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湯包來的快，不到二十分鐘擺放在沈連桌前。

“你去玩，我吃完來找你。”沈連找了個安靜角落，也不用楚易瀾陪著。

楚易瀾抬頭，這下對上了鄭歌幽深的視線，但他神冷淡，轉離開。

我以前是瞎了嗎？楚爺自我反思。

鄭歌指尖發冷，他有段時間沒見楚易瀾了，這次終于瞧見了男人的變化。

楚易瀾眉宇間的狠厲沉消失不見，留下本的從容淡漠，那種老天偏的俊華貴就展無，他對沈連很好，不是刻意做給別人看的好，而是時時刻刻，關注著，著，這才是令鄭歌失衡的原因。

因為就算是他拿住楚易瀾的那段時間，男人也從未對他這樣過。

沈連沒猜錯，鄭歌這次的生日，可謂慘淡至極。

其中很大一個原因在于周堂斯的回國，老太太年輕時是個狠角，見到鄭歌的第一眼就極為不喜歡，明確表示玩玩可以，但是領進周家絕不可能，偏偏鄭歌缺乏安全，周老太太越是這樣，他越是迫周堂斯做出證明。

前陣子周家晚宴，鄭歌不請自來，給周老太太氣得連夜進了醫院，這麼一個大坑橫在兩人面前，加上爭吵次數一多，就都有些心俱疲。

換從前鄭歌還能在楚易瀾這里找找安，可如今沈連早把這條路斷干凈了。

拿他們當調和劑？門都沒有。

鄭歌心里這團火，怎麼都不下去。

尤其沈連還跟沒事人似的，坐在那里邊玩手機邊吃灌湯包。

鄭歌起。

“我沒想到，你們真的在一起了。”

沈連聽到這聲頭都沒抬，回復了胡凱嵐兩句。

“沈連，你這算破罐子破摔嗎？”

沈連終于抬頭。

四目相對，鄭歌臉上的笑容逐漸僵，一點點張起來。

“怎麼沒酸死你？”沈連張口就往人心窩里捅，“看到如今的楚易瀾，是不是開始后悔了？沒準心里還想著，同樣的份，如果是楚易瀾，肯定會無條件答應你的全部要求，但周堂斯需要顧慮的東西太多了。”

鄭歌面控制不住扭曲了一下。

“人不可能一直瞎。”沈連接道：“你如果上道，就聽我一句勸，跟周堂斯鎖死，否則一旦失去他，你屁都不是，演技爛能力爛，淪落十八線不過是時間問題。”

“你……”鄭歌氣得膛劇烈起伏。

“你別欺人太甚了。”魏凡辰突然進來一句。

懟他沈連更是不客氣：“你當周堂斯的狗不算，如今還要當鄭歌的狗，有用嗎？人畜有別，鄭歌都沒辦法完全掌控周堂斯，你憑什麼？憑你演技比他還爛？”

沈連慢條斯理吃完最后一口灌湯包，心舒暢：“滾吧。”

一陣寂靜中，鄭歌突然用一種很奇異的腔調說道：“沈連，你以為我真拿你沒辦法嗎？”

連魏凡辰都忍不住驚訝側目。

如何形容呢？就好像沈連下刀準，剝掉了鄭歌那層偽裝的皮，其下腥黑翻滾的東西出來，開始非常惡心地往人上撲。

“沈連。”鄭歌冷笑：“你等著。”

話音剛落，桌上原本擺放的金字塔香檳杯被一把拂落，“噼里啪啦”的驚人響中，鄭歌跌倒其中，發出一聲痛呼。

現場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鄭歌異常狼狽，而沈連就坐在對面。

魏凡辰驚慌后退兩步，跟著與鄭歌同頻，喊了句：“沈連你做什麼？”

沈連看向魏凡辰：“講道理，這是你臺詞最好的一次。”

言罷，他的視線落回鄭歌上，沒有驚慌沒有局促，反而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眼神饒有興致，像是在細細欣賞。

鄭歌原本積蓄的力量在沈連的注視中被一點點干。

原被鄭歌欺凌打，可沈連不會，因為他們從來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你在等什麼？”沈連嗓音輕慢，猶如在看待一個小丑：“在自己的生日宴上搞這麼一出，我真覺得你需要檢查一下神經科。”

鄭歌下意識回頭，看到楚易瀾修而立，卻沒任何要上來的意思。

“楚易瀾的行，取決于我有沒有傷，跟你無關啊。”沈連站起，繞到鄭歌跟前，俯說道：“你讓我失的，憋半天，就憋出這麼個屁來。”

話音剛落，他一把住鄭歌的后脖頸，大力之下按著他的腦袋往地上的碎片上面扎。

鄭歌瞳孔驟，“救命！救命！”

一個藝人一旦毀容了，那基本就是廢了。

“我說沒說過，別再來招惹我？”沈連冷聲，這個還用了栽贓嫁禍一出，稚到沈連想笑，上輩子這種樂子也算頻頻出現，但蠢到鄭歌這個級別的，不多見。

“沈連你放開！”一聲怒喝，周堂斯從門口兇神惡煞地沖來，順路還抄了個酒瓶。

沈連抬頭，就那麼冷笑著，沒有任何避讓的打算。

楚易瀾形了。

周堂斯顧著鄭歌跟沈連，本沒注意到楚易瀾是什麼時候沖上來的。

楚易瀾作極快，他擋在周堂斯面前一句廢話都沒有，抬起就是一腳！

周堂斯猝不及防，加上這一腳太重，他臉瞬間發青，眼珠子似乎都凸了凸，然后在大力下被掀翻后退。

“我去！”馮悅山速側讓開，任由周堂斯砸在麻將桌上，完事還沖周堂斯吼了一句：“你看著點兒啊，你差點兒撞到我！”

七八個保鏢從門外沖進來，馮悅山笑意淡去，“啊，我懂了，今天是來砸我場子的，行唄。”他語氣一沉：“誰特麼一下試試！”

“看到了沒？”沈連也不著急給鄭歌臉上開花了，就按著他的頭迫使他去看周堂斯那歪斜倒地，半天爬不起來的慘樣，“你造的，滿意不？”

鄭歌的眼淚本控制不住，這次不是裝的，而是真讓嚇到了。

楚易瀾緩步走到周堂斯跟前，居高臨下打量著他，就這樣兩個東西，之前在他心緒脆弱的時候拉他下水，上演一出出怪誕荒謬的場景。

“楚、楚易瀾……”周堂斯咬牙切齒。

回應他的，是楚易瀾踩在他臉上的一腳。

戰局之外，楊彬張得指尖抖，懟，好大的場面！

好大的場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