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誰你來向我坦白的?”書音的聲音打斷了莫雪漫的回憶。
莫雪漫想到昨夜匿在車的剪影,陡然回過神來,搖搖頭道:“沒有人我,我就是良心發現而已。”
慌慌張張地說:“該代的我都代清楚了,我、我走了。”
莫雪漫拎起包包,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書音再度開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什麼?”
“要是我和佳汐攤牌,你覺得佳汐會放過你嗎?”書音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夾了一筷子土豆扔進里,“這菜味道還不錯,要不要回來再吃兩口,興許我能給你指條明路呢。”
莫雪漫躊躇了好一會兒,才狠下心來坐回書音對面,懇求道:“你能不能……看在我把真相告訴你的份上,別把我供出去。”
“憑什麼?”書音放下筷子,“佳汐若是狗頭軍師,那你就是沖鋒陷陣的大將軍,功不可沒啊!”
書音喝了一口苦蕎茶,潤潤嗓子繼續道:“你想將功補過?那也要功過相抵才行。你覺得你立的功和你犯的錯,正比嗎?”
莫雪漫抿了抿,沉默良久之后,垂下頭去,“對不起。”
書音正在嚼豆子,對方聲音又很輕,實在沒聽清,“你說什麼?”
莫雪漫咬咬牙,加大音量,“對不起!”
咔一聲,書音里的豆子碎了。
“我說對不起,我不該把你關進小黑屋,也不該聽佳汐的話‘拍你和宮藤,更不該把你和宮藤的照片發到網上,還慫恿陳熙予來你的瓷。雖然這一切的幕后主使都是佳汐,但是我助紂為了。我對不起你。”
莫雪漫小叭叭叭的往外吐字,像彈棉花似的。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像是開了水閘,水般的往外涌,“當初你讓我在書的生日宴上丟盡了面子,我實在是氣不過。是書笑說你怕黑,我們才想給你一個教訓。我真的不知道你有幽閉恐懼癥,我也不知道原來怕黑是那種覺……”
“什麼覺?”書音面無表地問。
“就是你把我關進兇宅的那種覺。一閉上眼睛就像被塑料袋套住,呼吸不過來的覺。我從兇宅出來以后,好長時間都不敢關燈睡覺。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癥狀那麼嚴重。”
這些話其實想說很久了,“我去金城島找你的時候,是想求你幫幫我爸,但也是真心想向你道歉的。”
書音靜靜的看著,想知道這番話有幾分真心實意。
莫雪漫接著說:“還有這段時間,其實我每天都睡不好。上回你到酒店來找我興師問罪之后,我就聯系過佳汐,我想過退出的,不信你可以回去聽那些聊天記錄,我給打過電話的。我真的……良心不安。我知道你可能要說我沒有良心,但是我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
莫雪漫也不等書音開口,自顧自地繼續倒豆子:“我爸爸跟我說過一句話,火舌沒有落到自己的腳背上,就永遠不知道有多疼。我以前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在遇到你之后,我就知道了。”
“我拿火舌燙你腳了?”書音問。
“……不是。”書音這個人,總有能力把很嚴肅的話題變不正經的調子。
莫雪漫努力把話題掰回來:“在沒被你關進兇宅之前,我不知道怕黑是什麼覺。還有這次,我看著你被網絡暴力,其實并沒有太大的。直到這兩天,你在直播里掛過我的名字之后,那些鍵盤俠全都跑到了的微博底下,他們罵我,還罵我的親人、朋友,甚至連我死去的祖宗都不放過。我才知道語言的殺傷力有多大。”
愧疚地垂下眼瞼,這些日子里,看著書音被網絡暴力,被黑攻擊,甚至被掛照,被辱罵爹娘,是真的很難以想象,這些日子書音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而且,我還害得你丟了工作……”
因為一開始就討厭書音,所以和書音有關的消息莫雪漫都格外關注,知道書音為了那份工作差點死在秀場上。
從書笑上就能看出書家對書音的態度,想必書音一個人在國外也吃了不苦。然而沒有自暴自棄,沒有妄自菲薄,而是踏踏實實的從雜志社的小助理,一步一個腳印當上了主編。
不用想也知道,曾為這份工作付出了多努力。如今卻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就被公司除名。
莫雪漫是飛揚跋扈,妒賢嫉能,但基本的良知還是有的。
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書音。雖然是在被晏家三爺威脅的況下才找書音說出了真相,但不可否認,說出真相之后,反而覺得輕松了不,就像卸下了肩上最重的那一挑擔子。
鼓起勇氣,抬頭與書音對視,無比鄭重的開口:“真的對不起,雖然做這些事都不是我們的本意,但我還是做了。”
莫雪漫的演技不好,幾分真幾分假意,全在臉上寫著。書音也品出是真的想道歉了,聽完小火車式的發言,書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莫雪漫沒臉繼續待在這里,又一次起要走。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選擇,在金城島上,你還會不會放我鴿子?”書音問。
莫雪漫保持著半起的姿勢,思考片刻后,堅定的點點頭:“我會。因為我又自私又狹隘,莫雪漫借給我的五個億幫我家解決了燃眉之急,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放你鴿子。”
這話說得倒是很誠實。
“自私、狹隘”,書音莞爾一笑,“你對自己的定位倒是準確的。”
莫雪漫心想,你不損我一句你是活不下去嗎?
還是討厭書音!
不要再這里繼續氣了!!
站直了子,想走。
“我可以不揭發你。”書音放下筷子。
莫雪漫忽的頓住,“你說什麼?”
“我說我可以不揭發你,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書音拿起紙巾優雅的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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