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沒想到姜瑜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淚水一下子滾落下來，順著臉頰滴落。

咬了咬牙關，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盡量平穩一些。

“嗯，他們對我很好，您放心。”

孟晚扯著笑，抬手，將淚水抹去，卻依舊有新的淚水不控制的滾落。

“我們晚晚，值得。”姜瑜聽到孟晚的話，眼里滿是欣。

“姜阿姨，你對我很重要，我很你，你知道嗎？”向來吝嗇表達自己的孟晚，迫切的想要告訴姜瑜自己的心。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的，我也很很你，很很年年，可是對不起，阿姨得去陪你言叔叔才行，他已經等了我兩年了，他在等我，我得去陪他才行……”

“那言年怎麼辦？”

“年年還有你。”

“不一樣的，阿姨。”孟晚難得有些焦躁。

姜瑜沒有力氣反駁，只是盯著，目和，卻沒有一點將死之人的恐懼。更多的……是對兩個孩子的不舍和即將解的釋然。

看著，孟晚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挽留的話了，這樣子，和綁架又有什麼不同呢？

“你堅強、堅韌，雖然話，卻是個溫的孩子，有你在年年邊，阿姨很放心。”

姜瑜說話一字一頓的，卻還是努力將話說的完整。

“如果沒有你，我怕是早就走上歪路了。”孟晚眨了眨眼睛，勉強扯出一抹笑，卻帶著無盡的苦。

“不會的。”姜瑜的頭微微擺，已經沒有力氣說明原因了，但看向孟晚的眼神里滿是肯定。

“晚晚……”

“您說。”孟晚將耳朵湊了上去。

“我一句媽吧。”

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滾落，孟晚張張合合，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媽……”

在父母缺失的年中，是言氏夫婦一直在手把手地教為更好的人。不管出于什麼立場，這一句稱呼是不為過的。

“下次去看我們的時候，也你言叔一聲爸爸吧，他會很高興的。”

孟晚握著的手，點了點頭。吸了吸鼻子，眼眶和鼻尖都紅紅的，是見的脆弱模樣。

“多笑一笑，我們晚晚這麼漂亮……”

“好。”孟晚一一應下，眼睛眨也不眨，想將姜瑜的模樣可在自己的腦海中。

姜瑜的聲音越來越低，不想松開手，卻也知道時間不多了。

“我去言年。”

這一次，姜瑜沒有再反駁。

同樣的場景，言年心里五味雜陳。他忍著淚水，張張合合，卻因為想說的話太多，反而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句。

他想說‘對不起，我太自私了’，又想埋怨姜瑜為什麼不能為了他再堅強一點。

“對不起……”可是一張口，還是道了歉。

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怕姜瑜會責怪自己困了兩年，怕自己的逃避懦弱會讓姜瑜失。

“是媽媽……還不夠堅強，寶貝。”姜瑜眼角滾落一滴淚珠，抬手，想要再一次言年的臉。

本就生的極，常年不見更是讓的皮白到管都清晰可見。

言年傳了的貌，兩人的桃花眼像是復刻過來的一樣，眼尾下垂的時候格外惹人憐惜。

言年握住的手，在自己臉上，涼涼的，沒有一溫度。他和孟晚一樣，都嘗試著用自己的溫溫暖姜瑜，卻都是徒勞。

姜瑜看著自己的孩子，這兩年來言年過得多辛苦，都知道，全都知道。就算言年只會挑些好的和講，可是一個16歲的孩子面對突如其來的家庭變故，還有承擔起整個公司……

的孩子，在一夜變故間，沒有抱怨，沒有頹廢，而是想盡辦法努力生活，很驕傲。

“我們年年，真的很厲害，媽媽很驕傲，非常非常驕傲。”

“嗯。”言年的聲音里滿是委屈。

“晚晚是個好孩子，你要好好對。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但是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力，我們留下的產足夠你們生活的很好。媽媽很你很你，從來沒有怪過你……”

姜瑜的語氣變得急促，言年點頭，淚水滾落在兩人的指間。

機開始鳴，言年握著姜瑜的手。

“媽……媽你再和我說一會話吧……媽……”言年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他拼命搖著頭，淚水模糊他的視線，只能依稀看見姜瑜角帶著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言年。

“我和你爸爸都很你，你們兩個要好好地……”

兩年間，姜瑜一直聽著兩個孩子和講述他們的近況。知道，就算沒有，兩個孩子也會過的很好。

那是看著長大的兩個孩子，沒有人比更這兩個孩子了。

陣雨很快就會過去的，在沒有他們的世界里，只要兩個孩子能夠相互扶持地走下去，沒有什麼痛苦是不會消散的，沒有什麼難關是過不去的……

所以，上天啊，拜托了，讓世間的和溫暖都匯集在這兩個孩子上吧……

機發著鳴，姜瑜緩緩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滾落，流進枕頭里。

耳邊，陳雄、孟晚和言年的聲音都慢慢褪去。

站在橋邊，圈逐漸變小，卻不曾害怕。

姜瑜握住邊人的手，“久等了。”

“等你，多久都不算久。”

“孩子們很傷心呢……”姜瑜有些不舍的看著亮即將消失的地方。

“孩子們會做的很好的。”

姜瑜回過頭，最后一抹亮也消散。

兩年過去了，終于再一次被人牽起手，走向了屬于他們的道路，這一次沒有再回頭。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道路，他們的道路已經走到了盡頭，但他們會化作星星，給孩子們指引方向，讓他們在這條名為‘生命’的道路上走得長久一些。

機屏幕上的波浪變了一條直線，陳雄忍著心里的痛楚，狠心將姜瑜的手從言年手里出，又將針一一拔出，最后，緩緩將白布蓋上。

言年沒有阻攔，只是呆坐在椅子上，神空。

孟晚呼出一口氣，手胡的在臉上隨便抹了一下。

走到言年旁，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

“晚晚，怎麼辦……爸爸他把媽媽也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