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忘塵之前就知道，兒子對自己的敵意很大。

但是沒想到，敵意竟然大到這種程度。

他深吸一口氣，指了指旁邊的花廳，“去那邊聊聊？”

他有一些話，打算先跟兒子說了，但卻不想被其他人聽。

之前想著循序漸進，先讓嬈嬈原諒了自己，同意跟自己親，至于兒子的事，以后再說。

如今看來，本不能以后再說。

因為不過了兒子這一關，他可能跟嬈嬈都沒有以后了！

就因為悉自己的格，再看著眼前那眸跟自己如出一轍的兒子，又蔫壞又聰慧又倔強。

顧忘塵終于意識到了一個重要問題。

他如果想要跟嬈嬈在一起，其他人的看法都不重要。

兒子的看法，最重要！

“去就去。”

華昭跟著顧忘塵進了花廳，他立刻去關門，關窗。

顧忘塵角一，趕又把窗戶跟門都給打開了，外邊路過的下人們，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卻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在做什麼。

華昭氣咻咻的。

顧忘塵似笑非笑：“你該不是想，待會跟嬈嬈告狀，說我打你了吧？”

本來正有此打算的華昭：“……”

他坐在太師椅上，審視著顧忘塵，實打實地生著氣。

自己年紀沒有這個男人大，權力也沒有這個男人大，而且甚至自己的一些想法也毫無保留地暴在這人眼前。

年能不生氣？

相反，顧忘塵就要游刃有余一些，他還手給兒子倒了一杯茶。

“阿昭，我得跟你承認一件事。”

華昭：“嗯？”

顧忘塵：“之前你以為的那個外室，就是我。我每年都會來大楚京城，陪伴嬈嬈。”

華昭：“……所以，不存在什麼替？”

顧忘塵：“對，不存在。”

華昭聽后，眉心更沉了。

因為他想到，如果不存在替，那就證明，阿娘太在乎這個西域國師了啊！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顧忘塵發現兒子的眉心沒有松開，反而皺得更，而且神毫沒有緩和后，猶豫了一瞬，最后還是狠了狠心。

“阿昭，你就沒有想過，你的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華昭握著茶盞的手一，面譏誚，冷笑道，“他啊，肯定是一個自私自利，沒有責任的家伙，說不定還長得奇丑無比，十分弱，不然的話，怎麼會拋棄了我阿娘十三年！”

顧忘塵：“……他，或許有什麼苦衷。”

華昭搖了搖頭，“我才十幾歲，就知道任何所謂的苦衷，其實都是借口而已。你就承認吧，雖然在乎，但卻不是最在乎的而已。”

看著兒子璀璨的眸子，顧忘塵徹底明白過來。

阿昭，早就知道他是他的父親了吧……

**

年輕的小公主正穿著短卦，認真地練武。

小桐在旁邊拿著帕子跟水，時不時還給主子加加油。

而在宮殿外的大門口，花垣帶人端著東西過來，宮門口的監拱手道：“花殿下，請問您有什麼事？”

花垣：“這是送給公主的小點心，你們檢驗一下，如果沒有毒，請幫我送給公主殿下。”

監點頭，立刻拿來銀針等件檢查，確定沒有毒后，又拱了拱手，讓人接過點心。

花垣很隨意地問：“公主在忙嗎？”

監：“殿下在練武。”

花垣：“哦，那我不打擾了，下次再來。”

他好像真是就送個點心，等送完了后，轉就離開了。

監們其實都習以為常。

公主殿下是大楚份最尊貴的金枝玉葉，被所有人寵著，那幾位質子殿下，也對公主很好，他們一點都不意外。

之前回了大漠的那位拓跋殿下，還經常爬墻來見公主，還送了公主威風凜凜的雪狼。

花垣轉離開的時候，約還能夠聽到從院子中，傳來子說話的聲音。

花垣是真喜歡容樂瑤。

那樣子完的子，沒有人會不喜歡。

但除了喜歡之外，對于把所有野心都藏得很好的花垣，自然也藏了一些別的東西……

花垣走了幾步，迎面就看到了程廣源跟郁。

幾個人中，這倆人的子，最是南轅北轍。

程廣源對誰都好像是小太似的，溫暖開朗。

而郁言寡語，子冷冰冰的，再配著他那一頭銀發，頓時有一種生人勿擾的覺。

花垣直接跟程廣源打了招呼，“廣源哥哥，婚事準備得如何了？”

提起自己的婚事，程廣源臉頰微微泛紅，“一切都有皇后娘娘跟禮部還有我舅父安排，應該很快了。”

婚期都定了，自然是快了的。

花垣眼底出羨慕，“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親。”

程廣源：“花垣，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花垣笑得恣意，“你們知道的啊，我喜歡瑤瑤。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喜歡我而已。”

他說完后，揮揮手就走了。

程廣源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原來花垣是真的喜歡瑤瑤啊，不過，拓跋荀不也喜歡瑤瑤嗎？只不過，聽說陛下他們，打算多留瑤瑤幾年。”

一直眸底冷清平靜的郁，一抹愫快速閃過，隨后消失不見。

他抬起頭，看了看花垣離開的背影。

花垣真的喜歡瑤瑤嗎？

拓跋荀也喜歡瑤瑤，但是他格赤誠熱烈，任何人都能夠覺得到他對瑤瑤的真心。

至于花垣……郁卻覺他沒那麼赤誠。

更不要說，花垣來自苗疆，苗疆最擅長的可是蠱蟲。

一想到花垣經常給瑤瑤送吃的東西，郁眉宇間的料峭凜冽，更加強烈了。

就連程廣源都覺到，郁心不太好了。

“郁，你沒事吧？是冰原那邊又給你來信了？”程廣源作為質子團中年紀最大的那個，對幾個弟弟們都很護關懷。

所以面對程廣源，郁倒也不是那麼冰冷了，他搖了搖頭，“沒有消息。”

郁的存在，對冰原皇室來說，本就是十分不見的存在。

所以，他反而是幾個質子中，境最可憐的那個。

冰原所有人都主忘了他，隨著他母親去世后，幾乎就再也沒有人會提起。

偶爾說起關于大楚的事，也只會說，那個留在大楚做質子的孩子而已。

程廣源十分愧疚，“郁，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