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在這個蔽又私人的空間里看見了不老人,都是當初逢年過節都要往顧穆琛邊跑的那幾個。
顧言挨個打招呼,最后親切的喊了其中一個最相的,鄭秋,“鄭叔叔。”
當初在房地產開發行業,顧言的父親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顧穆琛去世之后,鄭秋就了首屈一指的人。
當初鄭秋親切的喊顧穆琛大哥,對顧言也是百般疼,如今再見面,卻是比陌生人還要疏離,甚至帶了點和其余人一樣的輕蔑。
“嗯。”鄭秋點了點頭,著雪茄的手抬了抬,示意他到對面坐,而非旁邊的位置。
一山不容二虎,就算看到了老虎的兒子,也會有所忌憚或心生厭煩,難免的。
顧言笑了笑,沒說什麼,轉去對面的位置坐。
“那塊地皮,你的眼不錯,一戰名,有你爸當年的風范。”鄭秋勾笑了笑,那笑容只浮于皮,不達眼底,“哦,現在...不是你爸了。”
一句話說出來,旁邊幾個西裝革履的也都跟著嗤笑兩聲,看向顧言的神就像是神明在俯視螻蟻。
鄭秋沒有給顧言開口的機會,他的段位要比朱紹文高多了,繼續說道:
“怎麼,聽說你缺錢?”
服務生在這時送來了一杯和其他人一樣的紅酒,遞到顧言面前說了句先生請用。
顧言笑著點了點頭,鄭秋接著說,“銀行現在連幾千萬都不肯房貸給你,要出來找人投資才能投后續運營了?”
他看著顧言手邊的那瓶酒,哼笑一聲,“大侄子,要不...讓朱老弟把這藏酒室里的酒送你幾瓶,回頭賣了,說不定資金就湊夠了呢,也不至于這麼低聲下氣的出來求人了,什麼樣子。”
“噗...”
“呵呵...”
此起彼伏的竊笑聲響在仄的空間里,每個人的眼神,神態,作,都是帶刺的,而他們要重傷的是同一個人。
顧穆琛的兒子。
顧言從落座開始,一句話沒說就被在場所有人里里外外嘲諷了一遍,換做任何一個與他同齡的人,不說當場哭出來,這會也該憤憤離場了。
“呵...”顧言跟著周圍那四五個人一起輕輕笑了一聲,端著酒杯晃了晃突自酌一小口,挑了挑眉徐徐說,“1990年份羅曼尼·康帝葡萄酒,當初以134萬元的價格被我爸拍回來送我做十八歲的生日禮,一共十二瓶。”
“朱叔叔,這酒...或許是您那年為我慶生時,我送您的那一瓶?”顧言仍笑著,向前坐直了把雙手叉放在桌子上,掃一眼朱紹文。
藏酒室里的燈昏黃,在臉上打下明暗的影,五不立的人這會被照的臉極差。
朱紹文不懂酒,更沒想到顧言會懂酒。
顧言十八歲的時候他還沒有現在的財力和地位,十幾萬一瓶的紅酒對他來說已經是天價了,會收藏起來也無可厚非,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巧。
“你,你還懂酒?”朱紹文立刻意識到自己這句話說的屬于不打自招了,立刻改口喊了一聲,“小顧....”
他還要再說什麼,顧言卻打斷他,“我開玩笑的。”
他說完就把目落在了鄭秋上,不再關注朱紹文的窘態,薄薄的勾起一點淺淺的弧度,從鄭秋的第一個問題開始回答:
“鄭叔叔,我爸從小就教我,做人不能忘本,了一聲爸,他就一輩子都是我爸。”
顧言修長的攤開來,兩指夾著酒杯在桌上緩緩轉了個圈,“就像您從前我爸一聲大哥,我也會一直尊您一聲叔叔。”
鄭秋咬了咬后槽牙,其實他和顧穆琛同齡,生日甚至還大顧穆琛幾個月,大哥完全是因為當初的地位低人一等。
現在顧言用這聲大哥做前提他一聲叔叔,分明是還想著他,未免太狂妄。
“哼...”鄭秋冷哼一聲,雪茄按滅在煙灰缸里折了兩半。
“還有。”顧言繼續說,“您說我是在找投資方,話這樣說也沒錯,不過...更準確的說法是,我是在找能夠實現共贏的伙伴。”
兩句話就將局勢逆轉,把談話帶到了他這次來的主題上。
當顧言用平緩的語調說完一整套后續運營方案以及投資回報率之后,鄭秋瞇了瞇眼,顯然心了。
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幾瓶酒的錢投進去換回來一間酒莊,這樣的買賣沒人不心。
“賺錢的事不能急,投緣的商業伙伴還需要耐心等一等。”顧言說完,將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
他這話說的狂,擺明了是沒把在場這些人劃分在‘投緣的商業伙伴’之,就算他需要錢,也不妨礙手里是塊的事實。
那麼,誰能來分一杯羹,人選要他來定。
他笑了笑又把話題帶了回來,“叔叔們,這酒真的不錯,嘗嘗。”
朱紹文的臉已經和鍋底一樣黑沉。
想要讓人出丑卻連連被對方擺一道,現在還主牽線為對方找到了有意向有實力的投資方,豈不是不蝕把米。
“我們今天出來放松的,別談那麼死板的工作了。”朱紹文笑了兩聲,和旁邊的鄭秋杯,往對方西裝上掃一眼說,“鄭總,聽說您對西裝和布料頗有研究,今天這,一看就價值不菲啊。”
鄭秋滿意的笑了兩聲,了領帶最下端的那幾顆鉆石,報了個設計師的名字和布料的來頭,引得其余幾人連連稱絕。
“別說這設計師和布料,就是這領帶和外套上的幾顆鉆,那也是天價了。”朱紹文追捧道,“恐怕今天這會場里,再也沒有比您這服更名貴的了。”
鄭秋搖了搖頭,“這你就不懂了,服名貴不名貴,除了看設計師,看布料,更要看手工師傅。”
說到這他有些可惜的嘖了兩聲,“如果這套服是由國最頂尖的手工師傅Orchid來制,那才真的名貴,可惜...人家早就金盆洗手了,請不來啊,多錢都請不來。”
“那...”朱紹文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轉頭看向顧言說,“不知道顧總這西裝是什麼來頭啊?剛才我看到領標上的牌子...”
說到這,他擺手剛才端酒的服務生過來,暴的讓對方彎下腰出脖頸后的領標,拔高嗓音說,“喲,可不真的和我們今天服務生穿的是一個品牌嘛!”
顧言懂酒,懂畫,懂音樂,懂投資,但對布料西裝這些東西,除了幾個高端品牌的名稱之外,確實是一無所知、一竅不通了。
“顧總,您這...”朱紹文呵呵笑了兩聲,眼神里的鄙視更甚,仿佛是在質問,都和服務生穿一個品牌的服了,還說不著急找投資方?
寒酸什麼樣了都!
“顧總,您這服到底什麼來頭?”旁邊下上留了一層青茬,看上去稍年輕一點的男人問了一句。
其余幾個人的目又同時落在了顧言上,不懷好意的等著這個高傲甚至自大的人面盡失。
顧言勾笑了,實話實說,“沒什麼來頭,男朋友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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