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溫檸頓時愣住，驚覺這世界上所有人的歷程大多都一樣。

第一次，是學生時代懵懂的雙向奔赴，讓人哭紅了眼；

第二次，是遇到一個很的人，時刻黏著對方，還想把前任的虧欠在這一段全部彌補，再被無的拋棄，腦隨之消亡；

第三次，是年人的，平穩又平衡，兩人實力相當，彼此相，但也會為彼此留好空間，經營好一家名為“婚姻”的有限責任公司。

還來不及思考自己和沈淮序算是哪段歷程，好奇發問：“既然喜歡，為什麽還要分手？”

陳思雨語氣很淡，“他要回國創業，我要在國外做科研，與其到最後恨糾葛的分手，還不如把彼此都留在還算好的時候，更不想為了彼此犧牲，起碼分手了再見，也能和和氣氣吃頓飯。”

溫檸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正巧溫錦生和江佩雯從外面回來，見他們準備吃晚飯，陳思雨收起ipad道別。

江佩雯要留人一起吃飯，陳思雨又拉扯幾句才走，溫檸只說讓回去路上小心。

吃了晚飯，病房裏住不下那麽多人，溫錦生回酒店，順道把溫檸這幾天穿的髒服帶回去洗洗，再拿幾件新的替換。

江佩雯留下來陪。

了夜，溫檸看手機，算算時間沈淮序的飛機差不多落地了，但沒收到他的消息，明明從手結束以後，就一小時一條消息的人，此刻卻全無靜。

溫檸發出去條信息，問他到沒到，沒人回複。

手機還沒退出聊天框，窗外突然轟隆一聲，天際好像是撕開一道口子，大雨瀑布般傾瀉而下。

溫檸本來就全神貫注在思考別的事，被突如其來的靜嚇到，猝不及防抖了下。

江佩雯來到床頭安，“被嚇到了？”

溫檸搖搖頭，“還好，這怎麽下這麽大雨？”

江佩雯看了眼窗外，“預報說今天晚上是大暴雨，不知道小沈飛機能不能正常落地。”

沈淮序做完手，改簽到最近一趟起飛的航班，航班飛行12小時一路順暢，眼看件顯示就剩下80km的裏程，還有10分鐘就要落地。

但飛機卻開始在黎上空盤旋，久久不落，窗外電閃雷鳴，飛機七上八下。

是天氣的原因，達不到落地標準。

這趟航班是臨時改簽，整個客艙都沒有無線網絡覆蓋，沈淮序點開手機，沒有信號，消息無法收發。

艙人聲漸大，看著窗外的天氣，他心愈發不安。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飛機終于降落，窗外一滴水都沒有，和剛剛的電閃雷鳴判若兩世界。

飛機迫降裏昂。

一落地，沈淮序再次拿起手機，看到手機上沈書藝的兩個未接來電，還有微信和短信裏一模一樣的5、6條消息，他心髒瞬間停滯。

uber、快車、高鐵時間三方對比，人幾乎是跑著出的機場。

溫檸原本躺在床上，聽著暴雨的聲音，秀眉微顰。

只是躺著躺著，忽然覺有點不舒服，還以為是沒注意

平躺了的原因，又翻側過來。

但這一，愈發覺得不對勁，痛愈發強烈，下還有一暖流不控制的流出來，狀態像極了之前分娩培訓課提到的樣子。

“……”溫檸喊了聲媽，拳頭被子說：“我好像要生了。”

江佩雯一聽喊人，立馬開燈，按下呼鈴護士。

護士來得很快，一檢查，確認道：“是要生了，我去通知醫生和手室做準備。”

臨走之前，還代說讓平躺，把部墊高，避免羊水繼續流，也不能走，免得臍帶出。

江佩雯一看溫檸開始要進分娩過程，眼裏泛紅，也沒忘手機上趕通知所有人。

生孩子這種事，有的從破水到生下來，能拖拖拉拉20個小時，有的進手室半小時就出來。

誰也說不準。

溫檸反倒輕笑，“江士，說不準寶寶出來你第一個見到，當外婆開不開心？”

江佩雯眼睛已經通紅一片，握著的手問：“疼不疼？”

溫檸抿搖搖頭。

江佩雯吸了吸鼻子，“再忍一會兒啊，等開到3指就能打無痛了。”

4個人冒著大雨，來得很快。

兩個爸爸去找醫生確認手的準備，兩個媽媽和姐姐再病房陪著，宋淑慧說：“來的路上給序序打電話了，飛機迫降裏昂，他在來的路上了，很快到。”

溫檸從破水開始就沒再顧得上看手機，知道他人已經到法國，遲早會到。

但心裏還是抑著害怕，他答應過會趕上的。

晚上10點，溫檸開始破水，手室安排的剖腹産，晚上吃了飯，最好要再等2個小時。

但肚子裏的寶寶好像也不著急一樣，慢悠悠的，就剛破水那會兒疼了會兒，往後也不宮，沒再疼，一點兒靜都沒有。

晚上11點半，醫生過來又確認了一次，好在前一天才再醫院裏昨晚檢查，臨産倒不用再折騰B超和檢。

沒一會兒，張文濱和宋程慧也到。

問怎麽樣？還說沈淮序已經在裏昂過來的路上，不出2小時肯定到。

溫檸出笑意，說自己沒事。

淩晨12點，溫檸開三指，推進待産房，打了無痛，但也只是緩解，陣痛的宮越來越強烈。

上全是細細的汗，幾個生在床頭給著。

肚子裏的寶寶剛剛還是慢悠悠的樣子，這會兒像是要待不住了，鬧騰著著急出來。

淩晨1點，開指的速度越來越快，醫生來檢查況，看開到六指，招呼護士準備推産房。

丈夫不在，江佩雯接過來産前責任書簽字。

溫檸抿著，拳心，閉著眼，整個人都陷在病床裏。

明明知道沈淮序不是故意的，知道他的工作特殊，知道是因為意外天氣，但憋在心裏的張、害怕、恐懼一下子全都冒頭。

但這念頭維持不過一秒，劇烈的宮讓無法再思考任何事。

病房門拉開，沈淮序著氣站在門口，口上下起伏，寒冬臘月的天氣，面龐發一層的薄汗。

他眼底猩紅，目鎖著病床上的溫檸，面慘白，像個易碎又破敗的娃娃。

心髒被狠狠揪住。

溫檸覺到有人握住的掌心，皺了皺眉，睜開眼。

四目相對。

“......”

被推著往手去，沈淮序一路跟著，這下顧不上周圍有這麽多人，溫檸直接哭出來，“沈淮序，你要是沒趕回來，我出來就給換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