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的臉已經沉到了幾點,夏青川給周易使了個,直接把康哲丟出了餐廳。
“小爺,我勸你別再回去,否則近兩年你都別想回家了。”夏青川推了推眼鏡,“我沒開玩笑。”
“你們算什麼東西!”康哲躬捂著小腹,“你當他還是顧家的兒子?還能干涉我的去留?顧言早就完了!那麼多人盯著他,他起不來!他這輩子都起不來,他保護不了莊念!”
“他保護不了,你一個擺不了父母被送走的小紈绔就保護的了?”夏青川挑起角笑了,“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莊念。”
康哲被帶出來這一路沒掙扎,手機從口袋里調出來也不知道,被夏青川順手撿了起來。
這會把手機丟過去,夏青川有點驕傲的朝康哲揚了揚下,“好好看著吧小爺,顧言靠的從來都不是姓氏或背景,他靠自己的。”
好哥們被夸,周易當然也驕傲的不行,醫生范兒都出來了,雙手在口袋里適時的接一句,“我們家顧言靠自己的,混現在這樣是他的本事,以后只會越走越高,去,回家找你爸媽去。”
都喝了不酒,,兩人勾肩搭背的往回走,背影也是一子狂傲的勁兒。
康哲還沒放棄,斷斷續續的在后面咆哮著,“百唐科技董事長病重,唐家要徹底歸唐周那個瘋子管了,現在的顧言怎麼可能護得住莊念!”
夏青川聽到這一句時腳步頓了頓,摟周易走進了旋轉門。
包間里的氣氛不是太好,幾個人分散坐在房間靠墻的幾張椅子上。
小圓桌上擺著蛋糕突自燃著蠟燭,蠟油模糊了蛋糕原本的模樣。
“好點了嗎?”趙田陳了莊念的肩膀,一臉憂心的打量莊念。
莊念搖了搖頭,掀開薄薄的眼皮,掃一眼另一邊的顧言和陳慢。
顧言仰頭靠在墻上,眼睛閉著,很疲累的樣子,陳慢捧著他的一只手,又是又是吹。
莊念垂下眸子,輕聲說,“沒事了,別擔心。”
本來大家還計劃著吃過飯再去下一場,現在有了這一段曲,連飯桌都不想上了。
“慢慢,不好意思。”莊念對陳慢很愧疚,愧疚的點不止是這一頓飯,“對不起。”
“沒事兒,莊哥,你們陪我過生日我可開心了。”除了夏青川,陳慢今天喝的最多,說話都卷著舌頭,聽上去更了。
他呵呵傻笑著,酒勁兒徹底上了頭,這會思緒是短路的,完全忘了要扮演好男朋友的角,松開顧言的手八卦道,“莊哥,那個人是你前男友嗎?你也不記得他了?長得多帥啊。”
其實只要莊念經驗夠富,或是像以往那麼細心,就會發現陳慢現在關注的點有問題。
康哲當著他的面對他男朋友說,“顧言,我知道你在怕什麼,你在乎莊念和我的那一段。”
如果他和顧言是真的,現在應該問的是,“你們兩個有一段,我哥為什麼要害怕?”
可他現在的重心完全偏離到了那個前男友長得很帥上面。
他迷糊,莊念只會比他更迷糊。
對陳慢愧疚,對康哲憤怒,對顧言...更是多種緒糅雜在一起。
他的心思被這些事攪的一團,實在不能冷靜清晰的做分析,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不要讓顧言再生氣,不要讓顧言再傷心。
“我記不得了。”他看見顧言的手指卷了卷,抿了一下又說,“可我很確定,我對他沒覺...”
莊念這句話說完,顧言原本閉的眼睛睜開一些,半闔著,朝莊念看了過去。
夏青川敏銳的捕捉到了顧言和莊念神間的變化,以他多年研究人心理的經驗來看,他們的‘大計’離功不遠了。
不過現在還差點火候。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各回各家吧。”他把打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來披在趙田陳上,“周易我們三個了代駕先走,顧言,麻煩你們兩個把莊送回家。”
顧言起理了理襯衫,應了一聲,“嗯。”
顧言的司機一直等在外面,七座商務,莊念卻坐上了副駕駛,上車就將頭瞥向了窗外,一副給后面兩個人留空間,目不斜視的模樣。
陳慢喝的腳步虛浮,要靠顧言撐著才能安穩的坐上車,車子一啟他就開始迷糊,手機在手心里震了百十來條信息他都沒察覺,最后還是顧言咳了一聲,推了推他。
陳慢噥嘰著,“干嘛呀哥,,別鬧嘛...”
顧言,“...”
莊念看不見后面的兩個人,聽靜手臂一僵,每神經都繃了。
車放著溫舒緩的輕音樂,莊念卻一點也不覺得放松,一顆心都沉了下去。
他現在很混。
顧言和他早就說清楚了,他當著他的面給陳慢打的那通電話,他親口說過他從不玩弄,他和陳慢是認真的。
在這樣的前提下,顧言之后對他的好只是出于朋友之間的關心,和夏青川周易對他的好是同一種。
他單方面對顧言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這種心思剛剛萌芽就戴上了‘破壞人家’的帽子,心到了道德上的譴責。
“電話。”顧言著聲音說。
陳慢哦了一聲,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去看微信上的字。
夏青川也是真的很了解這位小弟弟,微信第一條發過來的幾個字就是明晃晃的,‘清醒!’和‘扣工資!’
陳慢立刻坐直了,眼睛都不花了,一條接著一條往下看。
這個時間路上的車不多,司機很快就把車開到了莊念家小區外面。
“謝謝。”莊念沒回頭,只稍稍偏了一點視線,余都不能看到后座,“你們兩個..”
‘慢點’兩個字還沒說出來,陳慢就突然開口打斷,“哥,你去我那...”
他的聲音太,明晃晃的在勾引。
莊念驀地屏住呼吸,開門的作都了,“我,我先走了。”
他甚至沒再敢聽后面兩個人說了些什麼,就哐的一聲關了車門。
既然已經下車了,就該頭也不回的往家里走,可莊念沒,就背對著車站在原地,著下擺。
冷風一貫,輕輕了。
他不走,后的車不知為什麼也沒有。
一人一車,默契的僵持著。
莊念面對生活上的各種問題都是迎難而上,這是一名外科醫生刻在骨子里的品質,他的存在就是為了要解決許多棘手的疑難雜癥。
可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醫者不自醫。
不能客觀的看待問題,就很難著手去解決問題。
“不行...”莊念喃喃著。
陳慢醉著,他們都醉著,就算他真要和顧言說些什麼,也得等所有人都清醒了,起碼要先和陳慢道個歉。
今天的局面是他一手造的,無論將什麼樣的后果他都必須承擔。
莊念提了一口氣,倏地轉過去,隔著防窺玻璃挽著眼睛揮了揮手,“再見,拜拜。”
坐在車里的陳慢,“...”
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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