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沒想到君國的人竟然會如此卑鄙。”

扎赫爾重重一拳捶在桌案上，悶哼的重響昭示著他心的怒火。

“可汗息怒，四皇子只是了公主，說明公主短時間并無命之憂。”

“不錯，他們定然是想用公主換取利益，這些可惡的中原人，果真險狡詐，算計好深。”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字字句句都是對君國的譴責。

吵得扎赫爾本就煩躁的心更加憋悶。

怒喝一聲，“都給本王閉。”

“召你們過來是給本王想辦法的，不是讓你們給本王再添堵。”

蒙禎眉頭皺，沉重道：“現在公主是他們手中的棋子，君國絕不會輕易放過公主回北夷。”

“此事，需得從長計議。”

“好端端的，咱們也沒招惹君國，他們怎麼會突然翻臉，公主，是打定主意要向我們宣戰？”

“廢話，君國定然是知曉北夷，新王初立，大局未穩，想借機趁火打劫。” 一位將軍滿臉怒容道。

“早知如此，就不該將公主送去和親。”

“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得想辦法救公主出來。”

“救？你倒說得輕巧，怎麼救？”

北夷丞相冷哼道：“萬一君國獅子大開口，豈不是又得賠錢割地？”

“剛平，北夷需要時間修整，哪里有本錢應付君國。”

“照丞相的意思，是不管公主了，任由公主在君國自生自滅。”

“本丞相可沒這麼說，但蒙將軍能保證，就算北夷百般退讓，君國一定能放公主回來嗎？”

“若君國得寸進尺，又當如何？”

眾人沉默不言。

丞相說的對，他們不能拿北夷去冒險。

“公主的安危固然重要，可整個北夷的存亡與尊嚴更是不容有失。” 丞相擲地有聲道。

“還可汗以大局為重，北夷的萬千子民、祖宗的基業都系于您一，務必三思而后行啊。”

扎赫爾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只道：“容本王再想想，蒙禎留下，其余人先退下。”

“是。”

待人走干凈。

扎赫爾沉聲開口，“是不是君承衍發現了什麼，所以挑在這個時間段囚麗娜，選擇撕毀兩國締結友好的約定。”

北夷臣服君國后，的確不該與居心叵測的梨國再達同盟。

明知梨國與君國暗中斗爭已久，他的行為無異于挑釁后者。

但，為了登上王位，他不得不這麼做。

“應該不會，屬下手底下的人做事都很，君承衍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遠隔千萬里得到如此的消息。”

“你敢打包票？”

蒙禎低下了頭，他也不敢百分百保證。

君國太子的能耐，他領教過。

“若真被君承衍知曉，北夷暗中勾結梨國，他出兵北夷已必然。”

蒙禎臉凝重，“不若干脆點兒，一不做二不休，與梨國聯手，共同出兵，對抗君國。”

“梨國不比君國弱多，若是加上北夷兵力，君承衍就算出兵，也能有一戰之力，未必不能獲勝。”

“可是，王妹還在君國手里，若是惹惱了他們，對王妹下手，又該如何？”

與梨國合作倒沒什麼，扎赫爾非常贊同。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阿麗娜。

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扎赫爾不忍讓為兩國戰的犧牲品。

何況，妹妹已經寫信找他求救。

蒙禎臉上滿是糾結與掙扎，猶猶豫豫許久。

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突然雙手抱拳，跪在扎赫爾面前。

語重心長道：“屬下明白，公主在您的心里分量重，您也舍不得讓公主獨異國他鄉盡委屈。”

“但今時不同往日，您已經登上王位，一言一行都關乎著北夷的生死存亡。”

“屬下也不忍公主罪，可丞相所言的確在理。”

“就算咱們愿意退讓，君國恐怕會趁著這個機會步步，到時候北夷國亡，公主又將如何自？”

“你也要本王放棄妹妹？” 扎赫爾拳頭握，指尖泛著青白。

蒙禎的頭一低再低，本不敢跟對視。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可汗，大事，絕不可拘泥于小節。”

“屬下相信，終有一天，您會為公主手刃仇人。”

“公主...也會理解您的。”

他心煩意地揮揮手，聲音有些沙啞。

“你也下去吧，讓本王好好想想。”

扎赫爾高坐在王座上。

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當年母妃諄諄囑咐他的一幕幕。

“扎赫爾，你是哥哥，是男子漢，妹妹年紀還小，所以你承擔的自然要多一些。”

“照顧好自己，也要保護好妹妹，在這宮中，你們兄妹倆才是最親近的人。”

“母妃...兒子或許做不到了。”

空曠的大殿中，偶爾夾雜著幾句低不可聞的喃喃自語，

“.........”

鸞宮。

“本宮瞧著，你臉上氣不佳，可是沒休息好？”

上皇后微微抬眸，目落在子的臉上。

“大概是臣妾昨天睡得比較晚的緣故。” 慕晚棠道。

心里卻暗暗吐槽。

好不容易等小日子走了。

六七天而已，太子爺卻像了六七個月似的。

折騰了大半宿，能睡得好就怪了。

“本宮讓妙采給你挑些補品回去，年紀輕輕的，別不把當回事。”

“注意休息，本宮還指你和太子早日給本宮生個皇孫呢。”

慕晚棠輕聲道：“臣妾曉得，謝娘娘關懷。”

茶香裊裊。

二人不過聊了一盞茶的時間，殿外便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上皇后的角微微上揚，挑眉看向殿門的方向。

只見太子著一襲華服，姿拔，面容神俊朗，大步走進殿。

他的眼神先是快速掃過慕晚棠，眼中閃過一不易察覺的關切，隨后才向上皇后行禮。

兒子的來意，上皇后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

無非是怕為難慕氏。

“母后，外面天不大好，像是要下雨，兒臣先接慕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