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老太太所說的機會竟然會是那個意思。
一大早,向盈就為了中午的午餐忙前忙后,時暖也跟著幫忙,和阿姨一起摘菜剝蒜。
周晴很快就過來,抱歉的語氣對傅明道:“實在不好意思,孩子他爸本來是昨天晚上就該回來的,結果因為天氣原因,航班改期了,得今天才能回來。”
傅明連連擺手,“這是小事,安全重要,再說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不用那麼客氣。”
“是啊,實在趕不回來也沒關系,咱們該聊的不是都聊完了?”
向盈笑著從廚房出來,“只要江先生不錯過正式的婚禮就行。”
幾句玩笑一開,氣氛其樂融融。
江逸臣走到餐桌邊,拿過時暖手里的芹菜。
時暖又搶回去,瞥了他一眼,小聲說:“說你還是客人,不能讓你干活。”
男人挑眉,“這是你家的傳統?”
“不,這是傳統家庭的傳統!”
“我家沒有。”
江逸臣神淡淡,摘芹菜的作也是慵懶帥氣的,“我們家的傳統是男人干活,人養花。”
時暖疑,“養花?”
“嗯,養自己。”
他角噙著笑意,“比如我不在的時候把自己照顧好,曬曬太,澆澆水,要不現在就去試試?”
澆水?淋自己?
“……江逸臣!”
習慣他說著說著話就開始不正經,時暖偶爾也會跟他斗兩句,今天有長輩在,說話的聲音都很低。
不遠向盈和周晴看到這一幕,很是欣的對視了一眼。
和諧的氣氛一直維持到餐桌上,就在大家準備筷子的時候,老太太突然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
所有的目都聚集過來。
向盈馬上倒了一杯水,關切道:“媽,哪里不舒服?”
“我能有哪兒不舒服啊,沒事。”老太太訕笑,“就是覺時間還早,不是很。”
“可以慢慢吃嘛,反正咱們又不著急。”
“……”
急啊!
老太太下意識瞟了一眼時暖,在跟旁邊的江逸臣說話,十分投的樣子看得人心里著急。
這孩子,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剛想發個短信,就聽見門口傳來聲響。
時暖回頭,正好撞進男人沉的眸子里,漆黑的如同墨染。
靜。
有一瞬間,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餐廳里的氛圍詭異而無聲,說不出來哪里奇怪,卻有種呼吸都跟著收斂的繃。
向盈目從桌上的人臉上一一劃過,率先出聲:“兆森……怎麼回來也不提前先說一聲?”
傅兆森沒看,布滿紅的的眼瞬也不瞬盯著面前的孩。
時暖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迫自己鎮定。
“小叔。”
傅兆森冷冷勾了一下角,依舊沒應聲, 可就看他臉上的表,像是隨時都會吃人一樣。
江逸臣不慌不忙的牽起時暖,隔著餐桌桌布,除了站著的傅兆森以外,沒人發現這個小作。
他瞇了瞇眼睛,下頜的弧度更加繃。
江逸臣揚眉,“還以為傅總在北城很忙,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我為什麼突然回來,江總不是應該最清楚?”傅兆森角弧度很冷,沉沉的聲音從齒間迸發出來,“那還要托江總的福。”
“……”
餐桌上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連心如明鏡似的老太太,都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本來是想著……再給自家兒子和暖暖一次機會,讓他們把話說清楚,所以才在昨天跟兒子說了他們回家的消息。
怎麼現在看來,好像江家小子也不了干系?
傅明一看這場景,知道今天免不了一場大戲。
笑著打圓場道:“你們年輕人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先吃飯。老二,坐下。”
后一句,帶著些許大哥的制。
傅兆森薄抿,沒說話。
江逸臣同樣也沒有再開口。
男人之間的較量,通常一個眼神就是刀劍影。
幾秒過后,傅兆森嗤笑一聲收回目,抬腳坐在了時暖另一邊。
時暖脊背得筆直,只覺無形的力沉重的在肩膀上,幾乎讓不過氣。
傅兆森回來做什麼?
不知道。
可他這一出,無疑是將原本和諧的氣氛降至冰點。
開始吃飯,餐桌上只有餐撞的聲音,老太太看不過去,給向盈使了個,時不時介紹起桌上的菜。
都是些家常菜,也沒什麼可說的。
幾句后又是沉默。
忽然,一左一右的筷子啪的一下放在時暖餐盤里,一個夾的排骨,一個夾的蝦仁。
時暖呼吸一滯,沒。
傅兆森眼神定定的看著另一邊的男人,話是對說的。
“你喜歡紅燒排骨,多吃點。”
江逸臣猝然輕笑,收回手。
“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是喜歡就非要一直吃的,譬如暖暖昨天吃的有些膩了,你沒發現剛才都沒吃?”
“……”
傅兆森微,說不出反駁的話。
時暖低著頭,起筷子將那塊蝦仁放進里,然后說:“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江逸臣角飛快劃過一弧度,嗓音漫漫:“我也飽了。”
老太太把幾人的反應都看在眼里,心中無聲嘆息,看來這個二兒子,的確是沒有福氣。
但是誰讓他該珍惜的時候不珍惜呢。
也算是活該。
老太太把筷子一放,決定撒手不管了。
“我有點累先去休息,你們有什麼話小聲點說,別吵著我睡午覺。”
說完,意有所指的瞪了傅兆森一眼,哼聲上樓。
傅明和向盈對視了一個眼神,雙方都很是無奈,當下這樣的況,也只有給他們年輕人自己解決了。
周晴雖然不了解,但就這劍拔弩張的十幾分鐘,已經足夠想象一出大戲了。
可說到底,也沒立場發話。
不尷不尬的結束一頓飯,周晴找理由先走。
離開前把江逸臣拉到一邊,低聲音道:“畢竟是暖暖的小叔,你多也給人家留點面子,知不知道?”
江逸臣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要是起手來,我盡量下手輕點。”
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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