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不為所，他盡沉浸在自己的溫馨幻想里，自顧自地道：“阿鳶，等過了今夜之后不久，整個天下都是我的，不過是庶民而已。”

齊王說的輕飄飄的，好像一條人命在他的眼中本就不算什麼。

林夫人這才完全確定，齊王是瘋了！

林夫人手默默地將宋錦護在后，瞪著齊王，卻沒有說任何激怒他的話。

剛剛齊王那麼說，今夜定是有大事發生。

在沒有搞清楚他想要做什麼之前，先不要激怒他。

即使這個瘋子完全沒有要放過自己的意思，也要盡力將宋錦保住！

齊王見著林夫人將宋錦護著，離他退了半步距離，他悻悻地將胳膊收回，瞧了眼外面。

火已現，約還有廝殺聲傳來。

齊王淡淡道：“阿鳶，我已經等了許久，不管如何我都會回來，你們等我。”

齊王說完，他慢慢向外面走去。

因著步伐慢，一時之間竟然看不出來他是個跛子。

林夫人將宋錦護在后，直到齊王走遠再也看不見，才趕回，上上下下的檢查宋錦：“你沒事吧？！”

宋錦搖搖頭。

除了有點之外，真的沒什麼事。

可是剛剛齊王說的話，一點都沒聽明白。

宋錦小聲道：“林夫人，你們好像找錯認了，我不是什麼齊王的兒……”

“你的確不是齊王的兒。”林夫人檢查完宋錦，知道沒事松口氣，這才回答：“你不是齊王的兒，但也不是宋家的人。”

宋錦：“啊？”

林夫人頓了頓。

若是之前沒有找到穩婆，不敢確定宋錦的份，那現在齊王的這些作，足可以證明宋錦的份。

就是當年自己那個剛剛出生就被外祖父親手殺死的兒。

時小舒。

林夫人不知道齊王回來之后會發生什麼，或許在今天之后，會與宋錦天人永隔。

那今日便是將事說清楚的好時候。

林夫人嘆了口氣，眼中的神是宋錦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

宮燈明亮，宋錦看得一清二楚。

心頭有點張。

隨即，便聽著林夫人道：“阿錦，你不宋錦，你應當姓時，時小舒。”

宋錦懵了一下，愣在原地。

聽著林夫人從頭道來，那些不認識的人，和不知道的事如山洪一般呼嘯而來。

甚至到最后，心口那個已經多年都沒有知覺的疤痕都開始作痛。

宋錦想說，這不是真的，找錯人了，是宋錦，可是從小時到現在的一樁樁一件件，好像都能拼湊上。

娘并不喜歡，也不與親近，甚至不允許回到京都，甚至連他們去世都不讓回來。

為此還傷心過好一陣。

那些疏離是真，那些保護也是真的。

他們甚至還給自己備了厚的嫁妝，給找了一個妥帖的夫婿。

雖然差錯間，他們未能婚。

形勢嚴峻，林夫人只是簡單與宋錦說了的份，可是更多的并沒有細說。

也不奢求宋錦能夠現在認。

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

林夫人迅速看了眼周圍。

那些侍和侍衛將整個大廳團團圍住，們本逃不出去。

“小錦，你聽著。”林夫人小聲道：“今日齊王若是戰勝，他便是篡權奪位，我們便跟他宮從長計議，萬不可扛，但若是他今日戰敗，要與我們同歸于盡……”

林夫人深呼了口氣：“若是這樣，我便與他殊死一戰，到時你便趁跑出去，不要回頭，一直往外面跑！我已經失蹤幾日，林府定會派人來找我，現在說不定已經在莊子外等候，到時你便去找你林伯伯，他知曉我們的關系，定會保你平安。”

宋錦完全沒有消化掉剛剛林夫人說的事。

那些事半點記憶都沒有，更不要提有什麼真實。

這些年一直都是宋錦，只過著宋錦的生活。

只是現在生死關頭，宋錦也顧不得其他。

總得先活下來，才能分辨自己到底是誰的兒。

宋錦抓住林夫人的手，冷靜地問道：“林夫人，你可否會水？”

林夫人搖搖頭：“并不會。”

