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念只覺得熱，并不敢細究自己有沒有沒出息的紅了臉。

他轉過頭去，握住醫藥箱里的藥瓶，冰涼的從掌心傳來，輕描淡寫的開口，“還說的過去。”

他正要問從哪里打針，顧言的手機又響了。

“等我一下。”他知會了一聲，接起電話往廚房方向走。

莊念偏過頭看他背影，腰線隨著作拉出致的線條，背上圓圓的傷口依然是猙獰的模樣。

他竟然自己把外用的藥弄了下去！

莊念輕輕皺眉，又看顧言在翻冰箱，然后隨手拿出一顆黃的彩椒放在里咬了一口。

莊念，“...”

他信步走過去，搶下顧言手里的彩椒，口型說，“忌生冷。”

那邊不知又說了句什麼，顧言皺眉，“叔叔存心刁難，怎麼可能就這樣算了，等我回去吧。”

莊念在冰箱里找到許多新鮮的蔬菜，下面還有各種高端食材，牛排海鮮應有盡有，不過都不適合現在的顧言。

而且，他會做的東西實在有限。

思忖片刻，他挑出一朵西蘭花和一袋火，又出一袋速食面，準備做個熱湯面應付。

只要食材新鮮，什麼東西堆在一起煮應該都算可口。

切菜的空擋，顧言那邊又對著電話說，“酒局自然躲不過，不過我還得住，郭伯伯，辛苦你幫我應付他們了。”

顧言掛了電話，轉頭走向莊念，結果下一個電話又無銜接了進來。

莊念和他對視一眼，兩人雙雙撇開視線繼續做自己的事。

用小剪刀剪開西蘭花，火切片，燒水，下面。

莊念平靜的做著這些事，稔的像是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仿佛這七年里他經常給那個忙碌的人做一頓午餐或者晚餐。

然而他們確確時時的分開了近七年，這中間一面也未曾見過。

顧言十指和拇指在一起了，看著莊念的模樣突然就想一煙。

他的煙癮不大，只有心里靜不下來的時候才會一接著一。

桌上放著煙盒，他拿起在桌上斜著一磕，掉落一。

銜在里上打火機，習慣的瞇起眼睛，對著電話說了一句，“麻煩您再說一遍，我這邊剛剛沒有信號。”

做好了準備工作，莊念站在灶臺旁邊等著水開。

他做這些事實在不拿手，水加的太滿，鍋選的又小，飛濺的開水落在手背上幾滴，疼得他皺眉。

打火機的聲音響起，他就保持著皺眉的模樣看向顧言。

對方還在打電話，就算現在開口顧言也不一定會聽到，還會打擾到他。

如此想著，莊念便向他走了過去。

煙從半闔的眼眸里亮起一簇微，麻痹神經的白煙熏到了眼睛，顧言瞇了瞇眼，腮邊向下凹陷，狠狠吮了一口。

未等嘗到那辛辣苦的爽利，一雙白皙細瘦的手便了過來，突自拿走了他里的煙。

顧言眉眼微抬，捉住了過來的那只手腕，“怎麼弄得？”

莊念用拇指和食指著煙，作十分不專業，煙灰銜在上面，仿佛作太大就會墜樓，毀掉那條昂貴的西裝。

他沒，也沒說話，仍然怕影響顧言工作。

電話那邊的人反問道，“什麼？顧總，需要我再重新說一遍嗎？”

“不好意思，回頭再聯系。”顧言掛掉電話將手機丟在茶幾上，轉頭瞧一眼莊念，抬了抬那條手腕說，“燙紅了。”

莊念那只手微微一，上面幾點紅痕實在不起眼，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顧不得那條子要把手收回，卻被顧言攥的更。

“沒事，你的工作結束了嗎？打完針我還要回去工作。”他說。

顧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奪回煙掐滅在煙灰缸里，就保持著牽手的作將他帶到衛生間，不由分說的擰開牙膏在莊念手背上。

涼涼的薄荷味。

莊念盯著手背，那一點牙膏被指腹輕輕推開，的，末了顧言還在上面呼了呼氣，滾燙的。

莊念心臟猛地一跳，回手，了被攥熱了的手腕說‘謝謝’，又補充道，“牙膏對燙傷是不起作用的。”

顧言微微瞇眼，眼尾是上挑著的，“哦，那剛剛怎麼不說。”

衛生間的空間很大，但兩個人卻離得很近，莊念有一種被炙烤的焦灼，慌張的側離開，“面要煮爛了。”

實際上他的面還沒有下鍋。

周易從前總是說顧言忙的連生日都沒時間過，現在才親眼見證了才知道，何止生日，恐怕吃一頓像樣的飯都屬于難得。

這麼忙，之前還一天不落的去照顧唐周，也算是真意切了。

餐廳桌的旁邊有一盞很高的簡約風落地燈，莊念想干脆趁著顧言吃東西把針扎上了事，呆在這里的每一秒他都覺得煎熬。

結果顧言就好像看了他似得，挑著幾面條對他說，“你要是忙的話就先離開。”

莊念定定的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果然，顧言又說，“剛好我今天不想打針，只想好好吃頓飯。”

莊念，“...”

富二代顧爺，唯一的心愿就是想好好吃頓飯。

莊醫生再怎麼鐵石心腸也沒理由不全，“那你慢慢吃，我等你吃完。”

他尋了能曬到太的沙發坐下，無所事事的盯著遠那一方巨大的熒幕發呆，疲勞的了眼角。

這半年當中，他除了喝掉一杯長島冰茶那晚睡了個好覺之外，其他時間睡眠質量差到讓人咋舌。

在醫院里忙忙碌碌的日子，還有一方手臺能讓他做到心如止水，可如今，腦子里的神經二十四小時都是繃的狀態。

那天他主吻了顧言，現在又和顧言呆在一間總統套房里。

不用想也知道唐周現在一定臉都綠了。

別看平日里他和唐周對峙時總是一副變不驚不急不躁的模樣，其實他是怕的。

而且從他年開始，唐周是他唯一懼怕的人。

他不能急唐周，要趕在他發瘋之前離開顧言邊，越遠越好。

可顧言傷是為了他，他實在做不到不聞不問。

莊念仰靠在椅背上，覺得累極了。

再等等吧，回去之后他們之間就不會再有集了。

“伯父伯母，還好嗎？”莊念著一束落在茶幾上的，試探著輕輕問道。

后的人沉默了片刻，答道，“都還好。”

顧言不愿，他自然不好再多問。

不知是不是極必反，又或者是這房間里的太暖，味道太好聞，他竟就這麼睡了過去，而且是久違了的深眠。

轉醒時他人已經不在沙發上，而是睡在主人的房間。

莊念翻了個，噥嘰了一聲，似是還沒有完全醒。

他蜷起，將自己整個藏進被子里，貪婪的吸了一大口被子里的味道，瓣開合，無聲的喊了一個人的名字，而后驀地驚醒。

從被子里探出頭，腦子仍停留在剛剛那一聲低喃里，力回憶著剛剛到底有沒有真正的發出聲音。

月鋪了滿床，床邊籠著一個人的廓。

“醒了？”顧言側過臉看他，“你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