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柚笙趕到衛生所的時候，秦硯修正坐在屋子里的不銹鋼圓凳上，靠著墻在假寐，他把手擱在一旁的桌子上，打著吊瓶，一副格格不又凄涼的模樣。

“劉姨。”徐柚笙朝著一旁的人打招呼，劉姨是衛生所的醫生，就住在衛生所后面，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

劉姨見來了，又往后看了眼，簡單說了下況：“小伙子胃病犯了，這里沒有儀檢查，我給他開了點藥，能緩解一下，但最好還是去大醫院。”

“他非要在這待這兒，說是你的朋友，我只好打電話給你了。”

徐柚笙看了他一眼，秦硯修本來在聽兩人說話，見狀立馬把視線收了回去。

“麻煩你啦劉姨。”

“沒事，他這瓶輸完還有一瓶，你看著他點兒，這幾天要注意飲食清淡，不能再吃重油重辣的了。”

“好。”

徐柚笙走到秦硯修面前，他一雙大長微屈著，高高大大的一個人在這簡陋狹小的屋子里顯得很憋屈。

他抬眸看著：“你來了。”

徐柚笙是一路小跑過來的，還有些，但面對他時還是冷著臉：“打電話給小李，讓他來接你回去。”

秦硯修眼底劃過一抹失落，很快被他掩飾去，他有氣無力道：“你都不關心我兩句嗎？”

徐柚笙垂眸看著他，他臉有些白，額頭上還有些細汗，是真的胃病犯了，面無表道：“衛生所只能治個冒發燒頭疼腦熱，你回南城去。”

“我不回去。”秦硯修道，“這里風景好空氣新鮮，我要在這里度假。”

“那看來你是沒事了，我先回去了。”

“別……”

秦硯修手拽住的手腕。

徐柚笙蹙眉：“你的手！”

秦硯修低頭看了眼，因為作太快扯到了輸管，針都有些偏了，他沒管，反而握得越來越：“你別走。”

徐柚笙看著針管里回過去的，眉心蹙：“你先放手。”

“我不放，除非你說你不走。”

徐柚笙氣急，又不好發作，深吸了一口氣：“我不走。”

秦硯修這才慢慢松開了手。

徐柚笙從隔壁屋子來劉姨給他出來調整了一下針頭。

“手好好的放桌子上，別啊。”

“好。”

徐柚笙找了個凳子在一旁坐下，看著一滴滴往下的藥水，緩緩開口：“你究竟想干什麼？”

他在這樣下去，整個村子都會知道了。

秦硯修抬眸看向，眼尾有些紅，泛白，一副虛弱的模樣：“我只是想離你近一點，你在這兒待到多久我就待多久。”

“我知道之前我說了很多混賬話，你要是不消氣，再灌我兩盆辣椒都行，只是，別這麼抗拒我。”

徐柚笙心臟猛地一，睫微微著。

面對秦硯修的強勢和威脅可以毫不妥協，可這樣道歉示弱的他，反而無所適從。

“笙笙……”

一聲輕喚，猛地回過神，手指微，緩緩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

輕聲道：“我沒有生氣。”

之前的種種，都是自愿的，因為在意，因為，所以會為他的那些話到傷心難過。

他也沒錯，只是不而已。

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意料之外。

“只是，我現在累了，放下了，不想再糾纏了。”

秦硯修心口一窒，像是被無數的藤蔓纏住，滯酸脹。

他寧愿怒他惱他，打他罵他，也好過這樣平靜生疏。

這會讓他有種抓不住的恐慌。

“笙笙，”他間發，艱難開口，“別這樣。”

“你就當我是個追求者好不好？”

“給我一次機會。”

徐柚笙手指一點點收，低頭看著腳尖，沒有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屋子里靜得可怕，不知道過了多久，徐柚笙抬頭看了眼藥瓶，站起來:“輸完了，我去劉姨來幫你拔針。”

輸完水后，劉姨又開了點藥，代了幾句。

“你住在哪家店？”

村里偶爾也會有些游客，但不是特別多，所以只有一家民宿和兩家小型酒店。

“村口那家。”

徐柚笙自顧自抬腳往前走：“我送你回去。”

秦硯修跟在后，村里的路燈照在水泥路上，將兩人的影子一前一后的拉長。

在路口，秦硯修三兩步追上，拉住了的手腕：“我找得到路，我先送你回去。”

徐柚笙掙了他的手：“既然你已經好了，那就不用我看著了，各回各家吧。”

說完，不再管他，抬腳沿著石板路往回走。

秦硯修看著的影，頓了頓，抬腳跟了上去，跟保持著幾步的距離。

村子里這個點大家基本都睡了，偶爾能看見房間里出的燈，偶爾幾聲犬吠，海浪拍打著沙灘，輕盈的月灑下來，靜謐好。

徐柚笙一路都沒有回頭，到家后直接進了院子反手關上了門。

秦硯修站在院門口，看著進屋，聽見屋里傳來輕聲的談，他低頭站了會兒，這才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