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門響時顧言原本在挑洗澡之后穿的服,但莊念回來他突然就不想穿了。
洗過澡也打算著出去,非要把外面那個從容淡定的人刺激了不可。
然而一抬眼,發現洗手臺上放著兩套干凈的服,燙熨妥帖。
一套睡,一套西裝。
顧言挑了挑眉。
莊念做事都著明,八百個心眼子。
唯獨在上是個榆木腦袋,又笨又固執。
拿套睡來變相告訴他可以留下,偏偏又多此一舉的拿了套西裝,讓他自己來選。
好人壞人都給他做了。
“嘁...”顧言呵笑一聲,眼底突然多了幾分類似心疼的緒。
莊念習慣藏自己的,習慣偽裝,現在他病了,忘了,偽裝到自己都分不清真假。
因為在那畸形的七年里,他的必須是心口不一的。
客廳里,莊念規矩的坐在沙發上,后背繃的筆直,雙手落在兩側,無意識的抓著沙發上的布料。
顧言已經有男朋友了,不會在對他有別的意思,他也不喜歡男人。
就算顧言留下來,他們也不睡在一張床上,陳慢...應該不會介意的。
莊念如此想著,卻不知道為什麼不敢去看手機群里的消息。
他垂下眼睫,收起五指,拇指把食指抓撓的有紅又白。
他那天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顧言一定不愿意留下來。
那套睡...放的不合時宜。
想到這,莊念騰地起往洗手間方向走,行至門口...
唰啦--
對拉門從里面被拉開。
莊念屏息,猝不及防的和顧言對上了視線。
顧言上穿著藏青真睡,垂眸看他。
洗手間和客廳相連的位置做了加高,顧言原本就比莊念高出一個頭,現在更是要莊念仰著頭才能對上他的眼睛。
這一撞,這一眼,再加上顧言上那套服,莊念完全了套了,“你...你要不把陳慢也接過來一起住吧。”
沒頭沒尾的一句。
顧言要是有接陳慢來住的閑工夫,為什麼不直接去陳慢那住算了?
他們反正住在一起了。
說到底還是愧疚,對陳慢愧疚,平白留人家男朋友在家過什麼夜。
已經知道了顧言的,他就算再否認,他們之間也帶了點不清不白的意思。
何況,他們親過抱過,還...
莊念倏地了右手,又要命的想到了顧言房間里的東西,臉刷地一下紅了。
對方一句話還沒說,他就在心里自行播放了幾場帶的小電影。
要了命了。
莊念想撞墻,或者干脆裝暈算了,反正他之前也不是沒暈過。
顧言擰了擰眉,“你想什麼呢?”
莊念慌張的向后退了一步,“沒,我什麼都沒看見。”
顧言,“....”
顧言長吁了一口氣,手里拎著的巾往莊念臉上一扣,手掌蓋上去,推著他向后,“別瞎琢磨了,有吃的嗎?”
莊念通通通跳著的心臟稍微平靜了一點,蓋著巾點頭,“有面。”
顧言往客廳走,手機響了,這麼湊巧就是陳慢。
莊念煮面煮的心不在焉,聽顧言接了之后說了一句,“家。”
片刻又改口說,“莊念這。”
對面不知說了什麼,顧言老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偶爾應一聲嗯,然后斜睨了一眼莊念,往廚房走過去,點開了擴音功能。
“莊哥。”陳慢又又有活力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
“哎。”莊念趕應了一聲,“什麼事兒慢慢。”
他學著周易,的怪親的。
“顧言給你添麻煩了。”陳慢悠悠說著,“今天下了一天雨,我讓他先去你那洗個澡換個服免得冒,這不雨又下大了,就麻煩你收留他一天,我明一早就去接他。”
進門的時候沒問顧言為什麼會在這,因為這里是顧言的家,他想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
現在聽陳慢這麼說才知道,原來顧言本來也沒打算回來,是聽男朋友的話,在站下一腳洗個澡。
“不麻煩。”莊念著手里的筷子,緩慢的攪著鍋里的面,“明天過來一起吃早飯吧。”
“好嘞莊哥。”陳慢歡快的說,“那換顧言聽電話吧。”
“嗯。”莊念遞給顧言一個眼神。
顧言沒什麼表的把電話接過來,幾乎是同一時刻,陳慢又開口,說了一句極其骨的話:
“哥,你晚上可別想著我弄,在別人家里注意分寸。”
一句‘想著我弄’,一句‘別人家里’,頗有一種小狗撒尿強占地盤的勁兒。
顧言輕輕咳嗽了兩聲,把電話的擴音功能關閉,隨口應道,“嗯,知道了。”
莊念,“...”
他從來沒有忘記過顧言是個正常的男人,有。
可他理解的僅限于接吻和擁抱,再深一層的東西他沒法想,也沒法把那些事和顧言聯系到一起。
顧言整天西裝革履,除了親他兇他的時候眼睛里沒一點波瀾,完全是系。
直到在屜里發現那些東西,才深刻的會到顧言除了擁抱和接吻,也會對男人有生理方面的需求。
那他和陳慢...做了?
“嘶...”莊念的手落在滾燙的鍋延上,實實的燙出一條凸起的紅痕。
顧言回了臥室打電話,臥室的門關著,他點了一支煙打開窗慢慢吸吮著。
電話那頭的陳慢還絮絮說著,“我說哥,你能不能記著點你是個有男朋友了的男人?”
“你怎麼能跑去前曖昧對象家過夜都不報備呢?”陳慢不滿道,“你怎麼比我還沒有經驗的樣子,是不是想穿幫?”
顧言端著煙的手頓了頓,“下次注意。”
陳慢長嘆了一聲,“請你時刻記著,你要騙的不是一般人,是莊念那個大聰明,拜托你演的像一點!要演的很我才能刺激到他。”
大聰明,這形容有趣。
如果陳慢知道莊念剛剛慌張的邀請他一起過來住,不知道還會不會把‘大聰明’這個綽號給莊念。
顧言輕笑了一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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