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芳菲腦袋裏一下敲響警鐘。

臉蛋紅得像撲了兩團豔麗的胭脂，心跳失序，下意識就舉起兩只胳膊，叉比劃在前，低聲斥：“我、我先跟你說，咱們都在出差，有任務在上的。你不許再來。”

鄭西野單手拿花，慢條斯理地又往邁出幾步，目帶兩分玩味：“那我請教一下，這位小同志。”

許芳菲本就心慌意，見他走近，出于本能往後挪著退。

這一退，後腳跟抵死，後背直接在了書桌旁的牆壁上。

退無可退，又被他完全封死在他的空間裏。

書桌就在手邊，鄭西野隨手把花放在桌面上，高大的軀略微俯低，近，輕聲：“什麽來？”

他上的味道冷冽清爽，兜頭蓋臉將籠罩，熏得腦袋瓜都有點迷迷糊糊。

聽見問句，許芳菲兩腮的溫度更高，支吾著回答：“就是……就是剛才那樣。”

“剛才是哪樣？”鄭西野垂眸靜靜地盯著，指尖溫輕描紅潤微腫的。

“就是……”

許芳菲想躲又躲不開，整個人要被折磨得瘋掉了，聲音小小的，像秋天了幾天肚子的蚊子：“就是……”

鄭西野低頭，在瓣上淺啄了下。

“這樣？”

“……？”許芳菲窘驚愕，捂著臉蛋睜大了眼睛。

鄭西野又低頭，在瓣上輕咬了一口。

“這樣？”

“……！”

“哦，我想起來了。”鄭西野手指勾起的小下，輕輕了圓潤微翹的下兜，漫不經心接了句：“剛才我們好像不只是。”

“……！！！”

許芳菲紅著臉忍無可忍，低聲：“鄭西野，你再這麽不正經，我不接你的花了！”

鄭西野聽後，揚起一側眉峰：“你這是威脅我？”

“我……”許芳菲囧囧的，著頭皮很勇地回：“我就是威脅你。怎麽樣？”

小姑娘兩腮緋紅大眼水潤，也被他親得微微紅腫，這副態說出來的威脅，不僅沒有殺傷力，反而像是孩子氣的撒，可得要命。

鄭西野心念微，手臂攬過許芳菲的腰將人勾進懷裏，自己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再將抱起來放到自己上，雙臂圈住，腦袋埋進香香的頸窩，鼻梁輕輕地蹭。

許芳菲臉燙得可以煎蛋，呼吸幾乎凝滯，覺到男人拔的鼻尖沾著窗外秋夜的微涼，在脖子上刮啊刮，刮啊刮。

刮得心尖都要掉了。

許芳菲輕輕咬住。

這個姿勢……

真的好曖昧也好親昵。

像只小貓崽一樣窩在他上，他著，修長的雙臂把整個環繞住，姿態霸道又溫，大狗狗似的在頸窩裏蹭來蹭去。

“喂……”許芳菲試著輕輕掙了掙，想要把鄭西野的腦袋推開，小聲：“我們能不能不要這個造型？”

頸窩裏發出懶懶一聲鼻音。鄭西野嗯了聲，眼也不擡地低聲問：“為什麽。”

許芳菲囁嚅，好半晌才出幾個字音：“這樣……我會很。”

他鼻子太高，力道又特別輕，再加上他鼻腔裏噴出來的薄薄呼吸，本就是在給的頸窩撓。

得到這個回答，鄭西野極低地笑出一聲，狠狠一口親在嘟嘟的臉蛋上，發出一記響亮的“啵”。

許芳菲擡手捂住左臉，目瞪口呆。

鄭西野一臉平靜地和對視，對視兩秒，接著又在右臉上狠狠一“啵”。

許芳菲面紅耳赤，只好把兩邊臉頰都捂住，窘得要抓狂了。斥：“鄭西野，你幹什麽呀？怎麽一直耍流氓？”

鄭西野最喜歡看這小姑娘臉紅的模樣，的純和是骨子裏自帶的，不加任何修飾造作，又又惹人憐。

他雙臂收攏擁，語氣如常：“以後都是這樣，你開始可能有點不適應，習慣就好。”

許芳菲：“……”

