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過莊念幾次,在度假村的時候他們家顧總以三倍工資強行讓主治醫生請了事假,就為了讓這位姓莊的醫生來照顧。
他當時只覺得這人長得溫,像電視劇里是長不大也不會變老的那種鄰家大哥哥,笑起來暖暖的,很帥。
但長得再好看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醫生,跟價過億的顧總還差的遠。
比起莊念,他當然覺得唐周那樣的出和他們家顧總更相配。
直到他親眼見著莊念從出租車上現,在嗤笑詆毀和惡意拉近的鏡頭下坦然的走近他。
眉眼間的氣質始終是不卑不,從容不迫,氣場竟然毫不輸他們家顧總裁。
他甚至能想到顧總和莊醫生并肩站在一起時的畫面,應當是勢均力敵的匹配。
但其實莊念狀態并不好,他只是習慣了偽裝。
他這兩天幾乎沒睡過,當著顧言和他父母的面被曝那種音頻,在那之后又厚著臉皮出現在顧言面前...
那種臉頰滾燙,一時之間說不出話的恥還在。
可就算這樣,他還是想再見顧言一面。
哪怕看到他和唐周并肩,哪怕只是遠遠一眼,都好。
電梯門開了又關,預想中的人流涌卻并沒有出現,沒有賓客,沒有唐周,只有一片郁金香堆砌的海。
偌大的觀景臺直直的撞進眼眶里,那一瞬間莊念的呼吸都停了。
落地窗圈起的空間堆滿了郁金香,點綴在其中的燭火與窗外的燈火相呼應,遠遠看去幾乎融了一,就像是墜落在人間的星河,得不真切。
唯一一張圓桌擺在靠窗的位置,像是被郁金香捧在了掌心里。
“不是...訂婚宴會嗎?”莊念定定的站在原地,他的心不控制的砰砰跳,“我們...走錯地方了吧?”
助理站在他的后,手里著那張燙手的請柬。
他們老板最近兩天正瘋狂踩踏百唐科技,寫著兩人名字的結婚請柬最好盡快人道毀滅。
他的注意力被旁的東西吸引,沒注意走在前面的莊念又退了回來,險些和他撞在一起。
莊念匆忙道歉,將手里的黑膠唱片塞進助理手中,“禮送到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莊醫生。”助理想拽他卻沒拽住,沒想到對方看起來那麼瘦力氣卻大的驚人,追在后面喊,“顧總正趕上來,起碼跟他個面。”
莊念慌的心口一陣陣發麻,從前不敢去想也不敢去仔細琢磨的事現在明晃晃的砸在了他面前。
訂婚宴上沒有唐周,這麼浪漫的地方沒有賓客,顧言的助理‘只為他一個人服務’,這里只有他,有他最的郁金香。
幾個月來相的點滴像燒開的水燙進了心里,他焦灼,恐懼,同時也克制不住的栗、心。
假的,都是假的。
所以周易也沒有收到請柬,所以訂婚的消息除了他沒人知道。
所以顧言...還...
他木訥的眨了眨眼,電梯的門就在這時打開,溫黃的暖籠著頎長拔的人。
他看著他,他們四目相對。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他們只看著彼此,明明什麼都沒說,又好像已經坦白了千言萬語。
顧言握拳的手終于松開,蒼白的指尖蜷了蜷。
從一層宴會廳到頂樓,兩分鐘不到的時間,他的掌心已經汗,上面落了四道清晰的指甲印。
莊念此刻的慌張已經攀升到了極限,他的腔轟隆隆的震著,下意識向后退了兩步。
“沒有訂婚宴。”顧言一瞬不瞬的凝著他,腔調里雜糅著濃稠的緒導致音都著沙啞的,“念念。”
莊念那一雙溫的桃花眸猛地一震,淺的瞳仁不安的閃爍著。
電梯門關閉之前,顧言信步走出來,助理識相的對兩人欠了欠,把整個空間留給兩個人。
電梯門關閉,整個空間被燭和月占據,昏暗曖昧,連空氣都變得粘稠,一呼一吸都變得困難。
顧言看著他卻沒有走近,兩人隔著幾步遠的距離。
他自嘲似得笑了笑,“我看到夏青川在你那留宿了,這些年你的邊只有他,我以為你們...所以胡的撞了車,揣著假的請柬去找你。”
夏青川在他那里只留宿過一晚,因為他的賭鬼父親霸占了他的房子。
顧言知道,七年的唯一一次,顧言卻第一時間知道。
這是他突然出現的原因。
“很蠢,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顧言向他走近一步,小心翼翼,以至于那麼短的距離,他們還是沒法靠近彼此。
“你的生活里沒有一點我的痕跡,你每天都能照常上班下班,會和樓下的老伯說笑,會逗一逗路邊的貓咪,還留了別人過夜。”顧言抬了抬手,堪堪到對方時又倏地落了下去,“我不敢靠近你。”
半響沉默,他用帶著腕表的右手牽住莊念的左手,拇指在他手腕的疤上輕輕著,“我只能一次一次去試探你的反應,想要知道...在你的心里,還能不能找到...哪怕一點...屬于我的位置。”
莊念的呼吸都是的,他盯著眼前的人,可顧言始終垂著眼簾,他看不清對方。
“對不起...”眼前的人倏地抬了眸,眼底宣紅一片,“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讓你疼了。”
莊念的手臂一僵,幾乎在同一時間就哭了出來。
顧言用另一只手掉他的眼淚,向前靠了一步傾吻在他的眼睛上,虔誠的耳語著,“念念...我你。”
“我你,這七年的每一天...都在你。”
莊念失神的睜開眼睛,盈不住的淚連串的落下來,搖著頭哽咽著,“別說了,別再說了...”
他咬著下的,腥滲進里,艱難的從顧言的懷抱里掙出去,用手死死住左肩靠近鎖骨的位置,按在那條細小的疤痕上。
顧言狠狠蹙眉,怕他又因為自己疼,慌張的向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離,“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別張,別怕念念...我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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