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的那七年，顧言常常都在回憶，他和莊念之間的起點究竟在哪里。

是小學快畢業時，合照后面悄悄拉在一起的手，還是初中分班后在水房里遇見的擁抱，又或是...快畢業時他趁著莊念生病迷糊的那次乘人之危。

從喜歡你到上你，整個過程都沒有太清晰的節點和太轟轟烈烈的告白，他們仿佛本就應該是一個整，本就應該相。

如果非要為這段強加上一個啟蒙的節點，那應該是...年懵懂時，莊念對著機人說的那一句‘顧言，你真好’。

他們是彼此的第一個人。

從青稚條拔節亭亭的大人，從蜻蜓點水的親吻擁抱到熱烈的宣泄意，初識...

他們是彼此的人，是彼此的老師，也是彼此的親人。

脈筋骨都在流逝的歲月里生長在了一起，哪怕分開的那幾年也沒有斬斷，盤錯節。

因此即便從來沒有約定過永遠，‘分開’、‘訣別’這樣的詞匯，也只屬于一方木盒，一抔黃土，從不屬于他們。

顧言的手附在莊念耳朵上，隨著懷里人轉頭表白的作溫的攆了攆耳垂。

“出什麼事了，到都沒有人。”莊念剛剛耗盡了力，這會說話懨懨的。

顧言抱著他把今天發生的事講了一遍，把唐周的部分抹去，“大概是哪個仇家蓄意報復，對不起，怪我。”

莊念長睫一簌，張了張似乎還有很多疑問要弄清楚，話到邊不知為何又突然停住，完完全全的接了顧言的這個‘故事’。

“我想去洗個澡，你去接孩子們回來吧，一定都嚇壞了。”莊念說。

他醉酒睡下時服都沒，經過剛才那一場意外，米T恤被刮破了一塊，牛仔也蹭臟了，臉上的塵土合著眼淚了泥，狼狽的厲害。

“我陪著你。”顧言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他，況且孩子們有村民們在一起照看著，“我幫你洗。”

莊念咬了咬下，坦白道，“我想一個人。”

顧言在他耳朵上的作一頓，“如果不舒服要告訴我，知道嗎？”

“知道。”莊念勾在對方后腰的雙手絞著，“別擔心。”

正說著，門外響起紛雜的腳步聲，孩子們和村民們回來了。

“你快去看看。”莊念催他。

顧言睨了他一眼，在他角吻了一下，“馬上回來。”

莊念點頭，等顧言走了之后把臥室門上了鎖。

臥室里沒有柜，所有的東西都還在皮箱里放著，莊念找了換洗的服，拿完之后又往鎖著的門那邊看了一眼，從皮箱最底層出了一魚線。

顧思念和段瑞珊進屋沒一會就醒了，只是上還沒力氣，看著滿屋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爺爺站在炕沿，用糲的掌心了兩個孩子的額頭，貓著腰小聲問，“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啊？疼不疼？”

顧思念先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不安的在眾多人中尋找著顧言的影。

“沒不舒服，也不疼。”他從炕上翻坐起來，正見顧言端著兩杯水走向他。

“哥，對不起。”顧思念一眼就看到顧言脖頸靠近結的位置有幾條抓痕，以為都是拜自己所賜，眼眶立刻變得通紅，“哥，我再也不敢了。”

本來好好的一個晚上，怎麼到頭來所有人都在道歉。

“行了，沒事了。”顧言短短嘆氣，給顧思念掉眼淚，“嚇壞了吧，喝點水。”

乙醚的計量不多，沒有對兩個孩子的造什麼實質的傷害和影響，只是段瑞珊畢竟太小了，醒了也爬不起來。

知道做錯了事，的看著顧言，也怕挨罵。

杯子是兩個孩子從家帶來的保溫杯，吸管的，顧言拿著另一個放在段瑞珊邊，笑了笑，“哥哥只是擔心你們出事，沒生氣。”

段瑞珊撇了撇，乖乖的喝了一口保溫杯里的水。

顧言一一謝過幫忙找人的村民們，送人出了大門。

帶兩個孩子從牛家出來的時，牛二的媽和牛二兩個人正鬼鬼祟祟的貓在墻角，誰來問都說是兩個孩子自己非要跟著牛二回來玩的。

“城里娃貴，誰能想到玩兩下走些路就暈了？”牛二媽媽給的說辭。

村子里的人也實在不懂什麼是乙醚，心思也單純，只當是小孩子調皮，倆孩子跟著牛二玩累了就睡在了別人家，惹得爺爺和哥哥跟著著急。

顧言也沒多做解釋，這些事知道的人多了沒用，解釋起來就沒個頭了。

“小顧，剛才看你那麼著急，今天這事兒，是沖著你和小莊來的？”爺爺站在院子里試探著問。

孩子們的事老人家雖然不多打聽，但每天看在眼里，生活在一起，總還是能知道一些。

“嗯。”顧言沒瞞著，“爺爺，您別惦記，已經解決了。”

“那就好那就好。”爺爺長嘆了一口氣，了顧言的肩膀，“這些年你辛苦了，又要照顧我這個老的和兩個小的，又要給小莊治病，爺爺知道，外面的人...都不想見你好。”

爺爺今天喝了酒，了驚嚇，總是格外心疼孩子們，忍不住多說幾句。

“好孩子，爺爺知道你不容易。”爺爺呵呵笑著，“你不讓爺爺跟著惦記，爺爺就不瞎心，兩個孩子有我呢，你放心，小莊的病可大可小，今天這麼一嚇，需要你多照看。”

顧言抬手摟住爺爺略顯單薄的肩，了，“謝謝爺爺。”

爺爺先一步回了房間，顧言站在外面給夏青川打了個電話，時間不長，前前后后加起來不到兩分鐘就掛斷了。

煙沒帶出來，他著指尖往臥室方向走。

推門進屋時莊念已經洗漱好，靠在床邊，手里有意無意的擺弄著他的打火機。

之前穿那套服從里到外都被莊念丟進了燃著的爐灶里，現在已經燒灰了。

“在想什麼？”

莊念沒顯然沒聽到顧言開門的聲音，對方突然出聲，他下意識了手中的打火機，轉頭看見顧言才又松了手，笑了笑說，“沒想什麼。”

顧言很輕的蹙眉用松開，緩步走過去和他接了個長長的吻，試探道，“明晚我們回去？”

莊念心思敏，他不想莊念再為這段曲想太多。

莊念勾了勾，語氣已經恢復了往日云淡風輕的模樣，“都可以，如果孩子們沒玩夠，再多待兩天也可以。”

“我沒關系。”莊念著顧言的眼睛說，“真的。”

顧言勾點了點頭。

折騰一大圈已經晚上十二點半左右，古塘村這個時間村民早都已經熄燈準備睡下了，整個地界都很安靜，因此警車和救護車一同響起的時候就顯得尤為突兀。

顧言和莊念已經準備睡下，聞聲抬頭。

屋的燈亮著，莊念偏過頭去看了顧言一眼，“那個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