許芳菲震驚：“我以前一直把你當正人君子，你以前明明很規矩！”

許芳菲甚至産生了一種懷疑，懷疑這位大佬的上一次任務是不是去攻打外星，被外星人抓去做了換腦手。

“以前是假象。”鄭西野說話的神態十分淡定，“這才是我面對你的真實面目。”

許芳菲一臉認真又不敢相信地問：“所以你的真實面目是個狼？”

鄭西野：“。”

鄭西野覺得自己有必要明確一下。他說：“我承認我是比較，但是僅限于對你。”

許芳菲臉紅紅的，餘瞥見桌上的風信子，滯了下，臉上表忽然變得有幾分苦惱。

鄭西野察覺，聲問：“怎麽了？”

小姑娘耷拉著腦袋遲疑幾秒，輕聲回答：“沒什麽。覺你這次回來，變化稍微有點大，我可能一時半會兒還沒適應。”

鄭西野淡聲：“那好辦。我多親你幾次讓你快點適應。”

“……”

許芳菲大無語，話音出口到結：“我還沒有接你的花，你不能隨便親我。”

鄭西野聞言略微一頓。他垂眸定定注視著懷裏的姑娘，須臾，微蹙眉：“崽崽，你不喜歡我？”

許芳菲支吾了下，回答：“不是。”

鄭西野：“那就是喜歡？”

許芳菲窘迫得手指尖都變了淺，遲疑半晌，終于還是沖他輕輕點了點頭。

十幾歲時年懵懂，也許還沒有辨別出自己對他的，但上次的分別，對他的想念鋪天蓋地猶如海嘯，就算再遲鈍，也不可能還不明晰自己的心思。

當年在喜旺街，如果不是他出現在的生命中，也許這輩子也不知道所謂的“信仰”是何，更加不會進雲軍工，為一名軍人。

如果說，前十八年的人生是一場孤行于荒漠的旅程，他就像一顆引路星，于蕭瑟荒蕪中出現，于無邊黑暗中閃爍，為指明了走出迷茫和晦暗的方向。

這樣的鄭西野，在心中永遠無可取代。

好半晌，許芳菲鼓起勇氣，擡頭筆直向他，說：“是的，阿野，我喜歡你。我很確定。”

那一刻，巨大的狂喜席卷過鄭西野全。他的每神經、每寸骨，都因堅定的眼神、篤定的話語而輕微抖，這覺無法用任何文字來描述。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力抱了懷裏的姑娘。

許芳菲在他懷裏眨了眨眼睛，問：“所以，我們現在就算是……確定關系了？”

鄭西野：“嗯。”

短短幾秒的呆滯過後，許芳菲忽然覺到了一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溫暖。悄悄抿笑，腦袋乖乖地在他前，聽見耳畔的腔傳出一陣有力的心跳，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安靜相擁，時仿佛在此刻靜止。

須臾，小姑娘眨了眨眼，忽然有點好奇地仰起脖子往上瞧，問：“鄭西野，你心跳為什麽這麽快？”

鄭西野略低下頭，一個吻輕輕印在孩的額角。

他啞聲道：“因為我很開心。”

許芳菲這輩子也不會知道，在離開昆侖山腳的營區之前，鄭西野就在心中做好了決定。

他當時想，如果這次回來，他的崽子還是單，他就正式向告白，與確定關系。

彼時，蘇茂在電話裏得知鄭西野要向心上人告白的消息，驚得眼鏡都掉在了地上，連呼天要下紅雨，太要打西邊出來。

一番揶揄打趣出主意後，蘇茂想起什麽，頓了下，猶豫地提醒：“你在那邊待了這麽久，就沒想過，萬一那姑娘已經有男朋友，或者心裏有別人了呢？”

鄭西野當時非常冷靜地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他說：“那我就讓移別。”

蘇茂只當他開玩笑，嗤道：“得了吧，您鄭西野是多傲的人，能橫刀奪、為個姑娘當小三？笑死。”

鄭西野沒有搭理蘇茂的質疑，直接掛斷了電話。

橫刀奪，當小三，這些詞彙的確荒誕離譜又可笑，嚴重違背鄭西野做人的原則。

但，如果對象是許芳菲，他可以無視所有原則。

他對的迷已近乎癡迷與瘋狂。哪怕現在要他的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手起刀落，把心髒活活挖出來，送到眼前。

