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有些意外,那麼缺錢用,居然沒這筆錢。
王若瑤見不接,又往前遞了下,“你拿回去吧,我真不需要,我已經找到實習單位,等明年畢業就可以自己掙錢了。”
顧傾城把那張卡推回去,“不用,我不喜歡欠人,你那天確實幫了我,這筆錢是答謝費。”
“但是太多了!”王若瑤很堅持,頓了頓又說,“要麼,我跟你借的一萬不還了,算是答謝費可以嗎?”
顧傾城還沒回應,又說:“這一個多月,我吃的藥沒花錢,做了全檢也沒花錢,我沒什麼損失。這一百萬對我而言是力,我真不能要。”
“你要是不肯要,就捐出去吧。”
顧傾城確實不在乎這一百萬,給出去再拿回來,不是為人世的原則。
既然對方實在不肯要,那只能捐出去做慈善。
王若瑤吃驚,“一百萬啊,就這麼捐了?”
“嗯,行善積德。”
“……”王若瑤驚呆了,第一次真切到什麼“金錢對富豪來說只是個數字”。
一百萬對他們來說,可能就是一塊錢而已。
顧傾城看睜大眼不說話,顯然也驚到了,不笑了笑,覺得這生天真本分的,難怪被渣男騙。
想起渣男,忍不住好心提醒:“你前男友在到找你,看樣子來者不善,你自己多注意些。”
王若瑤臉一怔,立刻道:“對,我找你還要說這事,他在學校堵到我了,我知道他擾過你,也想跟你道個歉。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出手相助,還要被我連累,實在不好意思。”
顧傾城微微錯愕,“他找到你了?那有沒有為難你?”
“他糾纏我兩天,跟我要錢,說賠償他的神損失費,昨天我報警了,他當著警察叔叔的面道歉認錯,保證不再擾我,態度還誠懇的,應該是誠心悔過了。”
顧傾城一聽這話忍不住失笑:“你太天真了,男人認錯大多是權衡利弊的結果,別指他會真心悔改。”
王若瑤好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眼沒那麼差勁,解釋道:“我們在一起幾年了,是真心相過的,可能他就是一時鬼迷心竅,想走捷徑。”
見腦還沒清醒,顧傾城頓時有種恨鐵不鋼的無力。
“我們關系不算太,我也不便說太多。只勸你一句,人先己,謀先謀生,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顧傾城只能提醒到這里了,若往后再被渣男騙,只能說命該如此。
著名作家余華曾在書中描寫男人的誓言:他會求你,甚至下跪,他還會打自己耳,你都不要心,他會一次次發誓,男人最喜歡發誓,他們的誓言和狗沒有什麼兩樣,你不要相信。
只有男人最了解男人,最能深層次剖析男人。
這段話可謂木三分,直擊靈魂。
所以前幾天顧傾城也沒讓陸君堯發誓,真要變心,真要欺騙,誓言保證又算什麼。
————
顧傾城回學校后,就又住在教師公寓了。
想著趁窗口期還沒結束,兩人分開住,省得夜夜互槍走火,彼此都罪。
可是住過來才兩三天,陸君堯就追過來了。
還沒提前告知。
晚上快八點,吃過晚飯的顧傾城又回了圖書館繼續學習。
手機響起,周圍太安靜,只能拿了手機去閱覽室外接起。
“做什麼?”
陸醫生在電話那邊問:“你還沒回來?”
“回哪兒?”
“教室公寓。”
“你過來了?”顧傾城吃驚,“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我一說,你肯定要講不要來。”陸君堯語調哀怨。
“……”顧傾城沉默。
確實,是會這樣說。
晚高峰開車得一個多小時,第二天又得起早回去查房,何必呢。
沉默之后,顧傾城嘀咕:“知道你還來。”
“我一有老婆的人,過的跟單漢似的像什麼樣。”陸醫生很不滿,抱怨完后又問,“你在哪兒?我去找你,我還沒吃晚飯。”
“圖書館,不過你別來學校了,我回去吧。”
他吃飯講究,學校附近盡是些小餐館,哪能他眼。
可陸君堯拒絕了,“太累,不想出去,就在你學校附近吃點算了。”
太累還要這麼遠跑過來,顧傾城既心疼又無奈。
很快,陸君堯的車到了圖書館樓下,顧傾城背著包拎著筆記本電腦下來,他過車窗看見,趕下車上前幾步接過。
“拿這麼多東西不累嗎?還在恢復期,別不當回事。”陸君堯職業病在,忍不住嘮叨。
顧傾城下頜朝旁邊一點,“有人拿。”
陸君堯回頭,就見一著便裝的高大男人上前,恭敬地頷首:“陸先生好。”
陸君堯這才想起,邊還帶著保鏢。
負責開車的陸浩明也下車了,滿臉堆笑地打招呼:“傾城姐,我倆就不去當電燈泡了,你們吃完飯就散步回去唄,正好逛逛校園當約會了。”
他知道前幾天,這兩人吵架鬧矛盾了,現在抓住機會就撮合。
顧傾城還沒說話,陸君堯點點頭,“明早七點過來接就行了。”
“好嘞!”
