哭訴，“娘娘昏倒之后，皇上直到現在，都沒來探過……”

嘉蹭著太后手背，眼睛里漸漸浮出水霧，“舅母，你還有我。我和殷緒，都會一輩子孝敬您。”

太后輕笑著了的頭發，“嘉乖。”

無論如何，還是想試試再勸勸陳昱，以一個母親的份。畢竟親手養大他的，這麼多年的母子之，總不可能說消失便消失。也不能眼看著陳昱，在歧途上越走越遠。

“嘉你懷著孕，早些回去休息，不必擔心舅母了。”太后打定主意，派碧彤送嘉離開。

嘉便只能跟殷緒回轉。當天晚上，殷緒再不敢“勤快”，甚至不敢抱嘉太，只虛虛摟著睡。

第二日便是端午節了，陳昱將要當眾宣布冊立貴妃的日子。

第83章 第 83 章

◎沾上他的味道◎

見春和知夏甫一回來, 就將嘉有孕的事，告知了采秋和兩位嬤嬤。

顧嬤嬤高興得幾乎一夜未睡，早晨起來便端了好幾匹布料到葳蕤軒, 問嘉想要用哪一匹，給將來的小將軍小郡主裁。

“公主的服也得新做幾套，以后顯懷了穿。”顧嬤嬤這匹布，又那一匹, 笑得合不攏, “對了, 虎頭鞋帽和兔頭鞋帽也要各做兩套, 穿著多可。”

見春給嘉梳著發，打趣道, “才一個月，有的是時間心這些, 嬤嬤便別急了。”

“對, 對, 還有九個月, 我們慢慢準備。”顧嬤嬤說著說著, 又紅了眼，“可惜公主福薄，沒能親眼看著小殿下嫁人生子。”

知夏和采秋便又圍攏過來, 將安一番。

“不說這些了, ”顧嬤嬤眼睛, 打點神, 看向嘉, “今日端午宮宴, 公主便別去了吧。”

昨日太后昏倒, 慈寧宮的人是先到瑾園，見公主不在，這才去了國公府。嘉和駙馬從宮中回來，彼此一流，顧嬤嬤自然什麼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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