兩個人就一直保持著鄭西野坐在椅子上，許芳菲坐在他上的姿勢，安安靜靜地親相擁。

好一會兒都沒人再說一句話。

鄭西野上很溫暖，溫將他上清冽宜人的氣息蒸得有點濃郁，纏繞在許芳菲鼻息間，鑽進的大腦，撥，非常好聞。

角微勾，迷迷蒙蒙地閉上眼睛，在他懷裏睡去。

迷糊之間，覺到被兩只有力的胳膊抱起，然後進平穩的走狀態。最後，被平放回房間的床上。

許芳菲只是剛睡著，并未睡沉，因此背脊沾床的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鄭西野手指臉頰，聲說：“時間不早了，睡吧。”

“不。”許芳菲眼睛，坐起子，含混地應道：“我還要洗澡。”

今天大半天都在趕路，又是搭飛機又是坐車，顛簸了好幾個鐘頭，就等著睡前好好洗個澡呢。

鄭西野：“哦。”

他直起子下了床，視線在屋子裏環視一圈，看見放在茶吧臺旁邊的行李箱。

鄭西野冷不丁開口，問道：“你箱子裏有沒有不方便讓我看的？”

這句話問得沒頭沒尾。許芳菲迷茫半秒，不知道他問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回答：“沒有。”

鄭西野便彎腰半蹲下來，隨手將箱子打開。

許芳菲見狀，眨了眨眼，接著便嗖的一下跳下床，連鞋也來不及穿，著腳丫子就沖過去。

抓住他的手臂，不解道：“你幹嘛？”

“你不是要洗澡嗎。”鄭西野說話的語氣，隨意而自然，“我給你找你的換洗。”

“不，不用了。”許芳菲臉又紅起來，擺擺手，“這種事怎麽能麻煩你呢，我自己來找。”

鄭西野直勾勾地凝視著。兩秒後，他沉聲開口：“許芳菲同志。”

許芳菲讓他這麽一喊，記憶使然，差點條件反地向他敬軍禮。但肢作是控制住了，卻朗聲應了聲：“到！”

鄭西野：“。”

鄭西野有點兒好笑，耷拉著眼皮淡淡瞧著這小丫頭，輕言細語：“請你擺正自己的位置，記清楚，我現在不是你的教導員，不是你的上級，不是你的領導。我是你男朋友。”

許芳菲聽得一愣，下意識點頭：“嗯，男朋友。”

鄭西野繼續：“你知道兩個人在一起談，應該怎麽相嗎。”

許芳菲很認真思考起來。幾秒後，茫然地撓了撓腦袋，囧囧地說：“不好意思，我沒談過，不太清楚。”

鄭西野：“那你聽好，我教你。我是你男朋友，我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許芳菲覺得有點誇張，詫異地小聲說：“那也不至于，連找個換洗都需要你幫我做吧？”

鄭西野一本正經：“我樂意，我喜歡，我就想把你捧在手心上。”

“……”

小姑娘卡殼，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真誠提問：“你確定談都是這樣？”

鄭西野：“嗯。”

許芳菲沉默，半信半疑地著他，表極其的複雜，一言難盡。

鄭西野耷拉著眼皮和對看。須臾，他挑了挑眉：“你看著我幹什麽。”

“我怎麽覺得你說的這種模式，這麽不靠譜呢。”許芳菲狐疑地皺了下眉，發出質疑：“而且，你也沒談過，也是新手，哪兒來這些理論知識？”

鄭西野很平靜地說：“雖然我沒談過，但是我在心裏模擬了很多次。”

許芳菲：“？”

許芳菲呆了：“模擬？模擬什麽？”

“模擬和你。”鄭西野邊說，邊打開面前的銀白行李箱。只見裏面的所有品都存放在淺的明收納袋裏，擺放得十分整齊，纖塵不染。

他取出裝著淺睡的收納袋，繼續道：“我想象了很多次，如果和你在一起之後，自己要怎麽照顧你，要怎麽疼你寵你對你好。所以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不算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