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辦公樓的茶水間，是每日新八卦的中轉站，也可能是第一產出地。

荊鉻之前是盡量不到茶水間的。他知道自己的皮囊，太容易招惹爛桃花了，所以人和是非多的地方，他都不去。只是他今天不得不改變策略。

說起洪順最近的八卦，首當其沖的就是管瞳，所以荊鉻要打聽管瞳的事，簡直易如反掌。他都不需要引導發問，就能聽到孩子們的各種言論。

綜合辦和人事部的最能八卦。

“你是不知道，管瞳有多離譜，直接質問我們王經理，連賴總看到都躲。所以做人要留一線，這不報應就來了。談了三年的男朋友，都被著跳樓。”

荊鉻故作不信：“這邊沒有升職，那邊男朋友就跳樓，這也太趕巧了吧！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有人怕他不信，還殷勤地給荊鉻看視頻。荊鉻看了一段，淡淡點頭：“這男的，好像演戲分多一些。”

絕大部分時候，關于私生活的八卦是最歡迎的。因為貶低一位的私生活幾乎不要本，張口就能來，但卻可以產生極大的攻擊和娛樂，完全滿足看客們的窺心態。所以，關于管瞳的八卦，大家都跟注了興劑一樣積極的傳播，沒有人會想過站出來說一句哪怕中立、客觀的話。

可能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替管瞳說話，眾都有些吃驚，于是大家繼續發力。

“管瞳應該是懷了那個畫家的孩子，所以婚。奉子婚嘛，常規作。”

“聽說孩子都打了！真是厲害，神不知鬼不覺的。”

“懷得果斷，打得果斷，絕不拖泥帶水，這才是高手！長得漂亮的，經歷就是多！”

“砰”的一聲，有人將一摞資料重重地砸在咖啡臺上，驚得大家都閉了。待看到來人是榮曉云的時候，大家更加吃驚。

荊鉻眉心微蹙，不知榮曉云又要添油加醋些什麼。

“東西可以吃，話不能說。”榮曉云著氣說出這句話。

“那你說說我們哪句說了？男朋友跳樓，有視頻有真相。”有人不服。

“婚、男朋友想跳樓，和男朋友跳樓，質完全不一樣，后面這個可是犯罪。都是本科以上的學歷，閱讀理解這麼不過關？！”榮曉云似乎抑很久，雖然話說得鏗鏘，但都在抖，“還有，誰說管瞳懷孕打胎的？傳謠的小聲點，人在做天在看，小心遭報應！”

一時間，茶水間靜音了。

終是有人不滿：“你不是剛背叛管瞳、抱了黃工的大嗎？現在又來立正直人設，又當又立！”

“我就是抱黃工的大怎麼了？不影響我看事實說話。造是非傳謠言的小心了，良心昧久了，會被狗吃。”榮曉云氣急敗壞，抱著資料走了。

議論聲瞬間炸裂起來。

“以什麼立場來說我們？自己就是只白眼兒狼。呵，你們還不知道吧，之前DMC競聘研發工程師，還把管瞳的競聘選題給其他競聘的組長。”

“咳，聽說了，那幾個組長轉頭就說人品有問題。”

“還有更厲害的，把管瞳的研發計劃書給黃工······”

不人知道荊鉻和黃芮春走得近，所以趕給說話的人眼睛。

荊鉻看在眼里，笑了笑：“我跟黃工就是工作往，不算太。你們說你們的，不要因為我影響了大家的發揮。”

這麼一來，眾一致認為荊鉻很耿直，紛紛想博得他的好。

“是DMC組傳出來的，說管瞳因為黃工盜用了的研發計劃書，大鬧了一場，還鬧到賴總那兒去了。結果各方都不給個說法，最后管瞳不了氣，才鬧辭職的。”

“你們說氣人不氣人，榮曉云剛剛還好意思幫管瞳說話，管瞳的研發計劃書就是榮曉云的，他們研發組的人都知道。”

“所以剛剛來教訓我們，是又當又立無疑了。說不定黃工也是中了榮曉云的圈套。”

“我覺得也是。據說人家黃工以前在西北公司也是中層領導，水平肯定比管瞳高，有必要盜用嗎？”

“是啊，是啊，黃工不至于，肯定是榮曉云搞的鬼。”所有人都附和，求一個用心八卦，又不得罪權貴。

荊鉻心里有了數，正巧手機響起來，他借機離開。

到了臺一角，他四顧無人，才接起電話。“喂，陸哥？”

對面傳來儒雅好聽的聲音：“你發我的那個研發計劃書是誰做的？”

“你就說做的怎麼樣，專業如何？”

“做的非常好，里面計劃的試驗方向，在國應該是走在前面的。”

“那從你的專業角度看，一個長期從事鋰礦開采提煉的生產車間主管，能在短時間里做出這個研發計劃書嗎？”

“你所說的短時間是指多天？”

“一個星期吧。”

“不可能。這個研發計劃書，起碼要在電解相關原料方面有過幾年的研發積淀，才有可能寫出來。”

荊鉻心中更加了然。看來八卦得來的消息不是空來風，黃芮春很有可能盜用了管瞳的工作果。

“你還沒跟我說是誰寫的？”陸渲冉難得會揪著一個非專業研究方向的問題不放。

荊鉻突然有些驕傲，一字一句地說道：“管瞳，管仲的管，瞳孔的瞳。”

過了多年了，他第一次跟別人鄭重提及管瞳，心中莫名一。

陸渲冉立即說：“那我猜對了。我在網上看過寫的論文，研發思維很清晰，讓我印象很深刻。有兩篇論文里涉及的實驗配方和研發計劃書里的如出一轍，文字風格也很相似，所以我猜有關聯。”

荊鉻微勾，竟然輕輕笑出了聲。

“有這個人的聯系方式嗎？我想跟探討一下電池級DMC研發方面的想法。”

荊鉻立即收起笑容：“沒有。”

“那你怎麼會有這份研發計劃書的？”

“陸哥，我還有事忙，先不跟你說了。”荊鉻匆匆掛了電話。

管瞳對他而言是心底里最深的偏，他不可能和人分，最好的朋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