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那晚的消息被封鎖了一次，但楚易瀾給周堂斯打了，多刺激啊？

多有管不住的，只要風聲傳出，那麼名聲掃地的一定是周堂斯。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

若非周堂斯攔著，周老太太能把鄭歌手撕了。

“天殺的混蛋，一個大老爺們不好好當人改去當狐貍了！那下那東西留著做什麼？一刀剁了算了！豪門貴，名門爺，我家堂斯什麼樣的找不著？偏偏撞在這麼一個戲子上！”周老太太平時高貴斯文，可一旦潑辣起來那也勢不可擋，路過病房門口時罵了幾句，病房里的兩人都能聽見。

“這麼脆弱，你當什麼男人啊！”周老太太最后吼道，怒氣沖沖走了。

鄭歌坐在床邊，著瓷勺的手都在輕。

鄭歌一連幾日找來，開始周堂斯還能聽的話不見，可鄭歌又是短信又是電話，痛哭可憐，到底喜歡，周堂斯又不忍心了。

可周老太太一看到鄭歌那被兩個人左右扶著，眼淚婆娑的樣子就氣不打一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要死了呢！”

如果不是周堂斯及時出現拉著鄭歌回病房，就鄭歌這點兒戰斗力，能被老太太碾末。

可即便如此，兩人的氣氛也不似從前那麼歡愉自在。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

周堂斯不是輸了那麼簡單，他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楚易瀾連踩帶踢，當然，鄭歌也好不到哪里去，沈連差點兒給他臉上印朵花，兩人同樣命苦，卻無法惺惺相惜。

當墊腳石全部掀翻的時候，他們才會發現，腳下的路其實異常難走。

“應該討厭死我了。”鄭歌忽然開口。

以往他這麼哀戚委屈的腔調，周堂斯一定會心疼到不行，但此刻聽來，無于衷不說，甚至有煩躁。

“我能怎麼做呢？”周堂斯看向窗外：“鄭歌，那是一手將我帶大的。”

“堂斯，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別哭了。”周堂斯冷漠打斷：“這沒什麼好哭的。”

鄭歌的全部聲音被回嗓子里，夏風溫暖，他卻覺得上一個勁兒冒著寒氣。

這邊沈連熱的想報警。

偏偏還有一場陸小開跟封政被人圍追堵截，力反抗的打戲。

沈連有兩個吊威亞的作，整下來還算流暢，他忍著腰酸，接過江柚遞來的水，一飲而盡。

“沈哥。”江柚低聲音，“那位，就是楚總，就在外面。”

“嗯？”沈連有些驚訝，他下意識看向外面，自然瞅不見，于是吩咐江柚：“你跟他說，拍完戲我就來。”

江柚：“好的沈哥。”

江柚娃娃臉齊肩短發，上總有不諳世事的干凈，落在孫秉赫眼中，就是“愚蠢的天真”。

楚易瀾在車上，孫秉赫靠著車門敲手機，在合作群里質問三連。

“孫助理。”江柚剛剛通過孫秉赫的自我介紹對他的份有了確定認知，而楚易瀾，車窗升起時雖然只有一個側臉，但江柚也認出來了，那棟超大別墅的擁有者，沈哥就住在里面，“沈哥說他拍完戲就來。”

江柚說著還不忘將凌的劉海平，倒不是擔心在帥哥面前失了面子，而是在面對孫秉赫時，總有種學生時代被教導主任抓包的錯覺。

孫秉赫點點頭，不聲打量著江柚，問道：“什麼學校畢業的？”

江柚如實回答。

等沈連拍完戲第一個從片場出來，剛一走近就聽到孫秉赫語氣沉重：“你連S語專八證書都拿不到，你上什麼學？A語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這個年紀，你怎麼忍心啊？”

江柚用一種畏懼且破釜沉舟的語氣說道：“孫助理，我一定努力！”

沈連：“……”

車的楚易瀾聽得想笑。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沈連將自己的小助理解救出來，“該逛街逛街，該看電影看電影，不用管我了。”

江柚將自己隨風飄揚的劉海按下來，神堅定得像是要dang，“我回家學習去了。”

孫秉赫欣地點點頭。

沈連：“…………”

沈連上車，拉住楚易瀾來的手，嘆道：“孫特助這洗腦功底，厲害啊。”

“他自我要求高，所以看到別人擺爛就會很難。”楚易瀾聽到沈連輕嘶一聲，立刻攬著他靠向自己，“不舒服？”

“嗯吶，難一整天。”

“都說了別去拍戲。”

沈連不贊同：“工作不能耽誤。”

孫秉赫對這句話投以一百分的欣賞。

回到家，沈連才有時間舒舒服服躺在沙發上，吃著芬姨切好的水果，邊擼楚豬咪邊看手機。

楚易瀾沒提，他也沒聽別人說，所以等他知道魏凡辰涼涼的時候，已經到了收尾階段，鄭歌都不罵了。

魏凡辰咎由自取，那些黑料也不是造的，翻車不過時間問題。

不過說到這里，沈連倒是在意起另外一件事來。

“楚易瀾。”他喊道。

楚易瀾挑眉，放下筆記本走到跟前，“怎麼了？”

沈連側，單手撐著腦袋：“我能采訪一下，當時大火，你救鄭歌，出于什麼目的？”

楚爺覺得這個問題答錯一個字，可能要命。

但瞞著沈連，更不可能。

楚易瀾思忖片刻，才緩慢開口：“很模糊。”

沈連耐心等待。

“你應該知道，前陣子，我的神狀態不是很好。”

沈連聞言心里一沉，何止不好，楚易瀾的厭世緒相當嚴重。

“當時我分不清對鄭歌到底是喜歡，還是一種單純的寄托。”楚易瀾講述的時候還不忘扔鍋：“沈連，這件事上他愚弄了我，當時火災，周堂斯不在，我不是專門去找鄭歌的，只是路過，你已經被人扶了出去，而鄭歌被燃燒的家擋住了去路，沒人敢上前，他哭著求我救救他。”

畫面重疊，楚易瀾有一瞬間的恍惚。

同樣大火，凄慘的聲同他吼道：“小瀾，跑啊！”

就這麼一下，楚易瀾抬腳沖了進去。

“沈連，那天被困的即便不是鄭歌，只要對方向我求救，我也會救人。”楚易瀾說：“我臉上留疤，也不是為了鄭歌，當時木梁砸下，視線阻，我沒來得及反應。”

楚易瀾拖著鄭歌，忍著劇痛，像是拖著兒時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深陷火場的母親。

楚易瀾從來不是為了救鄭歌，他只是在本能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