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暗對象今天要出院了,你不來接?”
“是外婆不是,醫生說話這麼不嚴謹嗎?”
“切,快點來吧,頭小子,祝你今年,哦不,明年單功。”
“謝謝。”
那邊掛了電話。
夏蹊不可思議地笑了,還謝謝?
還是第一次見自己這個一向清貴的表弟為事忙碌呢,果然新鮮。
陳漫懷著沉重的心回到病房。
“漫啊,醫生咋說,可以出院了不?”
陳漫扯出一抹笑容,“可以,今天我們就回家,我現在就收拾東西就去辦出院手續。”
正埋頭收拾東西,手機響了。
是許鈞煬。
“喂?”
“今天出院?”許鈞煬的聲音還是初見時的溫低沉,只是今日有些慵懶。
陳漫心不佳,說話也悶悶的,“嗯,外婆想回家了。”
“我來接你們。”
“別!太麻煩了。”陳漫連忙拒絕,這次說什麼也不能麻煩別人了。
然而許鈞煬說:“麻煩我,還是折騰你外婆?”
陳漫不做聲了。
出院,讓外婆在冰冷的醫院門口等著自己打車?人家車愿不愿意跑那麼遠還未知,打車不知道要打多久。
然后自己帶著那麼多的東西,還不一定能好好地照顧外婆,外婆還不定能走到樓下醫院門口那麼遠。
這屬實是在折騰外婆。
“在醫院等我。”許鈞煬等沉默了兩秒,才開口道。
“嗯。”
不過四十來分鐘,許鈞煬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我來接你回去。”
許鈞煬進來,也不看陳漫,直接朝外婆走去,跟外婆說話。
外婆笑著,“你咋個曉得我今天出院呢,又麻煩你來接我。等哈回去把路費錢給你,真的是過意不去,那麼冷的天害你跑這一趟。”
許鈞煬對著老人的笑格外地真誠,“快過年了沒什麼事,現在有車很方便。至于錢什麼的,我是村干部,這些都是應該的。要是陳漫沒回來,我們也會送你來醫院的。”
外婆聽了這話,心里落實了。
陳漫一直在旁邊看著,聞言看了看他高闊直的背,那背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
許鈞煬回頭,恰好撞上走神的盯著自己背的目。
“東西收拾好了嗎?出院辦了嗎?”
陳漫眨眼睛移開了視線,轉去看床上的東西,“都弄好了。”
“嗯,你把東西提上,我來背你外婆。”
“好,辛苦你了。”
這幾天,陳漫只有白天趁著外婆在睡覺的時候,到醫院對門的賓館開了間房洗澡,其他時間都沒出來過。
這下坐在車上,著外面的風景,只覺得像是被關了許久似的,終于重見天日了。
車上外婆偶爾和許鈞煬說兩句話,陳漫默默聽著。
車下了高速往村里開,陳漫發現路上的車都比往日多了很多。
進了村,發現村里不人多了起來,也多了好多外地牌照的車,多是閩,浙車牌。
經過大場子的時候,這里的人更多了,老老扎堆站在一起聊天。
陳漫有些吃驚,這是外出務工的人回來過年了嗎?突然覺得這個村好陌生。
心里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歸屬,一下子好像被擊潰了。
隔著車窗看著這一張張陌生的面孔,陳漫覺得自己好像一個鳩占鵲巢的人,現在主人家回來了,這個外地人就變得束手束腳的。
許鈞煬的車一開進來,站在路邊聊天的人群紛紛看了過來。
許鈞煬降下車窗,跟外面的人打招呼,“ 回來了,大伯?”
“哎,鈞煬你是走哪里去來?”人群中站著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笑著答話。
“醫院來,我先送人回去,有空來家里坐下。”
“要得。”
陳漫生怕他一直聊,心里祈禱他快點離開,想回家。
許鈞煬的車開走了,但是關于他的討論開始了。
“鈞煬今年一年都到家里啊?”
“好像是,養咯嘛聽說。”
“人家養都能當,我們只能打一輩子工。”
這話說的,不管說話的人有心還是無心,聽的人覺得有些刺耳。
“人家有那點本事和文化,你要是讀個大學說不定現在是縣長了,哪個喊你沒讀得書。”
“我去給他家打工學歷都不夠哦。”
“所以說多讀點書,機會都送到面前來了。要是大學畢業,也才有資格問下人家要人不啊。我們這種大字不識兩個的就算了。”
“那個冷泠啊,不是大學畢業嗎,聽說今年一直在家里沒找到工作的嘛,咋個不去問哈呢?”
“人家到屋頭考研究生,你以為是耍啊。”
“哦,考研究生啊,目遠大。果然讀得書是不一樣啊,他們同一批的,就行知和冷泠兩個讀書得行,你看現在兩個,一個考研究生,一個當大明星。”
“今年曉得回來不啊,到時候找他合個影噻,沾哈嘛哈哈。”
許鈞煬將外婆半扶半抱著進了屋。
陳漫將東西提下來,趕進屋開了空調,屋里冷冰冰的。
掖了掖外婆的被子,直起來對他說“謝謝,今天剛回來不方便,明天請你在家吃頓飯吧,謝謝你幫忙。”
“不用了,這幾天快過年了,回來的人多,見的人也多。”許鈞煬看著道。
“那等你什麼時候有空再請吧。”
“再說,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回去了。”
“好。”
許鈞煬走了,陳漫開始收拾這一個星期沒回來的家。上次做的飯還放在廚房的吧臺上沒有人管,屋里冷冰冰的一點人氣也沒有。
陳漫給外婆放了相親節目,上樓找了換洗服洗了澡,覺整個人都清爽了不,有種重新活過來的覺。
視頻里笑料聲從外婆的屋里傳來,覺整個房子被注了一活氣。
陳漫會心一笑開始收拾打掃,將剩菜剩飯倒了,打了熱水將碗洗了。又將廚房、外婆房間也了一遍,最后打了水上樓將房間也了一遍,連地也拖了。
弄完又把服和從醫院拿回來的被套扔洗機里洗了,至于那雙白的鞋子,陳漫只是用刷子輕輕沾水將表面,鞋底刷刷,反正也不臟就沒洗,因為這種鞋子洗了就不好看了。
暮降臨的時候,陳漫才開始淘米煮粥,從冰箱里找了蛋,菜園里弄了些蔬菜,湊合過一頓。
“漫啊,馬上過年了,你要自己準備年貨哦。”外婆在吃晚飯的時候,叮囑陳漫。
“好,除了準備吃的,還有別的嗎?外婆你想吃什麼?”
“吃啥子不重要,記得要買香和紙,過年要燒紙。你要是不嫌麻煩,可以買點鞭炮回來,年夜飯家家都要放炮,以前我背不起,就沒買,你現在有車可以買點回來。哦,還有春聯。你看你要不,一個人也不好。”
“嗯,香、紙、鞭炮和春聯。還有呢?”
“還有其他的你自己看起買嘛,我現在吃啥子都沒胃口,你管你自己就行了。”
“好,那我就隨便買了。”
“嗯,買的話,你就在村里買,懶得去街上又提回來。這兩天村里要殺豬了,你問下哪家要賣,買點就是。”
陳漫見過村里過喜事是自己殺豬的,點點頭,問問張曉娜,家好像養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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