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顧忘塵的聲音，華嬈頓時愣了一下。

慢慢地轉過頭，發現顧忘塵就站在八角亭旁邊的橋上，眼神復雜地看著。

倆人距離很近，但又好像很遠。

侍一臉警惕，低聲道：“主子，要不要奴婢去喊人來？”

倒也不用。

華嬈擺擺手，“你先下去吧。”

該來的總會來，華嬈從來不會躲避問題，不怕面對什麼。

而且，做了的決定，自然也就不會更改。

顧忘塵心復雜地走了過來，帶來一陣檀香，涼亭中倆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站著的人給坐著的人，無形的迫。

華嬈不喜這樣，努力讓自己的語調稀松平常，“忘塵大師，你怎麼來了？”

顧忘塵往前又走了一步，他發現華嬈的睫輕了一下。

他俯視下來，發現的角也輕抿著。

太張了。

顧忘塵往旁走了一步，坐在另外一個圓椅上，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也讓華嬈微松一口氣。

顧忘塵緩聲道：“阿玥的事，是我錯怪了你，對不住。”

華嬈見他說這件事，就想著肯定也沒聽清楚剛才去父留子的事，松了一口氣。

擺擺手，“沒事，我雖然好心，但也沒有教好那孩子，既然也不喜歡，那就搬走算了。”

顧忘塵：“對不起。”

華嬈無語地看著他，“都說那件事不重要了，你怎麼還道歉？”

雖然是真心對秦玥好，但是那個孩子不識好，那就算了。

華嬈一向拿得起，放得下。

也收得回。

誰想到，顧忘塵搖了搖頭，“我是說，讓你有孕了的事，對不起。”

剛松了一口氣的華嬈，差點原地蹦起來。

站起來后退兩步，目圓瞪，“你你你，你在胡說什麼，誰懷孕了啊，你可別胡說八道！”

顧忘塵幽幽地看著，“你這樣蹦蹦跳跳的，會不會了胎氣？”

華嬈下意識地輕小腹。

顧忘塵的眸愈深。

他其實并不知道，剛才華嬈說的‘去父留子’到底是誰，所以剛才不過是在詐，也是在試探。

結果試探出來了。

原來那個要被‘去父留子’的人，好像就是他自己。

顧忘塵站起來，朝華嬈靠近，對方下意識地后退，一直到后背抵到了八角亭的柱子那。

子下往后一仰，突然一只手過來，扶穩了的腰。

華嬈眸子一，雙手擺出格斗的姿勢，“你要干什麼？我可告訴你，這個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

超兇的模樣。

但卻有一種紙老虎般的可。

顧忘塵猛然想起來那一夜，醇香醉人。

雖然醉了，但他卻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最起碼在親上來的時候，他雙手扶著的腰。

明明有一萬次的機會可以推開。

實際上壯著膽子，喝醉了的華嬈親上來的瞬間，子就因為張，僵得不敢了。

倆人的角著，誰都沒有下一步作。

也或許，誰都在試探著彼此的下一步作。

顧忘塵一直很好奇，師兄那麼一個兇狠暴戾的人，偏偏在皇后姜南枝跟前，乖順得好像是綿羊一樣。

好像是寧愿披上羊皮的狼。

他為了，一次次破戒。

之前顧忘塵問過師兄為什麼，師兄總是給他一種你不懂的眼神。

可是在華嬈親上來的那一刻，顧忘塵發現自己并不想推開，甚至還想要化被，為主……

他想他應該是懂了。

比如現在。

得知華嬈懷了自己的孩子后，顧忘塵的心了一片，突然靠前，勾起華嬈的下，就親了上去。

華嬈：“……”

整個人都是懵了的！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親了起來？

別說還別說，這帶著檀香味的吻，竟然比之前的酒香，還要讓人上頭。

一吻結束，顧忘塵跟華嬈，額頭抵著額頭。

他問：“大夫怎麼說，胎位還穩嗎？”

華嬈：“嗯。”

顧忘塵：“你打算把孩子生下來？”

華嬈：“嗯！”

意料之中的回答，可還是讓顧忘塵心中暖暖的。

他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還能夠有孩子。

隨后想到了什麼，顧忘塵眼底的亮又黯淡了下去。

“華嬈，我現在不能娶你……”

華嬈本來被親得水汽蒙蒙的眼神，瞬間就清明了，理智也迅速地回歸。

手將跟前的顧忘塵推開了一些，一涼風吹過來。

華嬈心中難，但卻吸了吸鼻子，努力用正常語氣說道：

“你放心啦，我也沒有婚的意思。你也知道，我之前子不好，不容易有孕，所以特別珍視這個孩子……我沒有強迫你負責的意思，真的。畢竟那天晚上也不怪你，當然了，也不怪我，都怪酒。”

說話顛三倒四。

角努力上揚牽扯出一個笑容來，但是眼角卻紅紅的。

妥妥的言不由衷。

顧忘塵輕嘆了一口氣。

如果華嬈是那種吵鬧的，蠻不講理的，抑或是哭哭啼啼的，他可能都不會這樣心中又酸又又甜的覺。

他突然手了華嬈凌的鬢角，

“華嬈，我不是不負責，而是我要去西域一段時間，給我阿姐報仇，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所以現在，我不敢給你什麼允諾。不過，倘若我能活著回來，倘若那個時候你還愿意讓我負責的話，我們就一起養這個孩子，好不好？”

華嬈愣怔地看著他。

那個讓自己一見傾心的人和尚，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大段的話。

華嬈鼻子一酸。

別過頭去，“顧忘塵，我才沒有讓你負責！都說了，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

顧忘塵：“我知道，我知道。”

華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去西域，很危險？”

顧忘塵：“嗯，我要殺了西域王跟西域王后。”

華嬈的張得老大，一時間十分震驚。

顧忘塵握著的手，在圓椅那坐下，緩緩地講述了他姐姐的事。

一向憎分明的華嬈聽了后，頓時氣紅了眼。

“他們也太過分了啊，這樣對人？還有那個西域王，既然娶了你阿姐，為什麼不護著？還有那個西域王后，如此心狠手辣，實在是太喪心病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