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莊念和蘇毅在醫院的食堂分開，莊念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病房，而是先打了個電話給李哥的兒子。

他們雖然沒見過面，但過年的時候通過幾次電話，彼此問候過。

不出意外的，電話沒有打通。

察覺出不對勁之后，莊念回到病房之后和李哥單獨聊了很長時間，始終沒有表現出對李哥的懷疑和試探。

莊念問了關于唐周的事，知道自己原來被監聽過七年，由此確定在蘇毅房間里的人就是唐周。

而他手里把玩的東西就是一枚監聽。

在他說出要用自己做餌找到唐周犯罪的證據時，李哥聲俱厲的和他說了很多，問他有沒有考慮過后果，有沒有考慮過顧言，讓他不要一意孤行，說這樣太危險了。

莊念不確定李哥在唐周的棋局里扮演什麼角，但在李哥一次又一次阻止他赴約時，莊念還是決定賭一次。

賭李哥和段丞不一樣，也賭顧言的信任。

所以他照舊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李哥，而且只告訴了李哥。

“如果他們不知道我孩子的下落，你怎麼收場？！”李哥他的肩膀，緒激的問著。

之所以緒激，是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在沒有找到家人之前，他不會來救莊念。

他不明白莊念怎麼敢將所有賭注都在他的上。

莊念微微側過頭，角掛笑，“蘇毅說，你用我當籌碼，我想，大概是贖回你孩子和妻子的籌碼吧，呵...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你還能用我去換什麼，顧言給的工資不低啊...”

李哥一怔。

莊念在這麼狼狽的況下還能開出玩笑...

還能分出心思用這種方式來寬他...

“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莊念偏頭咳嗽幾次，抓住李哥的手揶揄道，“不然你以為我失眠的時候只是發呆嗎？想東西很累的....”

莊念將的重心在李哥手上，撐著自己站起來，看向被夏青川幾人揍得鼻青臉腫的幾個人。

蘇毅已經倒地不起，角掛著青，齜牙痛時滿都是，儼然一副再也站不起來的模樣。

夏青川騎在他上，襯衫都因為過大的作變得糟糟的，他著氣直起，左右看了看不知在找些什麼，而后目一頓，隨手抄起桌上的煙灰缸朝蘇毅頭上砸了過去。

蘇毅通哼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饒是莊念，看到夏青川舉起煙灰缸對著本就奄奄一息的蘇毅砸下去的時候也倒了一口涼氣。

夏青川從蘇毅上移開，坐在旁邊的地上著氣，松了領帶看向莊念說，“知道怕了？”

莊念將實現從蘇毅上離開，看向夏青川。

“今天來的是我，如果是顧言，你覺得他會對這幾個孫子做什麼？”夏青川問。

莊念聞言向后踉蹌了一步。

如果是顧言，那煙灰缸就不會只砸在蘇毅頭上一次。

他結滾了滾，“顧言不會知道。”

“不會？”夏青川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將手機丟在桌上，“你以為我們為什麼在一起？”

莊念抬眼看向其他人。

別說周易，就連康哲竟然都在。

夏青川嘆口氣說，“顧言找不到你給我們每個人都打了電話找你，現在已經坐上回來的飛機了。”

“莊，你膽子怎麼這麼大，你是要我們急死嗎？！”周易扇了下的寸頭一掌問。

“先走再說吧，得帶他到醫院洗胃。”李哥睨了莊念一眼，轉而看向夏青川，將手里的證據丟過去，“里面是唐周的口供和犯罪視頻，這幾個人都是人證，怎麼做你比我清楚，別再讓唐周為所為了。”

夏青川接到李哥的電話就十萬火急的趕過來，本沒有時間問發生了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刻握著手里的U盤，只余下震驚。

唐周回來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沒有經過自己的手，因此他作為幕后的人控著一切，卻每次都能全而退。

他和顧言想了無數種辦法都沒有找到的證據，用了所有的關系都沒能掌握的消息，現在莊念拿到了，用賭上自己的辦法。

“值得嗎？”夏青川啞然片刻，“就算你不這麼做，我和顧言總有辦法能”

“青川。”莊念打斷他，看得出他正努力克制著里的藥，“我不想看到顧言任何人擺布，一次都不想。”

“我不是沒事嗎？”他勉強笑了笑，“那就值得。”

“起來！”康哲突然發出一聲，視線短暫的停留在莊念上，猛地施力拽住服男人的領將人從地上拎起來，看上去依舊暴躁，“我帶他們去警察局。”

語住，他轉走。

“等等。”莊念息著說。

他快要站不穩，的反應催著他流下熱汗，面頰酡紅，忍著克制著，哪怕不能切會，單看他汗流浹背的模樣也知道他現在正難。

“你還不快去醫院，有什麼話過后再問不行嗎？”康哲著嗓子說。

莊念睨他一眼，一把抓住服男人的領口，作太大向前踉蹌一步，被李哥攙扶才又站穩，“之前給我吃藥，和摻在酒里的一樣嗎？”

服男人滿臉驚懼的向莊念，乘著莊念的話音，其他人也一同朝他盯了過來，仿佛此刻不用真話來回答，下一秒煙灰缸就會砸他頭上。

“不，不太一樣。”服男人哆哆嗦嗦道，“改改改，改良版本，效果翻翻翻倍，今天給你吃的，是是，是三倍計量。”

莊念松開手，像是無意間和康哲對視，收回視線靠在李哥懷里說，“我們走吧。”

“李哥，我們先把這些人理一下，你幫我送莊去醫院，我馬上就到。”夏青川說。

莊念被李哥帶上車往附近醫院趕，開到半路時他再次陷了藥效中，蜷在后座上不住的發抖。

可能是意識到已經安全了，莊念放下防備與警惕，心里始終繃著的弦稍稍松懈，以至于藥效無法抑制的侵蝕頭腦和思維。

他一遍一遍喊著顧言的名字，徹底陷了的沼澤里，再也無法。

他扯壞了襯衫，將鎖骨和抓出一片一片難耐的指痕。

李哥將車開進醫院，轉頭便看到了這樣一幕。

正常人應該都不愿意被看到自己這副浪又不自持的模樣，何況莊念一直是個面的小伙子。

李哥搖了搖頭，將落在車座下面的外套撿起來重新蓋到莊念上，下車辦理急診洗胃的手續，了錢拿著單據再回車里接莊念。

“要下車了，清醒一點。”李哥咬后槽牙，將人從車后坐托抱出來。

他推了椅出來，怕莊念連走的都不了，但莊念拒絕了。

不知莊念是不是聽懂了他的話，一路上都很乖，低著頭由著寬大的外套將他包裹住，一言不發的跟著他的腳步。

“多久了。”繞過人滿為患的急診大廳，站在通往二樓的電梯上，莊念問，“從我喝了那杯酒到現在，多久了。”

李哥始終用耳機監聽著KTV包房里的一切，掃一眼時間，“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什麼藥都不能通過洗胃方法排出了。

莊念突自想著，而后腳步一頓，和李哥說，“李哥，不洗胃了，帶我沒人的地方就行。”

“李哥，幫幫我。”莊念轉頭看向李哥。

夏青川接到李哥電話，知道莊念不肯接洗胃時對著手機一通臭罵，目標不是特定的某個人，他似乎只是想罵人。

彼時他和趙田陳以及康哲坐在一輛車里。

“為什麼！他還想干什麼！媽的，怎麼這麼倔！”夏青川氣的一口接著一口的倒氣。

“我去吧。”一直沉默的康哲突然開口說，“我知道他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