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顧言在周易的辦公室呆到每天下班的時間才回家。
莊念今天沒煮面,穿戴整齊站在門口等他。
顧言有些意外,他們好像有好多天都沒有對視過了,即便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莊念穿了一條米長,藏青連帽衛,看上去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他看著他笑,笑的顧言心尖發。
可深究莊念這麼開心的原因,心臟又仿佛了塊鐵。
“賺到錢了?”顧言問。
莊念一雙眼睛閃亮亮的,彎的像一月,“嗯!”他出五手指頭,“五百!”
顧言應了一聲,沉聲說,“可惜了,不夠租房子搬出去。”
說完,他余掃了一眼莊念。
顧言腳步未停,躲開莊念遠遠的往客廳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請你吃個飯。”莊念抿了抿說,“何歲也來,我們三個一塊?”
顧言輕輕皺眉,扯領帶的手沒輕沒重,把脖子勒紅了一塊,“喜歡你?”
他將領帶隨手丟開,落在沙發上一角,又順著邊緣無聲無息的墜落。
他明知故問,誰都看得出來那個小丫頭對莊念有意思。
莊念突然被這麼一問,怔了一下,“你誤會了,把我當哥哥,還要給我介紹相親對象。”
“相親對象?”顧言哼笑,說不上是無奈還是自嘲,“那你答應了,要去相親?”
“...”
顧言一來一回的這幾個問題都帶刺兒似得,一個坑接著一個坑的挖。
莊念就像無知的地鼠,一個接一個往下跳。
“我的年齡也到了,該談個。”莊念每每談論這個問題都不自在。
和醫院老伯聊的時候帶著長輩和小輩之間的怯,和何歲談的時候有點尷尬。
現在到顧言了,他突然有點說不清的心虛和張...
控制不住的想解釋一句:不過只是隨口一說,也沒有真的介紹。
可顧言沒給解釋的機會。
“你說的沒錯。”顧言手臂一展靠在沙發上,隨手拿起遙控把音響打開放首輕緩的音樂。
莊念,“...”
顧言的視線輕輕掃過他,帶著點懶散的不在意,“去約會吧,我累了。”
他說完又把剛點開還沒蹦出幾個音符的音響關掉,轉回了房間。
“不是...約會。”莊念立在原地,不自覺得擰了擰眉。
...
何歲祝賀了莊念第一場直播完收,挑了兩水晶放在小桐鍋里開始打聽喜好。
“小莊哥哥,你喜歡什麼樣的生啊?”
莊念有些心不在焉,何歲問了第二遍他才回答,“我沒太考慮過這個問題...”
思忖片刻,他說,“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是格要合適,起碼要有話聊...如果對方能溫一點,當然最好。”
莊念隨口說著,心里還在琢磨顧言這個場老手不合格。
還說何歲喜歡他,喜歡怎麼能會這麼盡心盡力的給他介紹對象?
何歲嘿嘿笑著,秋的第一頓火鍋把掌大的臉蒸熏出一團緋。
兩人吃過飯沿街散步,步行街依舊熱鬧,店鋪間斑斕的燈落在腳下,人群熙攘,熱鬧又繁榮。
路過眼鏡店在做活,在步行街中間搭上了棚子。
何歲蹦跳過去,點著下琢磨出個奇形怪狀的戴在莊念臉上。
過大的菱形鏡框蓋住了半張臉,鏡片是夸張的墨綠。
何歲原本抱著捉弄人的心態給莊念帶上,看到效果后微微一怔。
這種常人本不能駕馭的設計,戴在莊念臉上竟然是致超前的漂亮。
店員拿著相機走過來,“不好意思,可以拍張照放在店里做宣傳嗎?”
生上在征求意見,相機卻早已舉了起來,咔嚓一聲按了下去。
莊念只好笑了笑,“可以。”
照相的生從柜臺里拿出一張VIP會員卡,“下次來店里可以直接VIP折扣。”
莊念接過卡片向柜臺里看,突然有一種每一款都很適合顧言的覺。
想買給他。
顧言一直照顧他,他好像從來沒有給顧言買過像樣的禮作為謝。
莊念咬了咬,腦子里倏地閃過顧言說‘去約會吧,我很累’時的神。
像是落寞,又像難過。
莊念的心口仿佛被無形的手著,悶悶的,很不舒服。
他今天總是在想顧言...
“如果今天購買的話可以八折的優惠活。”店員熱的推銷,“送給你朋友帶剛剛好。”
何歲聞言窺了一眼莊念。
莊念的心思卻沒在兩人的對話上,盯著柜臺里的一款方框墨鏡問,“想選一個送男朋友...也可以吧,覺很適合他。”
店員被問的一怔,何歲也愣住。
莊念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些奇怪,溫的笑笑,“想送給男朋友,有什麼問題嗎?”
店員連忙點頭說好,“您看看,我們家的基本款,一萬三千六,您是會員,可以九折優惠。”
莊念,“...”
“下次吧,謝謝。”
....
這樣別扭又讓人尷尬的相又持續了很短一段時間,直到顧言說:
“今晚要加班。”
他頓了頓又補充,“這陣子都會很忙,不用起那麼早準備早飯,晚飯...也不用了。”
他說完轉出門,莊念從那天開始之后的半個月都沒有再見到顧言。
一切仿佛又變了在醫院時的那段日子,顧言在他睡著的時候離開,在他睡著的時候回來。
如果他不刻意等著,留心聽著,這間房子里仿佛就只住了他一個人。
周易難得有休息日,打電話來約著去他們去家里做客。
莊念早就想見見霜霜,當然不會拒絕,還在外面逛了半天選了幾件禮帶過去。
時間約在中午,他一個人打車過去。
周易出門迎他,見他一個人來也沒有多問什麼,只說霜霜在準備水果,青川和天真也早就到了。
對于莊念會因為什麼事什麼人發對過去的回憶產生過激反應,大家都說不清,因此心里其實都沒什麼底。
好在霜霜端著水果出來的時候莊念只是略微怔了片刻,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莊念是個溫細心的人,就算真有什麼不舒服也不會當場表現出來讓霜霜覺得尷尬。
他是那種哪怕遇到不喜歡的人也能保持面和禮貌的人。
幾乎面對所有突發事件或是意外的時候也都能從容的應對,唯獨對顧言不行。
一遇到顧言他就沒了章法,總是會把關系弄得很糟糕。
到了開飯時間,餐桌上意外的出現了一道松鼠魚。
霜霜把魚推到莊念面前,“嘗嘗,魚是你房東特意找人做好送過來的。”
霜霜和那些男人不一樣,帶著人特有的浪漫和,這種能替顧言加分的事是一定要講出來邀功的。
莊念頓了頓才道了聲謝,夾了一筷子魚問,“顧言...很忙吧。”
這話問的有些怪,早出晚歸的人當然是忙的,而且他們兩個才是住在一塊的人,忙不忙的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莊念尷尬的笑了笑,給自己找補,“怪不得他今天沒來。”
繞了一圈原來是想打聽顧言為什麼沒來。
別人不知道,夏青川現在在顧言手底下工作,最清楚不過。
前些天是很忙,不過從昨天開始公司就沒什麼事了,顧言今天沒來不是因為工作。
可顧言叮囑過他,不能說話。
夏青川搖了搖頭,夾了快魚放趙田陳碗里。
是關心,也是暗示他不要說話。
可這邊按住了,周易那便又偏偏翹起來,“顧言已經去醫院打了三天針了,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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