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淑寧不知去向，傭人也都下班了。

沈家的傭人都不住家的，因為鄭麗如嫌麻煩。

空的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像被全世界忘。

沈瑤瑤著肚子，眼淚再一次像斷線的珠子不停地掉。

跟著蘇凜的時候從不會發生這種事。

蘇凜隨時守在邊，問想吃什麼。

沈瑤瑤記得有一回，大冬天想吃草莓，蘇凜冒著風雪跑了無數條街，才買到。

怕吃了凍壞肚子，一路上都捂在自己的服里。

到家時拿出來的草莓暖哄哄的，又大又甜。

沈瑤瑤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哇哇哭了起來。

俞淑寧等了大半夜，手機裝的監控件都沒有任何反應，方才意識到事敗了。

心里正煩著，見沈瑤瑤蹲在那兒哭，更煩了。

“沈瑤瑤，還是三歲小孩嗎？不就哭，像什麼樣子！”

沈瑤瑤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的媽媽，“您為什麼要在我送給戰老師的禮里放攝像頭！”

“戰老師知道了，再也不喜歡我了。”

這件事在沈瑤瑤心里，比沒人管有沒有飯吃更嚴重，更傷心。

俞淑寧暗自哼一聲，卻還是很快將臉上的厭惡收起，有意放聲音道：“媽媽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保護你。”

“之前媽媽和戰老師在比賽時遇到過，還發生了好多不愉快。媽媽主要擔心把對媽媽的怒火加在你上，才裝的監控。”

“瑤瑤，你能理解媽媽的心嗎？”

沈瑤瑤含淚看著自己母親。

好久才點點頭。

“可是戰老師很好，從來沒有因為您責備過我什麼，媽媽，您是不是誤會了？”

“唉呀，應該是媽媽想多了。”

俞淑寧抱起沈瑤瑤，“瑤瑤，對不起，媽媽跟你道歉。”

俞淑寧已經退到這一步，沈瑤瑤哪里還能再追究的過錯，搖搖頭道：“媽媽是為了瑤瑤好，瑤瑤不怪媽媽。”

不怪就好。

俞淑寧并沒有多這個從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孩子。

但在沈棘年和沈老夫人那兒都很重視，也是自己得以留在沈家的理由。

自然不能跟鬧掰了。

俞淑寧不僅好言好語哄，還親自給做吃的。

沈瑤瑤那顆被傷得七分五裂的心又被修補完整，喜滋滋地著俞淑寧的。

轉眼，外婆的生日到了。

蘇凜做了些外婆生前吃的小點心，一路開車駛上高速，往老家方向去。

開了一段路，便看到后頭有輛車一直跟著自己。

蘇凜一個扭轉，把車子開進了服務區。

那輛車也開進服務區，停在邊。

沈棘年大.大方方從車里走出來。

“跟著我做什麼？”

蘇凜是這方面的行家，跟沒跟一清二楚。

沈棘年也不否認，“今天是外婆生日，我和你一起去看老人家。”

“不必。”

“不希你孤單，如果只有你一個人，老人家在天有靈，會難的。”

沈棘年可真是厲害，把談判桌上那一套用在上。

偏偏還一個字都否定不了。

最后悶不吭聲上了車。

才坐上去，副駕就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拉開。

男人坐了進來。

另一輛車的王杰生怕遲一秒沈棘年就被蘇凜踢出來，車子蹭一聲開出去，跑遠了。

蘇凜：“……”

沈棘年乖乖去拉安全帶，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拉了幾次都沒拉。

最后用一對狗汪汪的眼看向。

蘇凜太直跳，懶得跟他墨嘰，偏過來給他拉。

孩的臉過他的口，沈棘年只覺得口溫溫，心臟跟著就狂跳了起來。

蘇凜的速度很快，只幾秒，就卡噠一聲給他系好了安全帶。

人已離開。

蘇凜的車開得又快又穩，兩個小時后就到了鄉下。

吳剛和吳剛媳婦也記得這個日子，早就準備好了祭拜的紙錢、香燭等。

看到沈棘年和蘇凜一起來，愣了一下。

吳剛不喜歡沈棘年，臉了，到底沒有當著蘇凜的面給他難堪。

但也沒打招呼。

祭拜完，吳剛夫妻還是邀請二人去家里吃飯。

蘇凜給二人帶了禮，一并拎進屋里。

吃完飯，蘇凜沒有急著離開，在附近隨意走。

在這里度過了和外婆在一起的最好時，留著兩人的痕跡。

外婆疼，從不會像別的老人那樣，對孫輩罵來罵去，各種挑剔。

也舍不得下地干活。

不過經常會主和外婆一起下地，兩人在田里有說有笑，干起活來一點都不累。

沈棘年沒有打擾，安靜地陪在邊。

蘇凜不兇的時候特別乖。

明明，像朵剛開花兒，養眼得很。

沈棘年總忍不住悄悄看。

直到走到一院子前，彎起的角才慢慢拉直。

“這不是小蘇凜嗎？”一位路過的白胡子老爺爺突然住。

蘇凜認出來，是住在這附近的，按輩份表爺爺。

“表爺爺好。”蘇凜聲音清脆地他。

表爺爺應聲“好”，目就轉向了沈棘年：“這小伙子看著有些眼啊，是不是你每次爬墻上去看的那個。”

表爺爺指指對面的圍墻，“以前你沒事就竄到墻上去，一上墻準是人家小哥哥又來了。”

他不知道沈棘年在里頭苦，只是見他進出過。

蘇凜被表爺爺這麼一揭，臉皮一陣發燙，“您說什麼呀。”

表爺爺對沈棘年上上下下看了又看，“就是他！我老爺子過目不忘。”

“呵呵，真沒想到，你倆還了一對。”

表爺爺邊說，連搖著扇子走遠。

蘇凜頭一次在沈棘年面前很沒底氣，著頭頂來的目都沒好意思往回瞪。

“原來……那孩子是你？”

沈棘年低聲道。

不是沒有想過蘇凜長大后會是什麼樣子，只是差別太大。

那時候的像個野猴子，一張小臉天被泥土和汗水抹得黑黑的，唯能看見一對亮堂堂的大眼睛。

“你是不是早就認出了我，為什麼從來不說？”

蘇凜不知道怎麼回答。

以前不說是沒機會，現在不說，是沒了必要。

“走吧。”

走過那屋子，蘇凜半眼都沒有往里看。

回去的路上，沈棘年主攬下開車的任務。

蘇凜樂得清閑。

沈棘年的車開得特別平穩，蘇凜晃得昏昏睡。

索丟了手機，閉目養神。

沈棘年見睡著，把車子停在服務區里。

小心翼翼下外套，輕輕蓋在上。

一縷發落下，擋住的眼。

蘇凜不舒服地晃了晃頭。

沈棘年忙輕輕為勾起。

沒有發遮擋，一張水Q彈的小臉就了出來。

的臉頰，翹的小鼻子，瓣抿得像一朵花。

這樣子，倒是有了小時候陪他、結果自己坐在墻角呼呼大睡的樣子。

幾乎不控制地，沈棘年就低頭親了下去。

剛親完，閉著的眼就猛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