宋錦迅速道：“林夫人，剛剛我被帶過來的時候，發現院子里面有一個荷花池，我看著池子里面里面的水應當是活的，下面可以通往莊子外面，若是我們投進去，說不定可以游出去。”

林夫人想了下：“現在他們守衛森嚴，不會讓我們各去走，待齊王回來……”

林夫人還沒有說完，便聽著莊子外面有一陣響。

林夫人下意識地將宋錦摟在懷里。

宋錦一愣，悄悄看著林夫人。

林夫人并不胖，往日的姿也是養著，并不干什麼活。

可是在護著時，林夫人竟然那般有力氣。

宋錦的心微微一，又地看林夫人。

林夫人半點都沒有發現宋錦的眼神，只全神貫注地關注著門外的靜。

門外一陣吵嚷，可莊子的人卻沒有聲音。

他們的神漠然，在執行齊王的命令，又在等待自己的命運。

沒多久，山莊大門打開，迎面而來的便是一黑的阿鐘。

他一路在前面開路，路過的地方一片。

那些正在莊子守門的侍衛侍一個個倒在泊之中。

他們沒有掙扎，或者是早就知道自己殉葬的命運，知道本逃不出這個山莊。

阿鐘一路往前，尖刀上的似小河一般流淌。

齊王慢慢地跟在他的后。

漠視著一路上剛剛逝去的生命。

宋錦有些被嚇到，不自地與林夫人抱進，林夫人也回抱住。

林夫人也在發抖。

這條路的盡頭，便是與宋錦。

不知道們會不會也會變劍下亡魂。

索到了門口，阿鐘停在哪里，只齊王一個人進到正廳，走到們面前。

齊王略有憾：“阿鳶，抱歉，我們應當是要一起走了。”

林夫人瞬間就明白了齊王是什麼意思。

他敗了。

他自己逃了回來，他跑不遠，所以選擇與們同歸于盡。

齊王看著林夫人的表，有些抱歉：“阿鳶，剛剛嚇到你了，不應該在你們前面殺人的，不過你放心，他們上已經中毒，剛剛不過是給他們一個痛快，他們要比我們先走一步，才能到下面去繼續服侍我們。”

林夫人默默地將宋錦抱進，面對面前的這個瘋子，心中不住的在抖。

可依舊強裝著鎮定：“我，我答應你跟你一起走，你將宋錦放了，并不是我兒，是無辜的。”

“阿鳶，你怎麼還在騙人呢，你不是一直都在找穩婆和當時救的大夫嗎？”齊王走到一個宮燈前，他淡淡道：“你不必麻煩了，那些人我都已經幫你審過了，宋錦就是你的兒，哦不，現在，是我們的兒……”

他固執道：“我們是一家人，自然要一起走了。”

齊王面如玉，他手里拿著一盞琉璃宮燈。

他走到林夫人側，幽幽道：“阿鳶，你可知道當初我知道你和時硯婚的時候有多難，那個時候我就想把你給搶回來，可是不行，當時皇兄把我盯得太，我不能那麼做，還好后來你爹說要將你送給我，那夜我一夜沒睡，卻沒想到你竟然在來的路上跑掉了，這麼一逃，便是這麼多年。”

“阿鳶，今日之后，本王便再也不用等你了，”齊王說著，他了外面。

月沉沉，春風拂過。

齊王平靜說道：“阿鳶，是時候了。”

齊王說罷，正廳的門被阿鐘關上。

他守在外面，沒有人能夠逃走。

齊王看著們，抬手一揚。

那盞漂亮的琉璃宮燈落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而與此同時，整個正廳突然燃起大火。

火勢熊熊，從四方將他們包圍在中間。

齊王一點也不意外。

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

那些宮燈，還有滿屋子易燃的油脂，都是他早就給自己準備好的。

整個遇荷山莊，就是他的墳冢。

他站在原地，看著滿面驚恐的林夫人和宋錦，他有些心疼的想要手摟住們。

甚至還在溫的哄：“阿鳶，小錦，很快就過去了，不要怕……”

宋錦猛咳兩聲，迅速撕掉自己的布，用茶水浸，捂住自己的口鼻，也發了一塊給林夫人。

齊王知道，們只是在無用的掙扎，他也不攔，沒有人能夠活著出去。

待他們離開之后，阿鐘就會隨他們而去。

在此之前，誰也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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