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念不知道被陌生人帶到這里的目的是什麼，可眼前出現的人無疑都是與他和顧言有關系的。

唐周將人關在這里有他的目的，可現在他已經死了，還有誰會替他做這些事，用這樣的手段把他帶過來？

目的又是什麼...

不管目的是什麼，他得先把人帶出去。

“我們現在在什麼位置？”莊念邊問，邊在口袋里找手機，“你們兩個被關在這里多久了？”

手機不在口袋里，應該是被人拿走或是掉在了某。

“我問你的眼睛怎麼了！”男人毫不在意他的問話，仿佛他眼睛的好壞比能否從鐵籠里出來還要重要，“你是一名外科醫生，眼睛和手一樣重要！”

莊念聞言呼吸一滯，抬目過去，明明還是只能看到一團虛影，他還是快速撇開視線，甚至微微低下點頭，狠狠蹙眉。

“待在這里不安全，能不能先告訴我這是哪里？怎麼樣才能放你們出來？”莊念攥了手，到索著，希能找到工放兩個人出來。

他心里騰起莫名的厭惡和憤怒，額角和上的傷開始一跳一跳的疼。

“人都不一定能活著，要眼睛有什麼用？”不知是不是為了刺激男人快點和他說些有意義的信息，莊念低聲的質問。

“你..”男人果然語塞，然而沉默好一會，最終也并沒有說出他們在哪，而是倏地笑了起來，“他想讓你看見，讓你想起來，不惜把我們都關在這等你來看，可你偏偏瞎了，哈哈哈哈...真是...哈哈哈哈...”

男人笑的猖狂，尾音連上幾道沉重的咳嗽就再也沒有停下來，恨不得把肺都咳出來一樣。

“他是誰？唐周？”莊念立刻反問道，并說，“唐周已經死了，帶我來這里的人是誰，你看到了？”

那笑聲和咳嗽突然一同止住，短短一瞬又如同燎原的火，重新燒了起來。

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言論，笑聲里滿是輕蔑譏諷。

莊念眼前的一團影躬下，最后干脆蹲在了地上。

這人似乎本就不想離開這里。

莊念做出判斷之后立刻轉索著離開，并面向另一間籠子里的人，雖然人可能聽不懂他的話，但他還是用溫和安的語氣說，“我馬上人回來救你們，別擔心。”

人又癡癡的了一聲‘兒子’，將細瘦的手臂出鐵籠外試圖。

可莊念的眼睛看不見，并不能回應。

莊念將雙臂張開，試探著向前邁進，竭盡所能的加快速度。

暮濃重，天馬上就要黑了，否則就算傷到眼睛也不至于什麼都看不清。

此刻轉過背對著窗的方向，他的眼前更為模糊。

咯吱--

房門打開，樓道里撲來陳舊灰敗的霉味，莊念試探著邁出一腳，而后定在原地，不再了。

眼睛看不見時耳朵就變得格外靈敏，料的稀疏聲并不明顯，但他還是清楚的捕捉到了。

門外有人，而且不止一個。

他們始終都在，默不作聲的聽著門里的靜。

莊念心下一沉，就聽一道腳步聲快速朝他沖了過來。

他聞聲立刻向旁邊閃躲，然而眼睛看不到的人又怎麼能躲得過別人蓄謀的攻擊？

莊念覺領被一把攥住，推搡著他向后退去。

對方作太快，莊念小上還有傷，左腳拌上右腳狼狽的踉蹌一步又很快被那人托住用力向后一聳，整個人撞在了鐵籠上。

這還不夠，那人這次拽住他的后脖頸，幾乎令他窒息的將他的臉在鐵籠上面。

“看不見嗎？”那人終于開口對他說了第一句話。

莊念聞聲先是一皺眉頭。

那聲音讓人聽了極度不舒服，沙沙的，他在憤怒，可那把嗓子卻并不能為他發出太大的聲音。

“看不看得見又能怎麼樣，你反正也沒準備讓他活著，干脆親手殺了痛快。”另一道聲音從后敞開的門外響起，十分陌生冷漠。

“殺人？！”沙沙的聲音響起，莊念的臉在鐵欄上，閉上了眼睛，“殺人可是犯法，我不能任，不能做犯法的事。”

門外的男人聽罷大聲的笑了出來，語氣輕松道，“這真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你們到底是誰，為誰做事？”莊念問。

車禍現場不目擊者，這兩個人卻明目張膽的帶走他，不跑也不躲，毫沒有懼意。

沒人回答他的話，抓著他的男人收了手掌的力量，更用力的將他的頭到鐵欄桿上。

“你看不見，我講給你聽好了。”男人呵呵笑了兩聲，“里面的人是你的養父，莊俊澤，記得嗎？”

莊念用力聳了聳肩膀，他的力氣不算大，但邊的人覺上比他單薄很多，就在快掙開對方的束縛時，站在門外的另一個男人也從背后上來，控制住他。

莊念知道里面的人是莊俊澤，在斷定這里關著的人都是與他和顧言有關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

他有自己的判斷，但眼睛看不清還是心里沒底，他現在很想從對方里聽到旁邊籠子里的人到底是不是戴淑惠。

“所以旁邊的人是顧言的母親？”他不再掙扎，確認道。

“急什麼。”單薄的男人著他的頭說，“這里面還有一個人沒給你介紹呢。”

“你什麼意思。”莊念心間一，那刺鼻的腐臭仿佛隨著這句話變得更加難以忍了。

“呵...呵呵...”男人呵呵笑起來，松開莊念的手拍在一起，“莊念，你其實不是孤兒，知道嗎？”

“你非但不是孤兒，還是在親生父親邊長大的，莊俊澤就是你的生父。”男人說，“籠子里躺著那個，是你的母親，鐘燕。”

如果莊念看得見，就能看到莊俊澤的腳邊有一已經高度腐爛生蟲的尸，被莊俊澤手里拿著的那鐵棒活活打死的。

“上天總是對你格外慈悲。”男人語氣失落，沉默片刻說，“你該親眼看看這一幕的，親父殺了親母...多有意思的畫面啊...”

當初莊俊澤在鐘燕不愿意的況下與發生關系，兩人有過一個孩子。

之后事發展失控，莊俊澤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鐘燕讓他變了個‘假男人’，兩人之間所剩的就只有仇恨。

關于孩子，鐘燕只字未提，只當是生命中和莊俊澤同樣不可視人的污點，可造化偏偏弄人，莊俊澤竟然將孤兒院里的親兒子認領了回來。

這麼多年沒讓莊念過他一聲爸爸，唯一一次還被他打了個半死。

莊念的側臉已經沒有知覺，微微發麻，倏地笑了兩聲，“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無論是莊均澤還是鐘燕他都沒多印象，從前的事好與不好也都不記得了，為了兩個完全陌生的人實在談不上傷心又或者難過。

除了聽到有人已經死了讓他心里驚詫，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執著的跟他說這些。

男人著那一把破碎的嗓子繼續說，“看啊，你多糟糕，你的出生毀了兩個鮮亮麗的人，你是污點，沒有人歡迎你。”

“你哪一點比得上唐周呢？”男人癡癡的說著，語調一變，自顧自的肯定道，“你確實哪里都比不上他。”

這人語態瘋癲，聽上去不單單是為唐周辦事，還同唐周的求而不得。

莊念對唐周邊的人知之甚，有限的記憶力實在搜索不出有關這個人的任何信息。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男人輕笑兩聲，“從今天起，世界上沒有唐周，也沒有莊念，和你有關的一切都將埋葬在這里。”

男人十分囂張的笑了幾聲說，“新的生活要開始了，你期待嗎？莊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