陸浩明高興地應了聲,上前接過陸君堯手里的書本跟筆記本,“我把東西送到公寓樓下的管理員那兒,你們回去時去拿就行。”
“嗯。”
陸君堯牽著老婆的手,朝學校門口走去。
顧傾城還沒跟他一起在校園這麼親地走過,有些不自在,微微掙扎,“你別拉拉扯扯的,我跟著你走就行了。”
“為什麼不能拉扯?你看人家那小,摟得多親。”陸君堯下頜點了點迎面走來的一對。
那男生攬著孩的肩膀,孩摟在男生腰間,兩人半邊子嵌在一起,相連。
顧傾城看了眼,無言。
于是陸醫生也學著那男生的樣子,手臂一抬攬著顧傾城的肩,將錮在自己的臂彎中。
兩人去了學校外的“墮落一條街”,找了家喝湯的小餐館坐下。
陸君堯個子太高,長得又帥,周那明顯異于學生的沉穩氣場,讓他一進去便吸引了在座的食客。
顧傾城立刻借題發揮:“旁邊的生都在看你,兩眼直冒星星,這要換做是我,你又要吃醋了。”
“……”陸君堯也很無語,“我還沒到這麼夸張的地步。”
路人的醋都吃,他會被酸死的。
“呵,不自知而已。”
兩人點好餐,老板很快就送上來了。
天氣越來越冷,一碗熱湯下肚,很舒服。
顧傾城想起白天偶遇王若瑤的事,順口一提。
陸君堯喝著湯,點點頭說:“你做得對,那錢給了就不能再收回,不然這人還欠著。若實在不肯要,捐出去做慈善好。”
“是,我最不喜歡欠人。”
很多時候,人比金錢更麻煩。
“你說前男友還擾你?之前怎麼沒聽你講。”陸君堯看一眼問道。
“就那一次路上到,現在沒有了,有保鏢跟著,放心吧。”
“嗯,那就好。”說起保鏢,陸君堯慨了句,“顧如意的事已經落幕了,你還肯讓保鏢跟著,我意外的。”
因為他知道,傾城子獨立,又有主見,不喜歡做什麼都被人“監視”著。
何況在校園里,邊隨時跟著個異,也讓人覺怪怪的。
他之前還想著如果明里不行,只能暗中派人保護,卻不料很爽快地接這安排。
顧傾城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把玩著手里的湯匙,故意話中有話地道:“我知道你不放心,何必為這事再跟你起沖突。現在我每天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你總不會擔心我跟誰有什麼了。”
這話一出,陸君堯皺眉,湯都不喝了。
“傾城,我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見老婆誤會了,他連忙解釋,“我們雖是閃婚,但我了解你的格,你眼界高,又頭腦清醒,男人在你的世界里不過是點綴,只會影響你拔刀的速度。”
“你懂得多嘛。”顧傾城笑了笑,調侃了句,“既然你都想通了,那下個周我去實習,保鏢就不用隨跟著了吧,負責接送我上下班就行了——你說呢?”
陸君堯盯著自己老婆,好一會兒,無奈地笑了。
“難怪周伽南說你是蓮藕轉世,你現在都給老公下套了。”
繞了一圈,最后話題回到這里。
他若是不同意,那前面說那麼多就是打自己臉。
顧傾城五微蹙,“周伽南這麼說我?”
“嗯,你現在后悔把閨介紹給他了吧?”陸君堯也故意挑撥。
可傾城不上當,笑了笑無所謂地道:“只要他對落好,他倆彼此喜歡,管他怎麼評價我呢,反正又不跟我過。”
“……”陸君堯臉一頓,暗忖這人真是通。
顧傾城見他敗下陣來,再次強調:“那就說好了,我去實習后,保鏢當我司機就行了。”
“可以,你有事隨時跟我或保鏢聯系,不要以犯險。上次墜樓嚇得我半個月做噩夢,我不想再經歷那種絕,你好好的,我才能好好的。”
最后這句話,又把顧傾城莫名了下,來服務員買單,對陸醫生俏皮一眨眼,“今天這頓飯我請,安下你傷的心靈。”
“呵,早說我多點幾樣。”
“……”
填飽肚子后,兩人手牽手在校園散步。
教師公寓在學校的另一個門,他們要從“墮落街”穿過整個校園。
雖然天氣很冷,但學校里依然熱鬧,路上唱歌的,打鬧的,還有搞社團活的,到都洋溢著青春氣息。
陸君堯忽然有而發:“年輕真好,無憂無慮的。”
顧傾城回頭看他,笑著問:“你已經老了嗎?”
