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平記極好,昨晚挨了陳盼一耳,今天再單獨面對江幟舟,便早有準備的提防起來,一旦江幟舟要打他,他便搶先一步倒下,到時候就算站不住道理,也能站個道德制高點。
這招是地流氓常用的,他一個法律從業者,不僅深諳此道,而且還能活學活用。
然而江幟舟就沒有如他愿的意思,神淡定的走進書房,以主人姿態坐在了書桌后那張寬大的椅子上,這曾經是江城海的位置,他坐在這里,就像是時回轉,回到了很多年前一樣。
江承平在這里住了一宿,但卻從來沒有過要坐在這張椅子上的念頭,這時見江幟舟表現的如此自然,不由的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打一開始就把自己放在了下位者的位置上,這怎麼跟人家比?
江幟舟在江承平面前絕不肯怯,哪怕是一坐下就又不適起來,也還是做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問:“你跟陳小姐轉述合同容的時候倒是很敬業,只是不知道想要討論修改的是哪一部分?”
他這個問題直接把江承平給問懵了,茫然道:“難道你不覺得合同容需要重新商榷麼?陳小姐可是被氣走了。”
江幟舟不以為然道:“所以是要為修改麼?”
江承平無言以對,半晌出一句:“不然呢?難道你……不在乎陳小姐的看法麼?”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覺得牙酸,等好不容易從牙里出來了,真是牙都要酸掉了,而江幟舟就跟沒事人似的答:“在商言商,我不認為合同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至于陳小姐的看法,是日盛集團的部問題,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江幟舟以往在江承平面前提起陳盼,都會親昵的一聲盼盼,以此顯示自己和旁人在面前的不同,今天卻是破天荒的公事公辦起來,稱為陳小姐。
難不他的腦被治好了?不應該啊!
江承平瞳孔驟,仿佛看到一個巨大的陷阱在眼前緩緩張開,斟酌道:“看來江總是有新想法了,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如就在這里講一講吧,權當給我個明白話。”
“我介意。”江幟舟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留。
事已至此,他左右是要把陳盼推遠了,與其委曲求全,倒不如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至還能求個痛快,免得一個不慎再把自己活活憋死。
江承平跟江幟舟鋒這麼久,也算是了解他的作風了,見他今天表現的這麼不對勁,篤定他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被跟陳盼之間的矛盾刺激到破罐子破摔了,就是挖了坑在等自己鉆。
他跟陳盼當真掰了的可能也有,但因為實在是微乎其微,所以被江承平第一時間給忽略了,沒往這上面多想。
江幟舟冷眼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搞小作,不耐煩的屈起指節在桌面上輕敲起來,他有些頭疼,想要繼續集中注意力的話,非得找點事做不可。
結果正是這一敲讓他有了新發現。
桌子是質地高檔的實木材質,跟他在日盛集團的那張辦公桌一樣,可敲出來的聲音卻大不相同,沉悶得像是在敲一個空心件,這讓他不由的懷疑起了這桌子里頭是不是被人給挖空了。
不過想歸想,江幟舟實在是不便當著江承平的面檢查桌子,故而想過就作罷,還是繼續談合同的事。
江承平本想著借陳盼跟江幟舟鬧矛盾的機會看熱鬧,眼見共識達的這麼快,趁熱打鐵的要求簽合同,是想借機再試探他一次。
江幟舟自始至終沒有要反悔的意思,當即他一起出門去請管家做了公證人。
江承平看著眼前只差江氏相關的材料,頗想掐自己大一把,好驗證一下現在是否在夢中,事發展的這麼順利,是放在以前讓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呆滯,像被按了暫停鍵。
“合作愉快。”江幟舟面無表的放下簽字筆,不等江承平主告辭就先發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找秦霜匯報工作?”
江承平想到自己在書房里發現的,實在是舍不得這麼快就回去,他跟江城海并無淵源,離開之后很難有機會再回來,到時候恐怕得用一些非常規手段,事一旦失敗,非常難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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