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一句話問出來，直接讓陳沐西崩潰。

瘋狂搖頭，“我不知道、不知道……”

林桃還算冷靜，拉著陳沐西坐上自己的灰大眾，就往醫院趕。

于佳馨是從七樓的天臺上跳下來的，中途被樓外的大樹掛了一下，又在落地的時候被陳沐楠手接住，經過搶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上多骨折和皮外傷。

陳沐楠兩臂骨折，輕微腦震，也沒有生命危險。

于圣恩很糊涂，到了晚上一直沒等到林桃回家，打電話問晚上想吃什麼的時候才得到消息。

匆匆趕來，在醫院走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真的出了人命。

林桃沒有安于圣恩，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讓他要哭就去樓道里哭，別打擾病人休息。

陳沐楠和于佳馨被安排在兩個不同的病房里，這會麻藥勁都還沒過，兩人都沒醒。

陳沐西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已經冷靜下來。

臉上忽然有熱的，是林桃下樓買了巾，用熱水浸了。說：“。”

“嗯。”陳沐西一出聲，嗓子都是啞的。

接過熱巾，機械地在臉上抹了兩下。

林桃在邊坐下，問：“嚇壞了吧？”

陳沐西點頭。

林桃目深遠地盯著對面的病房門，輕輕說：“其實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會連累到沐楠。”

陳沐西搖頭，事都發生了，算不上連累。于佳馨和陳沐楠之間的事，也知道他們自己能捋清楚。

林桃嘆了一口氣，繼續說：“我一直擔驚怕，知道有這麼一天，但不知道這一天什麼時候來。我也沒辦法救佳馨。說不通的，那麼大的人了，又是B大畢業的，什麼道理不懂？只要不想、或者說沒有勇氣離開韓辰華，誰也拿沒辦法。”

“我說這些話，你是不是覺得我心狠的？還在病床上躺著呢，我居然不哭不傷心。”林桃笑了一下。

陳沐西搖頭，手環住林桃的肩膀。

林桃把頭輕輕靠在陳沐西的頭邊，呼出一口氣。像是說書人說故事一樣不帶任何緒，“我累了，真的。管不他們兄妹倆了。這幾年，我努力地相當一個好妻子、好嫂子，卻唯獨沒有想到要好好做自己。”

“結果你看，我什麼都沒做好。可笑的。”

“佳馨是不是跟你說過，韓辰華威脅，如果敢離開就讓我和老于在海城混不下去？這話佳馨也對我說過。你知道嗎？佳馨說得好像自己待在韓辰華邊當小三，都是為了我和老于。我一點也不。剛開始還有點愧疚，我這麼大的人了，還需要小姑子為我做這麼大的犧牲。”

“我找過韓辰華，和他的保鏢打了一架。還被抓去了派出所，丟人的。趙隊沒讓我拘留。老于本不知道這件事。”

“但是你知道嗎？后來我就麻木了。為什麼要說是為了我呢？如果于佳馨敢離開韓辰華，就算一家人從海城搬走我也愿意。可是又不走，我也還要繼續扮演益人的角。這份恩太大了，我不起。”

“現在鬧這樣，就是遲早的事。佳馨子那麼，沒有主見，既不能斷割地留在韓辰華邊只圖利益，又在扮演人的過程中心有不甘。做不好的。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就是阻止不了。”

林桃說了很多，說到最后才發現自己臉上是的。

陳沐西用已經涼了的臟巾在臉上抹了抹，林桃笑了笑，一點也不嫌棄地接過去，把所有的淚痕全都干凈。

于圣恩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沒哭，手里拎著兩個打包袋，說是怕林桃和陳沐西著，專門去買的。

陳沐西接過來，雖然一點胃口也沒有，還是打開裝粥的保溫盒喝了幾口。

林桃卻是一眼都沒看，跟陳沐西說了聲，“我先走了。”就起。

于圣恩追上去，“桃子，你怎麼不吃啊？晚上還要陪護呢，你不吃怎麼能行？”

“我請了看護，我明天還要上班，先回去睡了。”

林桃頭也不回地走進電梯。

于圣恩一臉無措，問陳沐西，“桃子怎麼啦？是不是我買的東西不合的胃口？是不是生我氣了？想吃什麼，我待會再去給買。”

“……”陳沐西停頓一下，看著于圣恩那張圓胖又憨厚的臉，忽然不敢說實話。

“沒什麼，就是累了吧。”

于圣恩點點頭，坐在剛才林桃坐過的位置上拆了另外一份外賣，低頭吃起來。他一邊吃一邊又覺得傷心。

“佳馨怎麼會跳樓呢？被的是不是？那個姓韓的對不好。那他為什麼還要跟著韓辰華？”

“我知道，都是為了我和桃子。那麼懂事，格又那麼好，如果不是為了我們，肯定不會甘心當、當……”

“小三”這個詞很于啟齒，于圣恩沒說下去。

陳沐西也沒聽他說完。

蓋上保溫盒，起走了。

忽然明白林桃為什麼那麼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