“我大你六歲,很快就三十了,你說老不老?”
陸君堯大陳云墨五歲,但陳云墨比顧傾城大一歲——他倆在一起也半年了,但從未認真想過年齡差的問題。
現在陸君堯一說,顧傾城忽然覺得自己吃虧了:“你跟我有兩個代呢!我當初就是被你的臉騙了。”
“難道不是被我的鈔能力騙了?”
“不是,最主要還是臉,其次才是鈔能力。”
可不是顧如意跟顧柏川,為了錢可以毫無底線。
何況那時候手里也有一個小目標呢,妥妥的小富婆。
陸君堯笑著了自己的臉,“那看來我要好好保養,回頭問問醫院的整容科,怎麼維持容貌,讓老婆我更久一些。”
顧傾城被他開玩笑的話逗到翻白眼,作勢要打他,“我有那麼淺嗎?那你干脆去整容吧,整年輕時的梁朝——”
顧傾城話沒說完,陸君堯突然一把拉住護進懷里,同時另一手高高抬起,手腕翻轉,“砰”的一聲,那憑空飛來的籃球被他穩穩接住,控在掌心。
顧傾城聽到他接球的聲音了,嚇得脖子一,等從他懷里抬頭看去,只見他已經接住球落下手臂。
好險!
怎麼總被籃球砸?
球場那邊,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快步跑過來,連聲道歉:“對不起,球沒砸到你們吧?實在不好意思。”
男生還隔著老遠的距離就在點頭哈腰了,誠意十足,陸君堯也不好說什麼,臉清冷地將球扔過去。
那男生穩穩接住,但許是看中陸君堯過于拔的高,又或是看出他接球的作干脆利落,顯然是高手——于是當即發出邀請。
“老師您好,有沒有興趣一起打場球?”
對方把陸君堯認學校的老師了。
顧傾城有些意外,抬眸看向他:“你會打籃球?”
本來陸君堯不興趣的,但老婆這麼一問,他突然想到那個林晴語的弟弟就是校隊打籃球的,也喜歡傾城。
男人的勝負就來的莫名其妙,他當即不屑地回:“打籃球有什麼難的。”
“那就來一場吧,正好我們缺個人呢!”來拿球的男大再次邀請。
“那去玩玩?”陸君堯征求老婆的意見。
顧傾城雙眼放,顯然也很期待,但又擔心地道:“你吃完飯沒多久。”
“沒事,晚上吃得不多。”
“可你的手傷還沒好。”他前幾天揍渣男姐夫,手關節都流了。
“不礙事,做手都不影響了。”
顧傾城看出這人也很想兩手耍帥,于是期待地道:“你想打就打吧。”
陳喋十六歲那年在街邊初遇聞梁,少年手上把玩著帽子,雙眸漆黑,居高臨下站在她面前。半晌,他傾身而下,黑眸對上她視線。“跟我走嗎?”少年說。陳喋真就跟他走了,這一跟就是六年。眾人皆知聞梁桀驁難馴,玩世不恭,卻傳聞家裡有個美人兒,還是電影學院校花,美艷明媚,飄渺跳脫,性子也被他養的驕縱任性。兩人各取所需,在心知肚明中如膠似漆恩愛多年,然後陳喋大學畢業,瀟灑揮手說“再見。”比當年點頭跟他走時更絕決利落。聞梁點煙,在一片青白煙霧中抬眸勾唇,冷冷讚她:“很好。”陳喋走後,聞梁照樣過的風生水起,不受影響。人人都感慨這聞少爺薄情冷血,就是在一起這麼多年也不過如此。卻在某天爆出來的花邊新聞中看到了兩人身影——深夜街頭,當紅新小花旦陳喋狠狠扇了新片最大投資方一巴掌,打的人半晌沒轉過臉。陳喋打完那一巴掌,抬手隨意攏了把長發,風情萬種,溫柔道:“聞總,我想我們早就分手了。”男人非但不怒,反倒倚車舔了下唇,誇獎道:“我的小豹子,動起手來都這麼厲害。”陳喋神色疏離的看著他,沒說話。旁人眼裡向來玩世不恭的聞梁,卻是沉默片刻,眼圈慢慢紅了。他雙手微顫著、小心翼翼的把人摟進懷裡,嘴上念著只他一人知道的小名:“靈靈乖,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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