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紅樓之后陸臻銘立馬把樓鵬沖這個名字給了自己認識的私家偵探，得好好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誰。

現在看來秦老板那里不同的品類都有不同的人負責給他制作源源不斷的贗品，怕是已經形了產業線。

玉石這條線他并不擔心，因為他得到部消息，開發商得知孫隆拿假貨糊弄，不但徹底停止了集團里所有和孫隆建材企業的合作，還找了一堆借口要告他的公司工減料，以次充好。

先不說這些司輸贏了要賠多錢，孫隆這種做建材的很多都是自己先墊款拿貨，現在得罪了那麼大的集團本拿不到尾款，公司的現金流直接出現了大窟窿，拿不到工資的工人們也在鬧事。

他現在可謂憂外患，同時發，這麼大的委屈，他當然不會就這麼放過一切的始作俑者，也就是送了他這些垃圾玩意兒的人，秦老板。

據周琦買通的洋房沙龍小區里的保安說，那孫隆已經帶著人沖到洋房沙龍去過了，還和沙龍的保鏢們起了沖突。

當天很多人都能聽到孫隆在洋房門口很大聲地喊過“姓秦的你給我等著，這事兒沒完！”

“你覺得他會怎麼做？”周琦看到那孫隆氣急敗壞的樣子，笑的魚尾紋都要出來了。

“他混跡商多年，人脈還是有的，只不過得罪了一個開發商而已，巨人斷臂罷了，還死不了，但是肯定也會切下秦老板一塊，看著吧，很快，玉石易市場的鑒定老師傅，要忙起來咯。”

“老大，你這才智，難怪周平邦之前一直給你投錢，我要是他，有你那麼個軍師在，什麼事不了”周琦毫不掩蓋自己對于陸臻銘的崇拜。

而陸臻銘站在酒店碩大的落地窗前，看著N市夜景，只是淡淡說了句：“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但如果當初沒有遇到伊芷年，如果聲勢沒出事，如果他還在做著策展人加藝易公司的總裁，他是否真的能像現在這樣清白圍觀？

其實這個問題陸臻銘也沒有信心，利益的漩渦五十，巨大。

曾經的他一心想要積累足夠多的財富，可是如果照那時候的樣子，一直走在河邊，誰能保證永遠保持一干爽呢

“周琦，你想過零度的未來嗎，我現在切割了除了藝家扶持以外的所有業務，這也代表著公司的收益也會水。”

周琦拿著酒杯與他并肩站著，沒直接回答，“陸臻銘，你知道你發生車禍的時候我在你辦公室找到了什麼嗎？”

“什麼？”

“我看到你的書了，你上面寫著如果你因為意外離開后，你的家人怎麼辦，伊芷年怎麼辦，我怎麼辦以及公司怎麼辦，可是你卻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封書的存在。我當時啊，在你辦公室哭得跟個傻子一樣！”

說到這周琦忍不住有些哽咽，他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我周琦，如果不是你賞識我，現在可能就像對面辦公樓里忙碌的小白領一樣，辛辛苦苦一年賺個二三十萬，買不起房買不起車，但是這些，現在我都有了，因為你才有的。所以，零度要生要滅要起要落，只要你說，我都跟你干到底。”

“能別那麼麻嗎？”陸臻銘笑著用肩膀頂了下周琦，努力掩飾心里的。

“等這事結束了，咱們兄弟把零度做世界最強最大的藝經紀策劃公司！”

“一言為定。”

兩個男人換了一個眼神，都笑了出來，男人間的友誼，不需要太多言語。

N市孫隆的鬧劇還在發酵中，陸臻銘已經收到了私人偵探的調查結果。

這個樓鵬沖曾經居然是W市一個藝中專的老師，后來因為被發現聚眾賭博被開除。

被開除后再次沉迷賭博欠了很多債，后改名逃逸，在S市重新開始。

之后的幾年沒有什麼工作記錄，四混跡，直到第二次結婚后才找到一個畫廊開始打工。

而那個畫廊，曾經是秦老板的產業之一，現已經倒閉。

陸臻銘看著前兩頁資料終于把邏輯理順了，說明現在那個所謂的冢孖廣告公司就是一個殼子，他就是秦老板曾經的馬仔，現在繼續幫他尋找畫得好的人，畫贗品。

等他翻到資料的最后一頁，那里寫著樓鵬沖的社會關系，他兩段婚姻生過兩個兒子，第一個家庭信息不詳，但還是第二個家庭里赫然寫著，他兒子的名字樓青已！

可是這個信息還不是最讓人震驚的，整個文件的最后還查到了他的曾用名，做陸鵬沖。

陸臻銘看到這個姓氏的時候瞳孔驟然放大，再聯想起這個男人的生活軌跡，以及他因為虧錢賭債而逃逸的時間，和自己的年紀完全吻合。

不好的預像一力道極強的氣流在陸臻銘腔里開始竄，這薄薄幾張紙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這個幫秦老板做著下三爛事的男人，居然可能是自己的父親！而伊芷年班上的男孩子，竟然是自己的弟弟！

他早就沒有父親二字的人生里一下子隆重出場了這兩個角，讓他震驚不已。

過度的驚嚇讓陸臻銘腸胃功能紊，他還來不及拿開資料紙，就覺胃部翻，抱著垃圾桶吐了起來。

一想到伊芷年每周還要給樓青已上課，陸臻銘沒辦法再在N市待下去，當天就坐了最快的火車趕回S市。

到達S市的時候，正好趕上伊芷年下課，他服都來不及換就沖到盛華大學。

他們這個培訓的項目設置在原來聲勢的畫室大樓里，一切都是那麼悉。

陸臻銘輕輕走到教室門口，伊芷年還在講臺上講解著大家上去的畫作，而那個他生學上的弟弟懶洋洋地坐在角落，笑著看著講臺上的自己的朋友。

這種覺實在太詭異了，他忍不住又到胃部一陣惡心。

等到終于下課，他快步走到教室門口，伊芷年看到他又驚又喜，直接小跑著出來。

“你怎麼提前回來了，你臉好差呀，是不是不舒服。”伊芷年擔心地出手要他額頭，后卻傳來了很多學生們八卦的噓聲。

大家年前郊游時就知道到年年老師有個超級無敵帥的男朋友，沒想到這個帥哥男朋友病懨懨地還來接老師下課，甜得要命。

青已看到他來了，甩著裝作自己畫畫工的帆布袋也走了出來，無視陸臻銘直接拍了拍年年的肩膀，“年年老師，你答應我，進步了要獎勵我的，下次要請我吃飯哦~~”

其實這個是伊芷年和所有學生說的，顯然這個青已就是走出來氣陸臻銘的。

“你也沒有進步要請你吃飯，下次獎勵你一個橡皮。”因為年后上課青已還算老實，所以伊芷年不再對他太過防，比較能輕松開玩笑。

當轉勾起陸臻銘的手，卻看見他正直直看著青已，臉上沒有一。

“這位大叔，怎麼你對年也有意思？”樓青已不以為意，賤兮兮的將臉湊到他面前。

陸臻銘一把拉起他的手，就往畫室外面拽，伊芷年也被嚇得了，以為要打架，連忙跟著他們兩個人一起跑了出來。

“干什麼？要打人啊？”青已暴躁地甩開陸臻銘的手，把工往地上一扔，完全不怕干架的樣子。

陸臻銘并沒有手，而是像被冷水澆了一樣，沉重地站著，聲音啞到有些模糊。

“樓青已，你知道，樓鵬沖還有個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